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色幻想同人之time after time》阿翊

5、【四、一次回忆】

　　克萝蒂亚听过许多与英雄有关的故事，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

　　现在她还能把它们全部背诵出来。这倒不是因为那些故事有多么精彩吸引人。而是因为父亲在为母亲守丧的日子里太害怕两人的寂寞，把她抱到膝盖上娓娓讲述的。那是在她童年之中，唯一和父亲长时间呆在一起的记忆。

　　之后的日子，父亲突然就变得很忙碌。每次见面的时候，父女俩都会互相被吓一大跳，惊讶于对方的陌生或者成长。如果不是有艾尔，父亲的样子作为玩伴。克萝蒂亚一定会因为寂寞而发疯的。

　　是什么让曾经和蔼的父亲变得如此遥远呢？

　　当然是他的职业，祭司，沉闷却繁琐。

　　“长大以后，我绝对不做祭司！”她愤愤地对童年的伙伴，也就是艾尔扎克抱怨道。

　　“说什么傻话呢！克萝以后肯定会成为祭司的。”一向冷酷的男孩子，在此时辞不达意地表达着，自己对主教的尊敬，“比现在主教还厉害的祭司。”

　　“对了，艾尔，”她对他的回答有些失望，换了个话题，“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教主夫人啊，”艾尔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温柔的光芒，“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和克萝一样是淡紫色头发。不过她的头发很长，一直长到脚跟，不编起来，就这样披在白色衣服后面，真的是很……”

　　“我不是问你头发！！”小克萝狠狠在艾尔头上敲了一下，“我在问她是做什么的啊？”

　　“……也是祭司啊！”艾尔捂着头顶红肿起来的部分，“和主教一样，是从平民之中拼命念书，通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考试。然后得到最基础的见习祭司授衔，继续奋斗，一步一步地升到现在的带刀祭司和主教的。”

　　“……”和头发同样的紫色眼眸之中，辉光骤然消失。

　　可是艾尔完全没有注意到，自顾自说得很是激动。

　　“祭司是世袭制的。这样子小克萝一出生就是基础祭司了。”艾尔虽然是面无表情，但还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据说基础祭司相当难考取。这样的你，比父亲母亲都好了很多呢！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可以成为不错的祭司了呢！”

　　祭司，祭司，都是祭司！！！

　　谁都是这样说的，可是根本没有人想到啊，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的祈祷，罗罗嗦嗦的治愈，讨厌父亲，讨厌母亲，甚至连女性祭司专用的白色长袍，也讨厌啊……当然，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她最讨厌的，其实是祭司四周长久的安静和孤独。

　　就像父亲不在，艾尔也不在的时刻一样。

　　这个夜晚，大主教的女儿，克罗蒂娅乘着夜色，出走了。

　　离开了她从小生活的教堂和女佣人，挂着母亲遗像的房间，放着白色神像的父亲书房，离开了那个连空气里都有神圣气息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天空很大，街道很大，世界也很大。充满了烟火气的喧嚣，这让她有鱼儿回到水中的感觉。

　　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啊……毕竟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一不小心，钱就花光了。现在没有钱雇佣马车，只能独自一个人在山野之中的黑暗林道上赶路了。

　　突然，身后的黑影之中有声音传来。虽然特别特别的轻，但是还是在夜无限延伸的寂静中显得特别明显。当克萝蒂娅跑动时，“它”也在跑动，当克萝蒂娅停止的时候，“它”也停下了。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跟踪她。

　　真是可怕，但是难道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还会有喜欢夜袭的变态！？想想都不太可能嘛，那么干嘛不马上出现呢？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正好前面有一块空地，月光透过稍微稀疏的叶子缝隙，照耀在上面，地面上就像是繁星细碎点点。克萝蒂娅一跳一跳地站到了那最明亮的地方。对着背后大喊了一声：“喂，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红色的围巾。紧身的黑衣。灰色的头发。一点一点地自阴影出现在细碎的月光之下。

