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驼铃》程木兰

51、第 51 章

　　怎么样的日子不是过呢？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规劝她或安慰她，我的生活何尝不是如此？我们经常不能理解或苟同别人所选择的生活，那多半是因为我们不曾经历过，我们习惯于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评价别人的问题。曾几何时，我们也想仔仔细细地过日子，也曾想把日子过得像花一样，可是一不小心，就是被日子算计了，就过成了麻或浆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派祥和或许就是好日子。
　　我苦笑着摇摇头，但愿吧，但愿这中间没有任何私心与不甘，若都是真心的话倒也真的不错。是啊，女人终归是要嫁人，似乎大多数成年人都这么认为。
　　听说那天，就在苏芒摆酒的那家酒店对面，有个酒吧里，几个男人包了场，有个男人反反复复地用笛子吹奏着一曲《梦驼铃》，吹的如泣如诉，直到后来喝醉了吹不动才罢休。
　　这件事也是后来何静雅告诉我的，我自然不会告诉苏芒，我希望苏芒认真地过好自己的新生活。
　　婚后一周，苏芒安排好公司的事宜便和先生去了法国度假。期间恰逢何静雅来杭州出差，来公司找苏芒，我接待了何静雅。
　　按苏芒的习惯，我挑了一家雅致的本地菜馆接待了何静雅。我和她不算太熟，每次都是她来杭州时在苏芒的牵引下一起吃饭。因此，我们能聊的话题自然就只能围绕着苏芒绕来绕去。
　　“苏芒有点不太够意思，结婚了竟然没一个同学知道，她一个也没请。我这次出差其实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何静雅有些责怪地说。
　　“你们同学多年，你可能也比较了解她吧。从朋友的立场来说也别责怪她，也许还是心中没有放下吧。所以——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些人、一些事，甚至包括你们都曾彼此熟悉了的过往。”我说。
　　何静雅说：“能走出这一步也实在不容易了，只是希望那是她的真心。”
　　“真心？”我笑了，摇摇头，继续说：“至少我现在没有看到。也许时间久了，生活会令她改变吧，但是15年的感情哪能那么说忘就忘记呢？爱上一个人有时只需几秒钟，而忘记一个人会需要几年、几十年、甚至要一辈子，如果这么容易忘记，哪还有这样的故事呢？”
　　“对了，杜峰离婚，按你说的苏芒结婚的日子来算应该就是在此之前不久吧。”静雅说。“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离婚吧，他和他的表妹妻子没有领结婚证。农村一般都是先摆酒再领证，摆了酒就算是事实上的夫妻了。杜峰结婚那天就非常的反常，苏芒也去了，他大概是看到苏芒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我们当时都以为苏芒是去参加婚礼的，可是接了新娘之后苏芒就不见了。新娘接过来之后接着就酒席就开始了，杜峰就提着白酒瓶开始不停地到处敬酒，而且还都是满杯。刚开始我们还都开他玩笑说他头一次当新郎肯定是激动的不行，谁知道没多久大家就发现不对劲，已经醉了还拼命喝，几个男同学拉都拉不住，谁拉他跟谁急，最后不省人事，还闹到医院去了。”
　　“呵呵，这个杜峰还挺有种的啊？”我突然来了兴致，追问道：“后来呢？跟他的前妻有再继续生活下去吗？”
　　“听我老公说杜峰在医院里躺了好多天，到后来宁愿住医院也不肯回家。听说他老丈人家为此不光到他家闹过，还去医院骂过。之后他从医院偷偷地走了，在合肥跟一些同学厮混了一段时间，打李永斌就是那段时间。他后来的情形就不是非常清楚。这不，前段时间同学在一块聚餐聊起他才知道他离婚了，听说双方家长都找了中间人出来说和，这事才算了了吧，杜峰除了赔了许多钱给前妻之外，还给了省城的一套房子。”
　　“唉——也是个会作的人！”我说。
　　“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需要问都知道苏芒一点都不爱她现在的老公，但愿她不要再走回老路上去，我太了解她了——认定的事情一定会执着到底。我们也都不知道杜峰这15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一个人一生如此爱一个人，真的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值什么是不值？” 何静雅感叹着，略有些伤感。
　　我说：“他们之间用时下的话来说叫‘虐恋’，但是这样的感情终究是不被看好的，我想，真正的感情应该是来的自然而然的吧，不矫情、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