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嫁男主》木之楠乔

6、莫得钱

　　赵存远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和照相馆的老板商量好价钱。不过老板说拍完照后得过两个小时才能取照片。

　　顾玥楠只好答应。

　　看着老板就从柜台起身去准备，顾玥楠想着，这就像是拍身份证照片，可不能马虎，爱美的天性涌上来，也开始整理着装。

　　好在店铺里烧着火炉，不算冷。她便解开脖子上的方巾和羽绒外套，总不能臃肿的上镜吧！

　　环顾四周，顾玥楠没看见挂衣服的架子，又不想把衣服放在收银台上，便自然地交给身旁站着的赵存远，说到：“帮我拿着。”

　　刚才见顾玥楠脱衣摘帽，赵存远喉结滚动，偏过头去，神情严肃。

　　现在被她圆乎乎的大眼睛看着，没反应过来，身体却诚实地接过外套。

　　交代完，顾玥楠便三两步凑到墙上挂着的小圆镜前，将弄乱的头发仔细理好，然后拿出口袋常备的侧边夹，固定好。

　　因为小圆镜实在太小，看不全面，她又转回赵存远面前，抬头问道：“怎么样，我现在好看吗？”

　　说完，还小心地缕缕头发，摆出待会儿照相的姿势：“怎么样，还行吗？”

　　赵存远看着眼前的顾玥楠，穿着米色的针织衫和棕色的长裙，每一缕发丝都显得极为妥帖，侧边闪烁的星星发夹使得她的美貌更为精致。

　　此时她正十分认真看着自己，卷翘的睫毛，灵动的双眼，纯真的表情。那一刻，他的心不知为什么像被蚂蚁咬了一口，麻酥酥的。

　　他下意识握紧手臂肌肉，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唔，好看。”嗓音冷硬低沉，却又仿佛带上了无限温柔。

　　顾玥楠听了松了一口气，按小说套路，男主眼里女主最美，男主都说好看，那看来是没问题了。

　　正巧，下一刻老板就催促了：“好了，来这坐下。”

　　“好的。”她走上前，端庄地坐好，对着镜头露出最迷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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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完照，两人商量着时间不早了，先带潘奶奶去吃中午饭，回头再来拿照片。

　　顾玥楠重新穿好外套，只是大方巾不知道怎么系，左叠右叠的，还是不行。

　　赵存远在旁边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剑眉微翘。

　　顾玥楠听到身旁一声轻笑，脸色微窘，强撑着理直气壮的辩道：“笑什么笑，你会吗？”

　　“我也不会。”

　　顾玥楠本想让他也尴尬一下，结果看他十分坦荡，还一瞬不瞬地注视自己。

　　深感自己还是太年轻，居然想和男主比淡定。

　　下一秒，赵存远从她手里拿过方巾，折成一股，在她脖子上绕了一圈，剩下长度不够打结，就将两头塞进帽围里。

　　弄完，他便转过身，推开门，说道：“先这样，走吧。”

　　还没从他刚刚的动作反应过来，顾玥楠没想太多，听从指令，和他一起离开了照相馆。

　　只是赵存远没有表面上的波澜不惊。他微微垂下睫毛，遮住了眼眸，轻轻地甩了甩右手腕，想让冬天的冷空气吹散刚刚蹭过她脸颊，温软嫩滑的感觉。

　　接上潘奶奶，顾玥楠决定就近找了路边一个小面馆，准备解决午饭问题。

　　她想着找个小店什么的，钱应该够吧。结果刚坐下，一看招牌，虽然种类就几样，但最便宜的热汤面都得四毛一碗。

　　顾玥楠看着墙上的价钱表，说不出话，一瞬间觉得自己太穷了。付完照相的两毛八分钱后，剩下的钱都不够点两碗面的。

　　估计潘奶奶身上也没有了。赵存远陪自己走东走西的，也不好意思再让人自己掏钱的。

　　她眼神闪烁，正想厚着脸皮，退出去，上街口那买几个馍馍算了。

　　仿佛明白她所想似的，赵存远先一步开口对老板娘说：“来三碗热汤面，再来两笼猪肉白菜饺子。”

　　顾玥楠一听，急忙阻止：“啊！要不了那么多的。”

　　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赵存远认真说道：“坐下吧。”

　　潘奶奶也急，刚看了价钱，怕是不够的：“太贵了，我也不饿，别给我点了。”

　　赵存远柔声道：“潘奶奶，你就放心吃吧，这顿我来付。”

　　“那怎么行，今天还麻烦你陪我们俩，怎么能让你请客。”

　　“潘奶奶，就一碗热汤面，我还想回部队之前再尝尝您的手艺。”他安慰道。

　　潘奶奶一听，面上还是有些忐忑和舍不得，“行，明天你到奶奶家吃饭。”

　　等大碗热汤面上桌，顾玥楠看着这面条的量，就知道自己是绝对吃不完的。就想先挑出些给潘奶奶。

　　经过几天的相处，潘奶奶也知道顾玥楠的饭量，接过一筷子，吩咐到：“我怕是也吃不了这么多，你赶些给小远儿。”

