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嫁男主》木之楠乔

12、找房子

　　北方的冬天，太阳落得早，夕阳西下，映红满天，暮色晕染，集市也散了，顾玥楠和潘奶奶也准备收拾收拾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玥楠眼睛撇过对面胡同时，总觉得有个人影闪过。

　　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提起竹筐，搂着潘奶奶的臂弯，准备回家去。

　　潘奶奶欣慰地拍拍顾玥楠的手背，“我家小玥是个有本事的人，不比其他当家爷们差。”

　　“奶奶，还有你帮我呀！我连称都不会用。”顾玥楠也一个劲的撒娇。

　　祖孙二人幸福地走在落日余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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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天色暗下来，乡村的天空上，炊烟四起，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饭菜香气。

　　接着爆竹声打破一片寂静，家家户户开始吃年夜饭。

　　“小玥啊，还有这个，拿稳些，别掉了。”潘奶奶递过去一碗酸菜萝卜。

　　“欸。”顾玥楠笑着推开院门。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

　　“谁啊！”屋子里的人问道。

　　“是我呀，婶婶。”顾玥楠高声应道。

　　赵春梅听了，喜上眉梢，“娘，是小玥姐，我去开门。”三两步蹦到了大门口，掀了顶门的柱栓，开心地迎人进堂前：“小玥姐，你咋来了？”

　　只见赵家正开始吃年夜饭，一家子围在炕桌上。

　　虎子和小多两个皮猴见到顾玥楠，跟屁虫似地跑过去挨着她，“玥玥姐。”

　　“你们俩可不能乱喊，得叫小玥，姨姨。”王婶子上前一人拍了一下脑门，十足地被两个小崽子给逗乐的。

　　千万别，还是叫姐姐吧，老阿姨永远十八岁。顾玥楠笑颜潋滟，将左手端着的酸菜萝卜递过去，扯开话题，“我是来送东西的。”

　　她弯下腰，提起右手，轻轻摇了摇，“你们俩猜一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逗得虎子和小多目不转睛地盯住她手上提着的盒子，

　　王婶子忙客气道：“干啥送过来？你们自己留着！”

　　“婶婶，这些都是自家做的，一番心意嘛！再说了，昨天我收了婶婶的鱼，还有糖饼，婶婶就不肯收我的东西吗？”顾玥楠扁起嘴，假装生气地娇嗔道。

　　春梅也在旁边帮腔道：“娘，就收下吧，小玥姐一番心意啊。”

　　这时，虎子忽闪着大眼睛瞅着顾玥楠：“玥玥姐，是鸡蛋糕吗？”

　　顾玥楠低头看过去，噗呲一笑，两个馋嘴猫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前一阵子，她在后院做蛋糕。虎子和多多被蛋糕出炉的香气吸引过来，身子凑到木篱边，傻傻地昂起头，一脸馋样。顾玥楠觉得好笑，就切了两块给他们尝尝。结果两个小孩就一直惦记到现在。

　　“嗯，比上次的还好吃。”顾玥楠装作神秘地点点头。毕竟这次她还抹上了奶油。

　　虎子和小多听了，顿时眼睛放光，忍不住蹦蹦跳跳，激动起来。

　　“看把你们俩嘴馋的！”王婶子笑骂道：“小玥，谢谢你。要不你坐下来和咱们一起吃，我再去把潘大娘也请来！”

　　坐在炕桌上赵叔也发话：“对对，把潘大娘也请过来一起吃。”

　　顾玥楠忙婉拒道：“不用了，家里饭菜都上桌了，奶奶还在等我呢！我就先回了。”

　　“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就在隔壁，送什么！”

　　等顾玥楠走了，王婶子一边回炕上坐着，一边感叹道：“小玥这闺女，性子真好，长的也俊俏。不知道哪家的大小伙上辈子积了福，能娶到她！”

　　“那是，小玥姐，又漂亮又好相处，要是当我嫂子就好了。我俩就能天天在一块儿了。”春梅也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赵存志开口吐槽：“你想得美，就二哥那样，谁见了都得怵！”

　　“你这死孩子，咒你二哥呢！”王婶子下了重手，抽了存志一后脑勺。赵存志赶紧陪上笑脸求饶。

　　而坐在一边的李素芳，眼睛都快翻上天去了，心里闷了一肚子气。想别人当嫂子，自己这个嫂子不就坐在这儿！自己不好相处吗？这不是在挤兑自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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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真正过完年，庄稼户里的人才算真正闲下来。大家一伙伙地围在村头、空地，聊天唠嗑。

