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狗》不可渡情

1、久别重逢

　　“那个…请问今天口腔科有没有专家号呀姐姐？”
　　护士抬头看了眼这男孩，白白净净，脸上有点婴儿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她。
　　“有。”
　　“谢谢姐姐！”温嘉涵今天来得早，正好挂到了专家号，开开心心地去了诊室外等着。
　　等了半天也没叫到他，温嘉涵实在无聊就开了局游戏。
　　刚打了五分钟就叫到他的号了，温嘉涵不想挂机，再挂机他信誉分就要扣没了被禁赛了。他磨磨蹭蹭地用肩膀推开了门，慢慢悠悠地往医生面前走。
　　华悯当医生有几种厌烦的患者，其中有一种就是这样，浪费彼此时间迫使他加班的。他用右手食指重重地敲了两下桌子。
　　温嘉涵听到敲桌子的声音了，可这游戏它又没结束。他低着头坐到了板凳上，双手不停地在手机上按来按去，边按还不忘礼貌地和医生说一句，“医生，您看吧。”
　　华悯觉得，如果现在不是上班，他可能直接揪起来温嘉涵的衣领然后给他这种捣乱的小崽子扔出去。他本来应该是昨天坐诊，但是昨天晚上有个livehouse的演出，他就跟李医生换了班，结果今天就遇到这么个网瘾男孩，这难道就是换班的惩罚吗。
　　“这位先生，您知道您挂的是口腔颌面外科不是神经外科吧？”
　　温嘉涵已经到了最紧张刺激的守家环节，只要抗下这波估计就能赢。他听到医生说了句什么，随口回了句，“嗯嗯，我觉得医生说的对，您快看吧。”
　　华悯实在无语，他是有什么透视眼吗，透过颅顶看口腔，这能看个寂寞。他实在是想给这患者脑袋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都是矿泉水，但他强忍着，保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先生，您要是没什么问题，请下一位患者进来行吗？”
　　华悯想让这神经病赶紧走，赶紧下一位，上完班今天中午还约了几个朋友吃饭。
　　温嘉涵听见了医生让他走，就站起来往门口磨蹭。刚到门口对面突然投降了，温嘉涵手都放门把上了，这才想起来还没看牙呢。
　　华悯手都放铃上了，只要温嘉涵出去他就能叫下一号，可谁知道这人居然又转身了。华悯顿时加重了握笔的力道，仿佛这根笔就是这个反复无常的患者。但他看到转身过来的人的模样时，却一下子松了劲儿。
　　华悯从一串挂号单里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就看到温嘉涵三字，一字不差，是他。
　　“哎呀，医生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我是来看牙的，您帮我看一下行吗？”温嘉涵眼巴巴地看着华悯，嘴巴也因为紧张抿成了一字型。
　　华悯打量着温嘉涵，笔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随即笑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当然可以，你知道挂的是谁的号码？”
　　温嘉涵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诚实地告诉他，“我知道，是专家号。”
　　华悯再一次握紧了那支笔，“知道我叫什么吗？”
　　温嘉涵有些尴尬，难道挂专家号都得知道专家叫什么吗？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华悯脸色便又冷了几分，“华悯。”
　　“哦！华医生好！我牙疼！您快帮我看看。”又是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
　　“张嘴。”华悯没好气儿地命令他，并从旁边拿了个一次性牙镜。
　　温嘉涵有点害怕看牙医，就怯生生地问华悯，“华医生，我就是长智齿了，能不能直拍片拔牙呀，不用看了吧。”
　　“不能，张嘴。”华悯心想别说例行检查要做，就算不用例行检查也得再给你检查出来点毛病。
　　啊——温嘉涵认命地张开了嘴。
　　惨不忍睹、触目惊心、无法直视。
　　这就是华悯看到温嘉涵牙齿状况时候的心情。他看过这么多患者，牙能烂成这样的确实也是屈指可数。这都不用他仔细选出什么毛病，这处处都是毛病！
　　看完了牙，温嘉涵看到华悯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有些……幸灾乐祸？
　　“华医生，我还好吗？”
　　华悯现在眼前，温嘉涵的五官委屈地皱在了一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华悯想捏捏他的脸，问问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坦白讲……”华悯故意延长了话音，看向了脸已经皱成了一个小包子的温嘉涵，“很糟糕。”
　　得知结果，温嘉涵重重出了一口气，肩膀耷拉下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奶狗“我就知道。”
　　华悯看他反应，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温嘉涵，“这位…温先生，你的磨牙，就是后面嚼东西的牙齿现在八颗全坏了。具体坏多深现在看不出来，得拍片，如果不治疗的话将来可能得做根管治疗。根管治疗是按照根管算钱的，一根便宜的也得四百多，再加上做冠的钱，温先生这种情况…”华悯顿了一下，大概算了算得出了结果，“大概需要两万多，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现在做龋齿治疗。今天可以先拔智齿，做龋齿可以加我微信，咱们约一下时间。”
　　温嘉涵听华悯说了一堆听不太明白的术语，把自己绕的云里雾里，什么龋齿拔牙的，只听到最后说加华悯微信可以约时间，他想加上微信平时还可以问问这方面的知识，俩人就这么加上了微信。
　　华悯收到了温嘉涵的好友申请，嘴角没忍住网上翘了翘。放下手机，华悯开了个单子让温嘉涵先去拍片。
　　温嘉涵看了眼上面的字，感慨果然医生的字真是…各有各的特色！等温嘉涵出去拍片的时候，华悯已经耐不住自己的心情，直接给王浩宇打电话说中午不去了。
　　王浩宇问华悯为什么。“不是，哥几个都到了就差你了，咱都多长时间没聚了啊？这都说好半个月了你说推就推了？华悯，给在座各位一个解释不然你很难…”
　　“今天我结账。”
　　“好嘞，悯哥你忙哦~”说完王浩宇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