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栽梧桐》蓝田沧海

93、携手东海全夙愿4

　　木梧桐目送周副将、陆一一离开：“燕大哥，我好高兴啊。”
　　燕回：“我也高兴。老周这家伙，每次我要为他说亲，他就说，他喜欢的姑娘嫁人了，对其他人没兴趣。我总说，我们同病相怜。没想到，居然是一一。幸好一一还没嫁人。”
　　木梧桐：“当年，我就是担心一一在将军府受排挤，才带她走。早知道她和老周有缘，我就不该带她走了。”

　　燕回笑：“我猜，还有一对。”
　　木梧桐惊讶：“谁？”
　　燕回：“燕眉和濮风。”
　　木梧桐：“啊？他们天天在一起，为何还不成亲？”
　　燕回：“燕眉成过亲，她的丈夫濮雨，是濮风的弟弟。二十年前，杨光攻打益州那场战，濮雨战死沙场。濮风倾心于燕眉，曾经求母亲指婚，但燕眉不同意。这些年，濮风一直在等燕眉。本来，我任命濮风掌管沱水码头，但濮风自请留在王府担任副总管，协助燕眉。”
　　木梧桐：“那燕眉自己的心思呢？”
　　燕回：“我不能肯定。燕眉性子稳重，喜怒不形于色，不好猜测。”

　　果然，燕眉、濮风到来。
　　燕眉：“求王爷带属下去夷洲岛。”
　　濮风：“求王爷带属下去夷洲岛。”
　　燕回：“好。去夷洲岛的筹备事务，就交给你们办。”
　　燕眉：“谢王爷。”
　　濮风：“谢王爷。”
　　燕眉、濮风随即沉默。

　　燕回：“还有呢？你们就没有其他话要说？”
　　燕眉：“王爷，听说周副将和陆姑娘已订亲，陆姑娘又协管欧阳府内务多年。属下建议，到了夷洲岛，将内务交给陆姑娘。属下希望专心医术。”
　　燕回：“很好。如你所愿。”
　　濮风看了燕眉一眼，欲言又止。
　　木梧桐：“燕眉，你放弃内务总管之位，并不是为了专心医术，而是为了濮风。你认为，濮风的才能，不应屈居于副总管之位。所以，只有你放弃内务总管，才能说服濮风离开副总管之位。对吗？”
　　燕眉沉默。

　　木梧桐：“欧阳氏和寒士别苑挑选去夷洲岛之人，除了考虑才能，还要考虑男女比例，希望大家能在夷洲岛成家立业。燕眉，你和濮风自请去夷洲岛，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愿意和濮风在夷洲岛成家？”
　　燕眉沉默。
　　濮风哀伤地看着燕眉。
　　木梧桐扶起燕眉：“燕眉，你是王府大总管，你若坚决反对，濮风也无法担任副总管。所以，其实，你内心深处，很渴望濮风陪在你身边，对吗？”
　　濮风期盼地看着燕眉。
　　木梧桐：“我整整十六年，不敢来益州，不敢见燕大哥。这次燕大哥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我很后悔，如果那十六年，我能偶尔来看看他，或许我们能少一些遗憾。”
　　燕眉：“濮风值得更好的人。”
　　木梧桐：“我也这么想，燕大哥值得更好的人。可是，有些事，是天意，躲不掉。你和濮风也一样。倘若有一日，濮风也像濮雨一样，突然离你而去，你会不会悔恨，没能给过他幸福快乐，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燕眉：“夫人，到了夷洲岛，您和王爷……”
　　木梧桐：“我和燕大哥的事，惊世骇俗，很多事还想不明白。但至少，我已经决定，我会视燕大哥为夫君，真心真意陪着他。如果要面对什么责难，那就一起面对。”
　　燕回紧紧握住木梧桐的手。
　　燕眉沉吟片刻：“王爷，我和濮雨、濮风，在将军府长大。我，我想在这里和濮风成亲。”
　　濮风惊喜：“燕眉，你，你愿意和我成亲？”
　　燕眉低头：“嗯。”
　　燕回笑：“好。总算有一对愿意在王府成亲了，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大办。”
　　濮风、燕眉：“谢王爷、夫人成全。”
　　二人牵着手离开。

　　燕回：“梧桐，你真是个福星。”
　　木梧桐笑：“他们这是怎么啦？一个个，都非要等这个时候。”

　　燕回：“恒念、濮电、濮风、燕眉，都是我母亲的心腹弟子，与我情同手足。
　　我母亲掌管将军府内务，很器重他们，很多事都交由他们协管。
　　当年，我带你来将军府。
　　因为恒念的缘故，有些下人见风使舵，擅作主张，欺凌你和一一。
　　其实，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和恒念有同门之谊，即便不赞成，却也没有干涉。”

　　木梧桐：“所以，他们一直心存愧疚？”
　　燕回：“失去你以后，我很痛苦。他们到刑堂自罚了一百军杖。”
　　木梧桐：“当年的事，其实他们也没有错。我的确身世特殊，也的确会给将军府带来麻烦。”