　　快要开学了，趁着剩下的这点时间，顾玥楠想上县里去，看看有没有房屋出租的。顺便再到供销社转转，琢磨琢磨接下来还能做什么买卖。

　　她怕住不惯学校宿舍，先不说会不会感染虱子跳蚤什么的，就一个贴一个地睡大通铺就已经让她萌生退意了，还不如在县里租个房间住着，来得方便。

　　等下了拖拉机，孙叔叮嘱了大家，过年，就不等到下午了，午饭前就回。

　　怕耽误时间，顾玥楠加快脚步往中学方向走，就先从学校周边找起。

　　穿过平角街进入这片居民区，地上的青石板凹凸不平；家住的民居，间或着朝街开的店铺口；衣服，搭根架子，就晾晒在路边上。一阵清脆的铃声，一位大叔骑着三轮车驶过。

　　冬日的阳光照在巷口的槐树上，透过稀疏的枝条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玥楠壮着胆子走进去。

　　小巷里头坐落着好几幢民房，她试着走上第一家的台阶，敲了敲半阖着的大门，提着嗓子问道：“有人吗？”

　　“你找谁？”突然，门口露出个人来。大娘头发齐肩，有些斑白，一丝不苟地用发箍束紧在脑后，黑瘦的脸上布满皱纹。

　　顾玥楠礼貌一笑：“大娘，我不找人。是想问问，这院里有房间出租吗？”

　　见敲门的是个年轻姑娘，还是问租房的事，周奶奶内心有些犹豫，又很警觉地问：“问租房干啥？”

　　看着有戏，顾玥楠立刻解释原因。

　　听完她的话，周奶奶神情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哦，林湾乡的。进来吧，姑娘。我家正好空了一间房，你来看看。”

　　说着就把顾玥楠迎进了院门，拉着她就往里走，然后指了指东北角的一间小屋。“就这，好长时间没住人了，我打开让你看看！”

　　周奶奶走上前，从裤腰带里掏出一把钥匙，手忙脚乱地插进已经生锈的锁头里。

　　一开门，一团灰尘扑面而来，呛得顾玥楠直咳嗽。

　　生怕顾玥楠看不上这间屋子，周奶奶赶紧找补道：“这之前住的是一位顾医生，就在县医院上班。去年，他回城了，这就空了，一直没人打扫。”

　　“姑娘，你放心，你要是租了，我一定把这里头擦得干干净净。”

　　顾玥楠微笑点点头，“好，大娘，你先让我看一看。”

　　屋子不算大，但隔成了两间。靠近房门口，放着一张长条桌，上面还有个煤油炉，靠墙那边还摆着张小方桌。掀开灰扑扑的布帘，里间小小的，三面围墙的土炕，窗前还挤着一张书桌。

　　这样的房间布局，顾玥楠还是比较满意的。她正准备和大娘谈谈租金的事儿，房门口就又走进来一位大嫂。

　　年纪四十岁左右，脸看着很温顺，头发扎起，但鬓角边的碎发披散下来，神情看着也有些疲惫。

　　她张口问道：“娘，咋回事？”

　　周奶奶倒是高兴，拉住她的手就说：“翠萍，这个姑娘要租咱家这屋！”

　　余翠萍有些犹豫：“娘，这屋不是留给海亮娶媳妇吗？”

　　周奶奶心疼自己儿子当烧水工，一个月挣不了几个钱，儿媳妇一天到晚地糊火柴盒，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海亮还小，把这屋租出去能赚些钱，咱家日子也好过点！”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顾玥楠，眼神里满是忐忑，“姑娘，我们也不敢多要，一个月7块，你看成吗？”

　　这才看的第一家，顾玥楠自然不能一口定下来。现在知道了对方的价格，她礼貌地微笑道：“大娘，我知道了，您留我回家，和我奶奶商量商量”

　　等顾玥楠正要和周奶奶她们作别，大门口，砰地一声，一个喝得烂醉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走进来，嘴里还叫骂：“翠萍！死哪儿去！都不知道来伺候老子！”

　　余翠萍脸上露着恐惧，眉宇间全是焦急，但还是走上前，准备搀扶丈夫。她忍不住劝道：“你昨晚又上别人家喝酒了？”

　　谁知周大柱怒起，一把掀开她的手，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踢。“靠老子养活，还要管着老子。”

　　余翠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痛地止不住眼泪。周奶奶奔上前，哭喊地拉住儿子，“别打了，作孽啊！”

　　院子里的人家听到动静，都出来看。可惜都是妇孺，瞧着周大柱那凶狠的样子，也不敢上前来拦。

　　看他挥舞着拳头，作势还要打人，顾玥楠快步向前，挡在余翠萍前面，大喝一声：“打人是犯法的！”

　　周大柱喝得醉醺醺，身上全是酒气，眼角吊起，透着得意的神色，“你个臭丫头，给我闪开，我打的是我老婆，犯什么法！”

　　顾玥楠冷哼一声，“打老婆怎么不犯法。现在是新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只要她还是个人，你打她就算犯法！”

　　“你给我滚开，要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揍。”周大柱青筋爆气，恶狠狠地说。

　　顾玥楠也不害怕他的威胁，反而笑出声，“你打了我更好，我直接报警，看你做牢的时候还敢不敢打人！”

　　“可不敢报警啊，不能报警啊！”周大柱还没反应过来，周奶奶就已经急得打转，脸上全是鼻涕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