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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情不自禁 ...

  •   温静海再收到关于柏荣成的消息,徐欢送来的玫瑰花已经凋谢了。
      柏荣成在朋友圈晒了新剧的剧本,在关键的位置加了可爱的贴图,并未暴露关于新剧的蛛丝马迹。温静海留言写道:柏哥哥加油。
      柏荣成大概是看到了温静海的留言,于是点开温静海的头像写道:留在杭州进组了。
      大海:恭喜柏哥哥,新剧加油,期待。旧粮都已经补完了。
      柏哥哥:哈哈,真的吗?有时间我可要考试的。
      柏哥哥:对了,温静海是你的艺名吗?
      大海:嗯。
      大海:我原本叫温静。
      柏哥哥:好的,静儿。我有在网上看到你的插画作品,很好看,你是学画画的吗?
      大海:我是插画师,平时也做一些其他类型的设计作品。和高水平的人比,差距还是很大。
      柏哥哥:在我看来是很有创意和审美的作品!我去研读剧本了。
      大海:想知道新剧是个什么角色,是HE还是BE。
      柏哥哥:暂时保密,回头悄悄告诉你。
      柏荣成将大海的备注名改为了静儿。
      “今天反常啊,你平时都不看手机的。”剧组的公共助理过来通知柏荣成会议地点,
      “哦,陪我侄女儿聊天呢。”柏荣成随口说,
      “侄女?”公共助理半信半疑,
      “嗯,可不是吗,现在小孩手机玩得可溜了,行了,赶紧走吧。”柏荣成关了手机,卷起剧本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另一边,温静海放下手机,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看了看电脑屏幕上还未完稿的插画,转身泡了一杯咖啡,又是一个注定熬夜的晚上。
      温静海是一名职业插画师,在公司坐班。这对插画师来讲,确保了稳定的工作输出和工资收入,是一件好事情。只是因为温静海是部门里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员工,于是一些质量不高,但工作量巨大的单子都被推到了她的手里。
      不好好做,对不起客户,更对不起自己的作品,随之而来的结果是温静海要比别人的工作时间多出两到三倍。但毕竟,这是自己喜欢的工作,有些人连自己喜欢的工作都做不了。每当想到这里,温静海总会多出更大的勇气和决心。果然,温静海的工作还是按时交付了。
      “没想到大海做得这么好,当时知道你来做这份工,我们还担心了一阵子。不过看过小样以后已经有底了,没想到成本这么出色。太谢谢了。”客户的肯定是温静海最大的成绩,
      “谢谢徐经理。”虽然温静海这一组画的是游戏里小角色的群像,总共有五十六个,但她画得分外认真,细节的独到之处甚至超出了之前主角的设定。因为越是细小的元素,更能体现出产品的用心。
      “等下次,下次有单,我们还指定你画。”徐经理接连在部门经理前夸赞温静海。
      “这次做的不错,过去帮着拆合同吧。”徐经理一走,部门经理冷着脸和温静海说,
      “哦。”温静海的睫毛上下摆动了两下,转头到隔壁的杂物间拆合同。这可以说是温静海的常年补充科目。公司的合同盖完章都需要再进行统一的数字化,带着钉子没办法扫描,于是每一份都需要人先拆开来。这种活永远都是没人做的,但不能一直没人做,所以就成为了温静海的工作。
      徐欢说,温静海来这里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一手徒手拆钉的本领。
      刚拆完钉子,部门经理又使唤温静海下楼取外卖饮料。温静海外套也没穿,便急匆匆下了楼。一口气提了七八袋子的饮料,她手里拿不住,便把饮料放在地上重新调整。
      真想把你们都踩烂。温静海忿忿地想。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掏出了一看,竟然是柏荣成。柏哥哥:快过节了,你有什么活动吗?
      静儿:快过节了吗?没有呢,你呢?
