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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不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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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听到疑问,转过身来,就看见白珠和蓝桥的洗盏之间隐约有一缕蓝烟,定睛一看却又消失。
三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内,等着天亮。
没等来天亮,倒是等来了武双木的苏醒。
只见武双木醒来后,先是盯着自己被捆绑的身体,惊慌地扭动身体,视线抬头看到众人。被堵住的嘴巴里发出“赫赫”两声后,扭头看到了昏迷的白素素,他激动地挪动身体,靠近白素素,在听到心跳声后,愣神了片刻,随后安静下来,一言不发。
蓝桥看温白若有所思不说话,便也没有作声,屋内弥漫着诡异的寂静。
片刻后,季青临忍不住问:“你知道……”
温白突然打断道:“他知道。”
蓝桥纳闷:“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温白解释:“武双木不无辜,他知道白素素的所作所为,如果没有武双木的知情与纵容,白素素根本无法接近老宗主,也无法利用食物下毒。”
蓝桥想通了其中的逻辑,鸡皮疙瘩冒了起来:“那洗盏是出问题了吗?为何无法发现武双木说谎。”
季青临想拿下堵着武双木嘴里的布条,重复问了一遍。
武双木低着头看着白素素一言不发。
温白说:“我来猜猜看,你原是不知白素素的真面目与来历,只觉得自己享了齐人之福,愧对发妻;袁贝贝死的时候你也是真心不知,真情实感地感到伤心与难过;但自从你将白素素接上山来,她千方百计地接近着老宗主。种种诡异于过往的行为,你调查了她……”
武双木:“我没有调查她……”
温白看他肯张口便继续猜测道:“你没有勇气调查她,但是以你的聪慧,你很快猜到些许,但是你已经失去一个妻子和孩子了,于是你不想再度失去一个妻子和孩子,所以你保护她,纵容她……再或者你也没有那么无辜,你想要掌握整个门派,老宗主和袁方都是阻力,白素素刚好是你的一把刀,用之可弃的一把刀。”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武双木,他突然双目怒瞪,大喊道:“你胡说……你胡说”
季青临拿了布条很快又堵回他的嘴,捂着胸口说:“太吓人了,突然大喊大叫,像是失心疯。”
武双木自顾自地发疯了片刻后,将头埋入白素素的身体,没了声响。
要不是他睁着眼睛呼吸着,还以为断气了。
温白莫名觉得有些渗人,也觉得这室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天渐渐亮了。
在下人的带领下,昨夜抹黑进山门的三人,像久居的客人一般迈入袁宗主的院门。
地上跪着被捆着的两人,仅仅半个时辰未见,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宗门的部分人被死死拦着,看样子恨不得撕了武双木和白素素。
才知道,仅过了一夜,老宗主就逝世了。
二人的过往被昨晚见证的弟子陵越全数抖落,看样子,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武双木吐了一口唾沫,癫狂地笑着,满院都是令人毛孔悚然的笑声……然而,笑声在白素素咬断舌头,流出血水时,戛然而止。
武双木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顿时没了声响,他愣愣地抱着白素素,垂眸看了良久。
众人似乎一时间也恍惚了起来,陵越似乎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带下去吧……”
武双木和白素素就这样被人拖开,武双木忽而又癫狂着大笑起来,挥开众人,步步逼近袁方,指着袁方道:“大师兄啊,大师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个正人君子!正人君子!”话音落下,一截断舌从他口中吐出,正正地落在了袁方的脚前。
季青临有些不适地闭上了眼睛,温白内心嘲讽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还有这种时刻,手上却还是温柔地替他捂住了眼睛。
袁方蒙着眼睛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倒下的武双木,可他双目被挖什么也看不见。
蓝桥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温白皱着眉头看着蒙着眼睛的袁方,带着探究的神色,随即也吐出一口气。
果然,武双木经营多年,局势短暂地被袁方一派控制后很快反转;加之那惨烈的自戕,引得各方猜忌,斜阳派随之大乱。
按照往常这种可以与各大门派交好、可以扬名立万的事件,他是一定会积极参与的,但是这次或许是武双木的死状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阴影,或许是老宗主一夜暴毙过于蹊跷,或许是斜阳派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入袁方的囊中,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的蹊跷。
他下意识地选择远离斜阳派,准备告辞。
蓝桥却觉得,袁方为人一片赤诚,前期追逐真相的过程中也是历经磨难,甚至一度差点失去性命,甚至如今也还是个瞎子,这一切只是阴差阳错与巧合罢了。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是都选择离去,无他,毕竟蓝桥还是魔教中人,如今的袁方已不是落魄且孤身一人的大弟子了。
武双木已死,他很快就是斜阳派的掌门人了,怎么还能和魔教纠缠不清呢,于是蓝桥也准备告辞。
袁方立在台阶上,蒙着眼睛,久久不动,好似在目送三人。
他没有了在梨花谷的爽朗与凌厉,整个人比当年抽去了胫骨时还显得憔悴。
陵越走上前,喊了声:“大师兄!”
袁方回神,道:“回吧”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梢,洒下一片昏黄的光。
那光落在他们的背影上,将影子拉长,直至消失在夕阳落下,只留下一片寂静和那模糊的未来。
夜幕降临之际,三人入住客栈,温白与蓝桥告别后,领着季青临进入屋内。
他靠在床前,发着呆;以往这个时候,季青临会手脚麻利地伺候他换鞋袜与净手脸。
可今天,他神不守舍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温白回神后,招手示意上床。
季青临手脚并用的躺在他胸前,听着温白的心跳声。
温白摸着他的头发,笑着安抚:“吓到了?”
季青临摇头说:“我有点不明白武双木和白素素两人。”
“别说你了,我也不明白”温白难得耐心地说:“世界上最说不清楚的就是这些情情爱爱。”
季青临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随后又问:“武双木……明明有那么多势力,为什么不反抗呢,就那样咬舌自尽了。”
温白才想起这茬,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
季青临又把自己绕回去了:“我怀疑是因为白素素……我真是看不清他们两个人了。”
“你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是天上的神仙,怎么会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温白拍了拍他的头说,“别想了,劳心劳力的一整天,抓紧洗洗睡吧。”
“嗯……”
房间里,一片静谧。
床上的人安静地熟睡着,呼吸均匀而平稳。
温白侧卧着,一只手垫在脸颊下,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季青临身侧。
而季青临却陷入了深深的噩梦之中,迷迷糊糊醒来却又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只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他要去灵泽。
次日,一早,听闻季青临想去灵泽的温白,身形一顿问:“你是听蓝桥说了什么吗?”
“没有啊……”季青临回。
“那你是听了什么江湖轶事吗?”温白上下打量着他。
“没有啊……”季青临纳闷。
“那你想去我故乡做什么?”温白问。
季青临想了想,吞下了做梦的话,撒谎道:“是你和我说起那儿很美,我就想去看看。”
“我说过?”温白不信。
“是的,你说过。”季青临语气坚定道。
“美吗?……美吧……”想起蓝桥和袁方的分道扬镳,温白也知道带季青临回青山派不是个好选择,于是同意了前往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