　　艾尔扎克。

　　虽然想到了背后的人不是坏人，但是却也完全想到是哥哥一样的艾尔。克萝蒂娅虚张声势，喊了起来：“就知道是你！父亲命令你找我回去对吗？”

　　“克萝。”艾尔竟然没有走近，轻轻叫了她一声，“你，真的不想回去吗？”

　　“不回去！绝对不回去！”克萝大声地抗议道，“回去了，就要成为我最不喜欢的祭司，然后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我，我不想这样啊！”

　　有什么金属的东西掉到地上，克萝蒂娅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一步。过了很久，对面的艾尔完全没有动的意思。她这才壮起胆子，小心地捡起来。

　　那是一柄短刀。刀鞘上的花纹已经被磨得模糊了，刀柄上有长期握着之后陷下去的痕迹，但是短刀的本身，从刀尖到两边的刀刃却是锋利的，没有丝毫的磨损。

　　“艾尔，这是干什么？”克萝蒂娅甚至出现了“难道是让我自裁”的想法。

　　“按照自己的心情生活下去，还是按照别人的心情生活下去，人一生都要面对这个问题……”艾尔的眼神，突然变成从未见过的深邃，“即使是你可以称做兄长的我，也无法告诉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艾尔？”看着他这个样子，克萝蒂娅萌生了“就跟他回去算了”的念头。

　　“虽然很舍不得像妹妹一样的你，但是人生历练的可怕，远远超乎我们的想像，你能出去看看也好。”艾尔说，“那是我在被收养之前的短刀。就用它，我独自一人养活了我的父。用我以前教过你的那些武技，应付普通的敌人应该是没有问题。这里还有一些钱，拿去吧！”

　　“艾尔？喂，艾尔？”钱币袋子落在地上，原来的地方看不见人了。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像哥哥一样的少年留下的话语，在山野中不停回荡。“如果觉得孤独了，一定要回来啊……”

　　第二天，赛连全国都在谈论。主教的女儿，已经因为山路上的事故失踪了。

　　“就是这样。”克萝蒂娅面对着帕鲁玛，回忆完毕，“在旅途中，我专挑那些‘热闹’的东西学习。比如挑拨、恐吓什么的。久而久之，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领。了解了人的心理，各地朋友也多了起来。如此一来，连衣食都不必担心，过得相当愉快。”

　　“那么，为什么还会回来？”帕鲁玛问，“你原本可以过得很好。”

　　“因为我父亲的革命需要我。”克萝蒂亚骄傲地仰头，“他是祭司，个性好静又拘谨。不管是战后宣传还是收集情报，他都做不来。我偶然得到这个消息，于是趾高气昂地回到他的身边。他想骂我，却毫无办法。只好铁青着脸同意我留下了。”

　　“亲爱的克萝，我错怪你了！”帕鲁玛擦了擦眼睛，“人啊，还是该照着自己的心情活下去啊！”

　　“别光顾着感动。”克萝蒂娅丝毫没受她态度的影响，“该你说了。这个任务里，到底有什么，是必须我们才能解决的？”

　　“哦，这个，”帕鲁玛将脸凑近克萝蒂娅的耳边，“我得到情报，有人想暗杀西撒……”

　　“克萝！帕鲁左大臣！”就在这时，一个金发的身影踹开门跑了进来，“怎么这么久，没有事情吧？……对了，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暗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三个人吓白了脸。

　　修伊环视了一周，又看见了地上被绑得紧紧的盗贼头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难道，”少年疑问地对着眼前两位女子，“……是SM游戏吗？”

　　“……”这次众人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不打扰了，”少年尴尬地笑着出了门外。门关上的瞬间，就听见一个暴力的殴打声：“你还说你不是轻浮男！！你是去哪里学到这个诡异的词的！！竟然还说得出口！！以后我们在左大臣面前还有什么脸啊！！”以及一个哀求的声音：“那么作为祭司的妮依姊又是从哪里学到的啊……啊啊啊不要啊！！！”

　　“……”这次的众人是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