      柏哥哥:我?明天和后天没有戏,我在宿舍复习剧本。
      静儿:哦,我还有点事,我先去忙了。
      柏哥哥:好的,静儿。
      温静海把手机塞进兜里,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眼泪咽了回去。
      “柏哥,你明天真不去,这导演都放假了,你还不出去玩,这边景色多好啊。”同组剧的男孩对着柏荣成问道,
      “嗨,不去。我再多看几遍剧本。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吧,我这老骨头,出去玩两天,回来再吊威亚,还不散架了。”
      “柏哥,你年纪一点不大,咱们这么走出去,有谁会以为你比我们大十几岁。简直就是90后。”这部剧的三位主角都是90后,甚至是95后,柏荣成看他们就像在看孩子。下了戏,既与他们玩笑,又与他们交流演戏的经验。
      “小柏不错,踏实,专业,有想法。”副导演在一旁看着歪在沙滩椅上看剧本的柏荣成,对正在看样片的导演说,
      “不错,我也挺喜欢。就是不愿意出去玩,就喜欢在剧组里看本子。”导演摇了摇头,无奈中又带着一丝赞许。
      被柏荣成拒绝了的年轻男演员灰溜溜地回到两个女演员身边,小声说,“请了,人家没答应,要不你自己请去。”
      “算了,可能柏哥哥真不喜欢出去玩吧。回头我们给他带礼物吧。”其中一个女演员撇了撇嘴,兴致缺缺地说。
      柏荣成是个宅男,没戏在家时不喜欢出门;在剧组拍戏时也不喜欢出门。他最喜欢的就是一壶茶,或是一杯酒,手边是剧本或是经书。只不过,他最近又多了点别的兴致,就是同温静海聊天。到了晚饭的时间,柏荣成的剧本温习得差不多了,他主动给温静海发消息:
      静儿,下班否?
      静儿:嗯,在地铁上。
      温静海挤在地铁里,正被四周的人夹着昏昏欲睡之时,手里的手机一震,她打了个激灵,一下从昏沉中醒了过来。
      柏哥哥:静儿有心事吗?
      静儿:嗯,我在路上追完了初相逢的大结局,我看评论说,你是不是有些戏被删减了。
      柏哥哥:是吧,这很正常。导演出于自己的考量,一定会删减一些拍摄片段,要不剧情没有主次了,拍是都要拍的,至于用哪段,不用哪段,不是我们决定的。
      静儿:好可惜,我喜欢看你的打戏,特别帅。
      柏哥哥:是吗,新戏有很多打戏,期待吧。
      静儿:是古装吗?
      柏哥哥:这么快就猜对了。
      柏哥哥:是古装。
      静儿:柏哥哥,问你一个问题。
      静儿:如果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怎么办呢?
      柏哥哥:心情不好啊,硬抗,反正事情总有解决的一天。
      静儿:不是喝威士忌吗?
      温静海轻轻笑了,浑身的疲惫好像也飞走了一些。
      柏哥哥:我酒量很好,很难喝醉,所以不管用。而且即使发泄过后,压力也不会消失,所以一切发泄的方法也只是当下的一种逃避。
      柏荣成放下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盒饭。此时,他正坐在酒店房间里准备吃晚饭。
      柏哥哥:静儿吃了吗?
      柏荣成拍了自己的盒饭发过去。
      静儿:还没,我刚下地铁,还没等到家呢。
      柏哥哥:我已经习惯了剧组的生活节奏,所以觉得通勤上班很辛苦。
      静儿:但演员也要熬夜啊,而且说不好还要挨导演骂。
      柏哥哥:我从来不挨导演骂。
      静儿:真的假的,不信。
      柏哥哥:真的,而且我觉得那是一种交流,不能说是单纯的挨骂。
      静儿:柏哥哥,你好正经。
      静儿:不过,很可爱。
      柏荣成顿感愉悦,连嘴里的水煮青菜都觉得香了。
      柏哥哥: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吃晚饭。
      静儿:好。明天不上戏,早点休息。
      温静海放下手机,停在门前,在包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屋,关门上锁。进屋后从冰箱里拿了一袋速冻馄饨,放了些紫菜和香菜煮着吃。看时间差不多,温静海便捧着碗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屋里生活了两个人,却硬生生的隔出了两个世界。
      温静海趴在自己叠起的双臂上,歪着头轻轻地看着威士忌酒瓶,她把柏荣成装的水球和项链取了出来,然后将一串小彩灯塞了进去。彩灯以电池发光,虽然微弱,但是温馨。被取出来的水球和项链收进透明的玻璃方盒里,内壁粘上大小不一的彩色塑料方块,映出炫彩的光。
      温静海举起手机,拍照发给柏荣成。过了十几分钟便收到了回复。
      柏哥哥:好看,想拥有!
