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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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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婧祎所说的聚会，是圈子里私底下的聚会，但是长辈级的人物来了不少，性质就显得官方一些。
跟着陈清明一起入场实在打眼，鞠婧祎特地跟在后面，趁陈清明在前面吸引注意，低调进了门。
进门后，鞠婧祎就在四处找寻赵嘉敏的踪迹，在人群中找了许久，总算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赵嘉敏，她笑容满面走了上去。
越走近，那边说话的声音便越来越清晰。
“我听说，你拒绝了鞠大小姐？”是她曾经见过的赵嘉菲的声音。
“与你何干？”
“爷爷。”赵嘉菲撒娇道，“您看看她，当初答应的好好的，会跟鞠婧祎在一起，还能拿到鞠婧祎手上的股份，现在呢？她倒好，把您的话当耳旁风。”
“赵嘉敏，你答应过我的，还记得吗？”
赵嘉敏扫了眼走近的鞠婧祎，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爷子与赵嘉菲都是背对着鞠婧祎，没有注意到她的来到。
老爷子虽然诧异为何赵嘉敏无动于衷，但心里也有点气愤，说好的股份，陈清明还把自己手上那份还给了鞠婧祎，这眼看着，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赵嘉敏，我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希望你好自为之。”他敲了敲手边的桌台，沉声道，“你以后就不用回老宅了。”
话音刚落，鞠婧祎便开口，“想要我手上的股份就直说，光明正大拿不到，就靠这种歪门邪道。”
老爷子惊讶转身，像是想到什么，又猛地看向赵嘉敏，眸中了然一闪而过，冷哼一声，像是十分气愤，转身离开了。
“他们说你你还不知道反驳吗？”
鞠婧祎没有理会离去的几人，气冲冲的走到赵嘉敏身边，抬起头瞪着比自己高一头的赵嘉敏。
“我没什么好反驳的。”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你吧。”
“那你说我怎么办？”
赵嘉敏低头与她对视，“一个是我明面上的堂姐，一个是我爷爷，这是教育后辈，不能说是欺负。”
鞠婧祎下意识退后一步，而赵嘉敏紧跟着上前一步，想趁机逼迫她认识事实，“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现在应该懂了吧。”
赵嘉敏说罢便开始紧张，害怕鞠婧祎真就退缩。
鞠婧祎站定后抬眼反问，“如果你拿到我手上的股份，会得到什么？”
赵嘉敏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却也没准备隐瞒，“本该属于我的股份，还有，执行副总裁的位置。”
“好大的手笔。”鞠婧祎一笑，“你不心动吗？”
赵嘉敏头一次与她这么近的距离，一张笑脸放大，让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我。”
不知为何，赵嘉敏并没有那么期待鞠婧祎的答复了。
鞠婧祎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唇，“心动吧，是个人都会心动的。所以，答应跟我在一起，就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她的声音比以往低沉，沙哑许多，反而像北欧神话中诱惑船员的海妖，引诱着猎物一步步沉沦，她的眼眸璀璨如焰火，由普罗米修斯盗取的火种点燃，有着诱人为其粉身碎骨的魅力。
被她那双眸子紧盯着，赵嘉敏紧张的忘了呼吸，几乎以为自己心底所想的一切，都被她看穿。
赵嘉敏维持着强大的克制力才没有被诱惑，虽然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何需要如此克制。
明明都是早就预想好的反应，她导演的剧情，这一步一步场景都由她策划。
殊途同归，眼前这人的一言一行，皆出乎她的意料。她设想出了无数方案，到了对方身上却无施展之地。
眼前这人，是她无法预测的未来。
“你的股份，这是很大的代价。”
最终，她只能这般告诫。
“这是赌注。”鞠婧祎说，“老话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鞠婧祎就这么看着赵嘉敏，她的神态，她的眼神，并无一处动摇。
动摇的，是站在她身前的这个人。
理智开始分崩离析，赵嘉敏头一次开始犹豫不决，怀疑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可是她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
不管前方有什么，她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
“好，我答应你。”赵嘉敏听见自己轻轻的声音。
“真的？”鞠婧祎开心极了，抱着赵嘉敏胳膊不撒手，“我的股份要转让还需要时间，一个多月的样子，你就可以拿到执行副总裁的位置啦。”
赵嘉敏本以为她就是说说，哪知她俨然一副真要把股份给自己的模样，“你。“
鞠婧祎没有她的纠结与惊讶，自然拉过她的手朝中间走去，“来，我给你介绍陈清明。”
还没回神的赵嘉敏被她拉到人群中心的陈清明面前，对方带着趣味的探究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赵嘉敏就感受到了隐约的压迫感。
陈清明似乎只是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思所想。
其实不用多聪明，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只除了她身边这个傻子。
但陈清明却一副局外人的模样，也不提醒鞠婧祎，就这么看着她们走近。
赵嘉敏想起陈清明的那些传闻，看着鞠婧祎，心有点凉。
她就这样连一个真心相待的人都没有吗？
“陈大公子。”鞠婧祎拉着赵嘉敏，笑盈盈说，“我把人带过来给你看看。”
“哦。”陈清明端着贵公子的外皮，皮下却是冷漠无情的孤魂野鬼，这世上一切都无法使他情绪波动，但好像面对鞠婧祎的时候，眼中还能流露出那么点温暖来，连带着到了赵嘉敏身上，留有点余温，“这就是赵嘉敏吧，你看上的对象。”