　　顾玥楠便凑身对赵存远问道：“我吃不下这么多的，能给你一些吗？我还没下筷子，干净的。”

　　因为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里变得细细的，礼貌中带着甜意。

　　他垂眼，冷静而自持，“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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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吃过饭后，上照相馆取了照片，重新去办了户口。

　　这一趟下来，终于没再耽搁时间。

　　坐在回乡的拖拉机上，顾玥楠情不自禁地拿出刚刚剩下的一张二寸照，仔细欣赏。

　　虽然黑白照没有彩色照鲜艳，但黑白照自带一种穿破相片的韵味。照片中的自己，披肩长发，笑言晏晏的，青春靓丽。

　　在这个时代留下的第一张影像，让她十分满意。

　　坐在旁边的赵存远，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眼神专注地望着她喜不自胜的样子。

　　等车停在了村头儿，潘奶奶对赵存远提醒道：“小远儿，别忘了，明天中午到奶奶家吃饭。”

　　他应声，“嗯。”

　　没想到顾玥楠趁大家下车的功夫，快速凑近他耳边，悄声吩咐了一句：“明天你早点来，我有事儿找你。”

　　说完便装作无事发生，正经地跟在潘奶奶身后下车，回家去了。

　　赵存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邃的眼眸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擦了擦耳际，想去掉刚刚划过耳朵的温热，带来麻酥酥的感觉，接着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

　　刚一进门，王婶子便冲出来，拿着抹布拍打着他身上积下的风霜和冷气，嘴里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一上午就能办完吗？”

　　“娘都和你说了，今天刘家姑娘要回口信了，叫你早点回来，你倒是自己个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赵存远脱下外面罩着的大袄，“有点事儿耽搁了。”

　　“人家姨今天来，可说了，姑娘同意跟你处。你怎么想的？要不你们俩儿先订亲。”王婶子面上浮出喜色。

　　赵存远薄唇微抿，浓眉皱起，“娘，我现在还不想相亲，您别托人介绍了。左右不过五天，我就得回部队了。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嘿，就我坏心肠？你也二十五了，常年在部队里，娘不求人介绍相亲，你是上哪儿去找媳妇。”

　　“你这两年也就这次回来一回，娘不帮你安排婚姻大事，你是准备打光棍吗？”说着，王婶子气上心头，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赵存远见状，无奈地说道：“娘，我昨天不是答应相亲了吗！”

　　王婶子听了，更是激动，“相亲也是要结果的。你看蕙琴不就回了吗！人家愿意和你处，你咋不愿意跟人家处？蕙琴还是县里的高中生呢！”

　　越说越起劲：“虽说你这几年不常回家，这乡里也有不少人家来问的，我念着你年纪轻，就没回。现在不一样了，你年份够了，可以申请随军。蕙琴正好还有一年毕业。”

　　“你们俩先订亲，等处个一年，就结婚。申请个随军，你们俩也能在一块儿，多好！”

　　制止住她接下去的话语，赵存远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娘，你去回了吧！我现在不想谈对象。”

　　看自己二儿子无动于衷的样子，王婶子十分来气，“怎么，你看不上人家蕙琴？蕙琴哪点不好，长的标致，眼睛又大，一看就有福气，多好的姑娘。”

　　“她爹是上岗村的生产队长，她也是高中生，家里人和气又上进，你怕是以后再想找，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好的。”

　　说完，爬上主炕，用手肘捅捅坐在正中间抽着土烟的赵叔，“当家的！”

　　赵叔接到自家婆娘的暗示，在炕边抖了抖烟嘴里的烟灰，清清喉咙，“是呀，存远，你听听你娘说的，人家姑娘多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见二老这般坚持，赵存远也认真的沉声说道：“我有分寸，现在还不想结婚。您俩别担心了。以后时间到了，我会娶媳妇儿的。”说罢转身回房里，整理今天的文件去了。

　　二老看着儿子这不容置疑的背影，有些发愁。

　　“当家的，这可怎么办。”

　　赵叔安慰道：“就听存远的，他从小主意大，又是个稳重的，他自己找的也舒心。”

　　“舒心什么，不说什么时候娶媳妇，就算找了姑娘，也不能再像存喜那样的。”

　　“当年就是看存喜自己喜欢，娶了个什么，天天躲懒，老去外头搬弄是非，上次不就和刘二媳妇吵起来了嘛！”

　　赵叔赶紧拉住话头，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别说了，素芳都进门几年了，也给咱们老赵家生了虎子和小多。个人有个人的福气，存喜他愿意，你就别老这样，伤了心。”

　　王婶子心里也清楚，嘟囔两句便不再多言，想着如何去回了刘家那边。

　　要不先偷摸地同意两个孩子处对象。想着两家并不声张，外人也不知道。

　　等自己儿子后悔了，也能回头安排两个孩子成亲，不至于老大了只能打光棍。刘家姑娘年纪还小，要是之后变了心，另外找人结亲了，自己也不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