      静儿:谢谢。这是我第一次从除了闺蜜之外的人手里收到生日礼物。
      柏哥哥:这也是我六年来第一次送礼物给女生。
      静儿:真的吗?你合作对象过生日,你都不送礼物的吗?
      柏哥哥:不送礼物,最多和剧组的人一起请吃饭。
      静儿:怪不得你桃花运不怎么好。
      柏哥哥:也是因为和我炒CP没有什么价值。
      静儿:她们好没眼光啊。
      静儿:柏哥哥,原来后天就是春节了,你今年不能回家了吗?
      柏哥哥:今年不回去了,等这部戏拍完,我再回趟家。
      静儿:一年都在外奔波,你想家吗?
      柏哥哥:还好,不回家也会和爸妈视频的,我在外面这么多年,他们也习惯了。再说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是他们的全部。
      柏哥哥:静儿呢?过节回老家吗?
      静儿:我从来没回过老家,我在北京长大。
      静儿:我还有点工作没忙完,你记得晚上早点休息啦。
      柏哥哥:好。
      温静海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听到门外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徐欢今年回老家过年,她和父母软磨硬泡了很久,想留在北京陪温静海,但是赶上徐欢的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徐欢也不能再做推辞了。
      “大海,我想陪你的。”徐欢拉着温静海的手,
      “回家去吧。”温静海平静地说,把印着烫金色贺词的红包塞进徐欢手里,“春节快乐,欢欢。”
      徐欢搂住温静海,呜咽一声哭了出来,“静儿。”
      “欢欢,天气冷,风大,脸会哭伤的。我们回来再见。”温静海拍了拍徐欢的后背,
      “是,我回来第一个找你。”徐欢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把MAC的口红礼盒递给温静海,“我托人从美国买的春节新款。”
      “谢谢。”温静海笑了。
      送走徐欢,温静海坐在小区的门口的长椅上,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也见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袁来在附近停了车,一进小区一眼看到了温静海,奶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的丝绒长裙,和一双黑色的短靴。空气中白色的烟雾让她脸庞带着一点难以诉说的彷徨,温静海放下手里的烟,低头说,“你来了。”
      袁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从长椅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袁来深深吸了一口烟,“自从阿姨走了,咱们有多久没坐在一起抽抽烟、喝喝酒了。”
      “袁来,”温静海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生意上遇到什么事了。”
      袁来叠起两条腿,又吸了一口烟,“你看出来了。你看出来了,还跟着徐欢一起气我。你都看出来了,她天天跟我睡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满脑子就会脑补!”
      “袁来,徐欢很单纯。”温静海掐了手里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你得和她说,她猜不出来,她也不想猜。”
      “她得体谅体谅我吧,我这一大堆事,她整天就想我和电视剧里那霸道总裁似的,一大把时间陪她,然后钱还像流水一样能把我俩淹死。”袁来举起烟,又放下来,
      “大过节的,不提了。你和我回家吧,我妈挺想你的。”
      “过两天,我去看叔叔阿姨。”温静海低着头,
      “温静,你听我说,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是啊。”温静海忽然抬头看袁来,“你那天,不会是真想打我们吧。”
      “没有,我那瓶子是冲着台面去的,谁知道突然钻出来个人。”袁来立即解释,“对了,那人谁啊?”