　　燕回搂住她：“梧桐，你方才说，你会视我为夫君？”
　　木梧桐：“嗯。”
　　燕回取出一对玉坠，戴在她双耳上：“还记得母亲给你的聘礼吗？那枚玉佩，碎成了两半。我亲手做成了这对耳坠。”
　　木梧桐：“好看吗？”
　　燕回：“好看。你最好看。”
　　木梧桐：“我还以为，你已经把玉佩给了别人。”
　　燕回：“那是父亲给母亲的聘礼，我只愿意给你。”

　　木梧桐：“当年，杨剑为我打造了一副长命锁，我给了阿盛。燕大哥，你也给阿闽打一副长命锁吧？我画图样给你。”
　　燕回：“好。”
　　木梧桐：“阿闽是你的孩子，她一定很喜欢骑马射箭。将来，你亲自教她。”
　　燕回：“好。我亲自教她读书写字、轻功剑法、骑马射箭、排兵布阵、治国方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木梧桐笑：“阿闽一定很自豪，有你这样了不起的父亲。”
　　燕回：“梧桐，此时此刻，我就好像泡在蜜罐里一样，幸福得忘乎所以。”

　　夜晚。子君院。
　　燕回将木梧桐抱进浴桶，为她细细擦背、沐浴。
　　木梧桐：“其实，怀孕没那么娇气，我可以自己洗的。”
　　燕回：“我乐意。”
　　木梧桐：“燕大哥，这个浴桶很大。你也进来洗吧。”
　　燕回怔住：“什么？”
　　木梧桐：“等我洗完，水都凉了。你也进来吧。”
　　燕回有点眩晕，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话。
　　木梧桐站起来，亲自帮他脱去上衣。
　　她脚下一滑，差点跌倒，燕回赶紧抱住她，心有余悸。
　　他不再犹豫，除去衣裳，进入浴桶。

　　他默默注视着她的美好，那一晚销魂蚀骨的记忆袭来，令他呼吸紊乱。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将目光集中在她隆起的腹部，压制内心的火焰。

　　木梧桐：“燕大哥，你转过身，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他后背伤口已经愈合，疤痕纵横交错，狰狞可怖。
　　木梧桐：“燕大哥，这些疤痕，有办法消除吗？”
　　燕回：“区区疤痕，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管它。”

　　木梧桐轻轻抚摸他的疤痕，用手掌掬起热水，轻柔擦洗。
　　木梧桐帮他擦了后背，让他转过身来，帮他擦洗胸腹。
　　在他的心脏附近，有一道箭伤，箭上有毒，伤疤乌黑狰狞。

　　木梧桐轻轻抚摸他的箭伤疤痕，落泪：“燕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炼制雪莲丹，要去西戎雪山采摘雪莲？我若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冒险。”
　　燕回：“梧桐，我爱你入骨，却什么也给不了你，那种挫败感，令我厌弃自己。能为你摘雪莲，治好你的病，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个废物。”
　　木梧桐：“你总是这样，为我做了什么事，从来不告诉我，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燕回抚摸她肩膀处的箭伤疤痕：“梧桐，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
　　木梧桐笑：“这样多好，我和燕大哥有同样的疤痕呢。”
　　燕回声音寒冷：“每次问你，你都不肯说。能让你这般维护，只能是欧阳诺，对吗？”
　　木梧桐：“燕大哥，你别误会，这不怪阿诺。当年，我在涪水遇到阿诺，欧阳氏就遭遇偷袭，他怀疑我是同伙，情有可原。”
　　燕回声音悲凉：“梧桐，我是不是很差劲？欧阳诺这样伤你，你却还选择他。”
　　木梧桐捧住他的脸：“燕大哥，今天不是很开心的吗？笑一个，好不好？”
　　燕回沉默。

　　木梧桐倾身向前，主动吻住他……
　　他热烈回应，和她的舌追逐缠绕，如同吮吸一颗甜美的糖……
　　在最后一丝理智即将熔化时，他不甘心地咬一口她的唇，放开她，倚靠在浴桶边沿，紧闭双眼，重重喘息，强行压制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却伸出手，握住他。
　　他闷.哼一声，阻止她危险的动作：“梧桐，别，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到孩子。”
　　木梧桐：“这半个月，还可以的。你温柔一点。”
　　燕回：“真，真的吗？”
　　她揽住他，覆坐上来……
　　燕回：“梧桐，别，别勉强，我，我可以忍……”

　　惊涛骇浪退去，她终于精疲力竭。
　　他帮她细细清洁、擦洗。
　　木梧桐声音嘶哑：“燕大哥，喜欢吗？”
　　燕回亲吻她的耳迹：“有些意犹未尽，但心里很满足。”
　　木梧桐：“燕大哥，能让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燕回：“梧桐，我此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