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尽余欢［穿书］》你的故初

32、第一个好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驾！”

　　一日一夜的快马疾驰距离最初发现疫病的卢杭镇还差三分之二。凌叙白坐在言久余怀中，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耳边偶尔响起的冷喝声，让他神经紧绷，思绪乱飞…

　　这已然不是他第一次靠言久余这么近了，心境却与往日不同。他一边享受着这一刻的时光，一边又怕言久余听见自己突然变得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坐车？”言久余本就俯身的姿势，怕他听不清脑袋微低侧过脸问他，温热的呼吸正好吹打在他的耳际，凌叙白像是被炸成了一朵烟花，身体一僵极不自然的扭过头。

　　“不…不不…不必麻烦了…”

　　“为师很好奇，你这是整的哪一出？”言久余道。

　　“随师尊下山…照顾师尊都是叙白应该做的。而且，机会难得，还能开阔一下眼界…日后才不会给师尊丢脸…只是…怕是给师尊添了麻烦，望师尊不要嫌弃叙白为好。”

　　“讲真的。”言久余冷笑一声，“我意在与你保持距离，你不必为难自己。我是你师父，必会悉心教导于你。除此事外，你大可当作一切如你初上天一宗之时，我并不会介意。”

　　“师尊，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师尊不要这样说，我听了心里会…不舒服…”凌叙白此话却不是假的，连他都想不明白。这一世的言久余肯离他远一点，便意味着他不会重蹈覆辙死在这个人手上，而自己也不会间接的害死这个人。明明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他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毕竟我之前一点没有考虑过师尊的感受。”

　　“师尊是知道的，我不会讲话，更不会哄人，师尊你别生气了行吗？”

　　“师尊，你和我说句话吧。我知道你不说话便是没有原谅我……”

　　“师尊，……”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言久余轻声道。

　　月白色的骏马奔驰在林间小路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它四蹄腾空，如风，如电。好像一头鲸鱼在发光的海浪里游泳，被征服的海洋从中间划开，恭恭敬敬地从两端向后退去。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凌叙白恨不得竖起耳朵听言久余说了什么，他想过千万句言久余会呵斥责备他的话，做好了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准备，毕竟…他不止一次领教过了言久余的新技能…毒舌…

　　“我不会伤害你。”轻飘飘的话语被风吹的七零八落，又似千斤般重重砸在凌叙白心上…

　　“对不起，言久余。”

　　“啪！”言久余抬手招呼了凌叙白脑袋一巴掌，声音响亮的让周围几人纷纷侧目，在接触到言久余扫射般的目光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对不起，师尊。”凌叙白忍着疼，想揉揉后脑勺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摸。

　　“言久余，我信你。”

　　“不需要。”言久余道。

　　“师尊，我说真的。我凌叙白对天起誓，今日所言皆出自内心。我若在欺瞒你，辜负你，便让我灵力散尽，修为尽失，受人谩骂，遭人唾弃，一辈子孤独终老，画地为牢，日日煎熬，生不如死。”

　　“……大可不必。”

　　“师尊。以后，我要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像这样打我骂我，怎么都行，只要别不理我，可以吗？”

　　“师尊，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都记得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敢相信…”

　　“师尊，你别不要我…”

　　“师尊，原谅我吧可以吗？”
　　“师尊，可以吗？”

　　“可以吗？师尊？”
　　“师尊？”
　　“师…”

　　“闭嘴。你很烦。”言久余道。

　　“我只烦师尊一人。”凌叙白用余光扫了一眼言久余依旧冷硬的脸色把心一横道，“反正从师尊收我为徒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你了，师尊若是不理我，我就一直烦你！”

　　“……”
　　“师尊，你累吗？”
　　“师尊啊，你手上的伤口都流血了。”
　　“师尊，疼不疼？”
　　“师尊，我觉得我恢复的差不多了！换我来骑马吧！”
　　“师尊？”

　　言久余冷眼看了一下怀中叨叨个没完的少年，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上，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已经渗出大片猩红，手上的感觉早已从最初的疼痛变成了麻木，尽管他已经很注意不用这只手发力拽缰绳了，伤口与缰绳的摩擦还是不可避免。

　　“师尊，既然您不愿意让我来骑，那叙白只有得罪了。”凌叙白的手附在言久余的手背上，言久余动作一僵就要往回抽手，凌叙白料到他会如此轻笑出声，看准这个时机一手紧紧抓住缰绳一手攥住言久余的手环上自己腰间…

　　言久余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妄为，被他这么一拽借着向前的惯力脸硬生生的撞在凌叙白后背上，这酸爽的感觉让他一度觉得自己鼻梁骨被撞断了。

　　“师尊，没事吧？”凌叙白忍不住解释道，“师尊，你的手在这样下去会发炎的，感染了就麻烦了，我也是一时情急，我……”

　　“无碍。”言久余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