      “路人。”温静海低头掸了掸身上的烟灰,起身准备离开。
      “等会。”袁来叹了一口气,“我包了饺子,你喜欢吃的,黄花鱼馅的。你等着,我回车上给你拿。”
      温静海坐回长椅上,袁来一溜烟儿地跑出小区。温静海还记得,以前袁来还住这个小区的时候,他们二人经常坐在这张椅子上一起喝酒,后来也抽烟。温静海只在这张椅子上抽烟,她和袁来说,她希望自己所有的不开心都留在一个地方。而后,她便只有快乐了。
      袁来把保温盒桶递给温静海,温静海把剩下的烟揣进袁来兜里,“少抽点。”
      “诶。春节快乐。”袁来转身离开了。
      温静海打开保温桶,静静地落下眼泪。
      柏哥哥:春节快乐,在包饺子吗?
      静儿:在吃了。
      温静海抬头,用手指夹了一只饺子塞进嘴里。
      柏哥哥:剧组冰箱里有速冻的,还挺好吃。
      静儿:柏哥哥,你们那边,会放烟花吗?
      柏哥哥:会啊,你等一下。
      过了十几分钟,柏荣成传来了小视频,他跑到楼下给温静海放了烟花。
      静儿:谢谢。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烟花了,记得第一次放烟花的时候,妈妈抱着我,我又害怕又激动,但是看到烟花绽放在天空,内心却一下平静了。
      “柏哥,拍烟花呢?”剧组男演员喊了一声柏荣成,
      “对啊。”柏荣成笑道,
      “柏哥,我走了,这会开车回家,还能赶上吃饺子。你要是一个人孤单,就和我回去呗。”许彦霏今年才二十三岁,家离拍摄基地不远,所以直到晚上才离开,
      “嗨,孤单什么,导演不也没走吗。我俩大龄青年作伴。”导演因为儿女都在国外,妻子回了老家,所以今年没有回家过年。整个剧组也就剩下了他和柏荣成。
      “有小鲜肉不要,你可要后悔的。”许彦霏开玩笑说。
      柏荣成揣着手机回楼,顺道去了导演的房间闲聊了两句,算是个礼数。导演的跨洋视频挂着,柏荣成也不好意思打扰,于是又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年父母去了欧洲旅游,现在这个点怕是还没起床,他给二人在微信上转了账,留了言。
      柏哥哥:静儿,你在看春晚吗?
      静儿:没有。
      温静海从臂弯里把头抬起来,眼尾带着淡淡的红色。她依旧坐在冷冷的长椅上,守着静默的一条小道。
      静儿:我在想妈妈。
      柏哥哥:阿姨不在家吗?
      静儿: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温静海终于放声大哭。泪水是咸的,夜晚是冷的。柏荣成能想象到温静海打下这行字时的绝望,他接连打了三个语音电话过去,温静海都没有接。他继续打,温静海蜷缩在长椅上,打开了话筒。
      “静儿?”柏荣成的声音沉着,带着一点焦虑和不安,以及万分的庆幸。
      “妈妈死了以后,没有人再这样叫我,连徐欢也不了。”温静海顿了一下,对面安静得听不到柏荣成的呼吸声,“但是你这样叫了,我很快乐。袁来说的对,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也总得有人,这样喊我。”温静海仰起头,眼泪顺势流进脖子里。
      “你现在在哪儿。”柏荣成捏了捏手机,
      “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我和袁来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就坐在这儿,喝个酒,抽根烟,骂个街,很快就没事了。”温静海擦了擦眼泪,沿着眼前的小道走出了小区。
      “静儿,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情,好吗?”柏荣成沉默了一会说,
      “嗯。”温静海漫无目的地走,听着柏容成温柔低沉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
      柏荣成小时候是练游泳的,小学上的就是体校,后来小学毕业进了市少年游泳队,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但初中二年级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柏荣成的好友死在了游泳池里。从此以后,柏荣成退出了游泳队,再也不参加游泳比赛了。
      但是因为从小在体校训练,柏荣成的文化课落下很多。他父母建议他选文艺专业,以此减轻学业上的压力。柏荣成在绘画上没有天赋,声乐亦不是他喜欢的专业,于是父亲说,要不你学表演吧。柏荣成因此走上了演员的道路。