他这话一出，附近注意着他们的一圈人纷纷变了神色。
有惊讶，有艳羡，有不齿，有冷漠。
鞠婧祎全都不在乎，“见过了，我就先走啦。”
“等等。”陈清明叫住她，“这么快就走？”
“嗯，走了。”
鞠婧祎拉着赵嘉敏，也不管他人的视线，直接走向门外。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陈清明无奈摇摇头，用宠溺的语气自言自语，“真是用完就丢，这丫头。”
他声音很低，没有人听得见，也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众人面前确认了关系，鞠婧祎更是没事就往俱乐部跑，惹得他们上上下下整个队伍的人都认识了这位老板娘。
“老板娘，不请吃饭？”祁秋白又是趁休息时间绕过来，“总是要改口费的嘛。”
“没有。”鞠婧祎目光只落在赵嘉敏身上，“你们这次比赛拿第一，倒是会发奖金。”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祁秋白无言以对，没想到碰见一个比自己老板还要抠门的。
等多余的人走开，鞠婧祎对赵嘉敏说，“明天有空吗？”
赵嘉敏取下耳机，看向她，“怎么了？”
“当然是约会啊。”
赵嘉敏按在耳机上的手指动了动，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约会，吗？
鞠婧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兴致满满，“我已经想好了，约会三大圣地，水族馆是一定要去的，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可以坐在水族馆里吃饭。。。”
她后面的话，赵嘉敏已经听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就做好准备，可她依旧因为眼前这个人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感受到的异样情绪。
嗓眼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别说了，也别笑了，她看不下去，更难以想象，以后如果再也见不到这笑容，该怎么办。
“我没空。”
赵嘉敏生硬地打断了她。
鞠婧祎愣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没关系，等你有空了我们再去。”
她这么迁就自己，赵嘉敏心里莫名烦闷，“你不用去公司吗？”
“反正有林沧帮我看着，不去也一样。”
赵嘉敏不再说话，心口像是堵着什么。
应该是看出她心情不好，鞠婧祎换了话题，“新房子收拾好了，一起看看？”
赵嘉敏恍然想起，自己答应了搬去与鞠婧祎一起住。
从前几天开始，她就在问自己的喜好，亲自布置房间，还跑去商场挑日用品，明明这种东西，让商场送过来就行。
对上这双写满小心翼翼的眼眸，赵嘉敏的心蓦地就变软，语气也没刚刚那么冲了，“好。”
没有刻意做什么装饰，房间干净整洁，米色的墙壁看起来温馨又舒适，第一眼，赵嘉敏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是你的房间。”鞠婧祎像只欢喜的小鸟不停吵闹，却不让人厌烦，脸颊带了点红晕，眼眸一直盯着赵嘉敏的反应，生怕她面上出现一丝一毫的不满，“我问了祁秋白你喜欢什么，也没怎么装饰，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的。”
本来赵嘉敏也没准备住多久，怎么装饰，她都无所谓。
可是当看见鞠婧祎兴奋的笑脸还有那充满期待的眸子，她的心就忍不住软了点，语气也下意识温和许多，这小小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
赵嘉敏摇摇头，“不会。”
“这里是厨房，半开放的，有空我给你做大餐啊！我哥，”鞠婧祎顿了下，眼底闪过晦暗不明，又很快恢复正常，“我哥夸我手艺好呢。”
赵嘉敏移开眼，细细打量着室内的装潢，正如鞠婧祎所说，都是简单的布置，但是与她从小住的老宅或者是成年后搬出所住的公寓相比，似乎多了些不同的感觉。
说不上来的，但又很舒服的感觉，足以让她暂时忘记那些不开心。
可也仅仅是暂时。
生活总是这样耿直，在人们喜悦的时候当头一棒，似乎是这样才能体会到世事艰难。
明明生活已经很难了，连虚假的幸福都是短暂无比，还要被戳穿。
“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住外面？”李承焕煮了杯咖啡，推到赵嘉敏面前，他们两人的公寓住对门，所以赵嘉敏回没回家，他很清楚，“老爷子派人来找过你，你不在，敲的我家门，好像是催你尽快解决什么。”
他见赵嘉敏盯着面前的咖啡久久不说话，试探问，“你回过老宅了？”
“嗯。”赵嘉敏应道，“老头子在催我。”
李承焕正好背对她去洗咖啡杯，听到她的话，动作一顿，“催你尽快把股份拿到手？”
“不然呢？”赵嘉敏冷漠地提起嘴角，挤出一个笑来，“难不成想我了？”
李承焕沉默着将手中的杯子洗干净，转过身，拿毛巾擦干了手，“心里难受的话，就不要逼自己。”
“没有啊。”赵嘉敏挑眉，摊开手道，“我怎么会难受。”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李承焕拉出吧台后的凳子，坐在赵嘉敏对面，“你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愧疚，所以才会难受，这都是正常的。”
赵嘉敏摊开的手心缓缓握紧，“正常？什么又是不正常呢。”
没准她这样的，才是不正常的。
李承焕叹了口气，“其实你并不想伤害她。”
“现在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吗？”
“选择权依旧在你手上。”李承焕给自己开了瓶啤酒，就像一个讯号，瓶盖蹦起的脆响将迷茫中的赵嘉敏惊醒，她呆滞的眼眸总算聚焦，逐渐恢复清亮，“这游戏是你说的开始，你有权中途暂停。”
赵嘉敏拿起咖啡杯，与李承焕的酒瓶撞了一下，低声轻笑，“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中途暂停算什么。”
李承焕一愣，“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话，怎么好像，还起了反作用。”
“不啊。”赵嘉敏摇头，“你只是让我认清楚了一个事实。”
“好吧，你想明白就好。”李承焕笑笑，“祝愿你最终能得到你想要的。”
赵嘉敏举起杯子，“承你吉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