      柏荣成在学生时代一直不是个好学生,上课的时候喜欢睡觉,下了课就跑到操场上踢球。能考上大学按照他的话来讲,那是全靠爹妈给的一张盛世美颜。柏荣成真正开始认真学习表演是在大学二年级,他站在台上表演,享受了观众的欢呼,分享了自己的喜悦,得到了老师的肯定。他决心,一生都奉献给演艺事业,无论自己能不能走到金字塔的顶峰,他都愿做金字塔的一粒砖瓦。
      “我刚开始演戏的时候,镜头都找不到。”柏荣成的笑声从另一端传过来,
      “柏哥哥,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让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温静海停在自己的车子面前。
      “静儿,世界会亮的。即使有黑夜,太阳也总会升起来。”柏荣成轻轻抿成一条线,
      “我开车去从前的老屋,最近没人租住了,可得收拾一下。”温静海打开车门,没等柏荣成再说话,她轻声说,“我和家里那个人,不太熟。”
      柏荣成知道,温静海说的是她的父亲。
      “你好好开车,我不挂语音。”柏荣成把手机放在床头灯旁,自己在床上躺下来。
      “其实我从前的经历和你也有些相似。我上初中的时候已经练了五年的长跑,学了八年的绘画。我的教练和我的绘画老师都认为我在他们的领域很有天分,但因为我总是两面跑,无法两者兼顾。初二时,我被迫在两个我喜欢的专业里做出选择。”温静海停了一下,
      “我选择了绘画,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长跑,而是因为我不愿意再学了。我喜欢长跑队的队长,他的女朋友是我们的班花。于是我选择了逃避,离开了跑道,专心坐到我的画室里。”
      “你现在的选择就是最好的。”柏荣成说,“我也不认为这是一种逃避,感情是双向的,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也没有必要再喜欢他了。”
      “柏哥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单身了。”温静海笑了,对面的柏荣成也一起笑了。
      “那天晚上,你在酒吧里见到的两个人是我在这个城市最亲密的朋友。我和袁来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只比我大四个月。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一起上学,放了学一起训练。我练长跑,他练短跑。训练完了在小卖部里买冰汽水喝,他喝可乐,我喝橙汁,然后一路从学校走回家里。小时候,我妈工作忙,没时间给我做饭,我就到袁来家去吃晚饭,吃过饭两个人再一起写作业。”温静海弯起嘴角,那是她最快乐的童年,虽然单调,但了无烦恼。
      “袁来成绩很差,我比他稍微好一点。所以到了初中我勉强上了实验班,他在普通班。我和徐欢是在初中认识的,初中的时候,我总是东奔西跑地训练,在班里和哪个同学也不熟。直到上大学,我和徐欢一起学雅思,准备出国留学,关系才真正好起来。”温静海在闪着红灯的路口停了下来。
      “我和袁来一起长大,关系更像是亲人,他心眼很多,心思很重,但品性不差。我相信那天在酒吧即使没有你,他也不会打我们。我自作主张地以为徐欢单纯,性格开朗,和袁来性格互补,是很好的一对,所以介绍他们认识,但现在看来,这不一定是一个好的选择。”红灯灭,绿灯闪烁,温静海再一次启动了车子。
      “感情是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事情。你到了吗?”柏荣成枕在自己交叉的手臂上,歪着头对手机说,
      “快了。柏哥哥,你会守岁吗?就是熬一整夜。”温静海停下车,把袁来的保温盒收在后座。
      “以前在老家会,现在不会了,最多到十二点。”柏荣成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那我们一起,守到十二点吧。”温静海关上车门,青灰色的玻璃车窗映出她平静的微笑,一如冰雪消融后的第一抹生机。

  •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大胆看,前面都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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