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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

  •   帷幔之间,曲云攸三分哄七分骗地把卓子虚推倒,安抚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
      然后又用温柔犹如潮汐的嗓音轻声哄他:“小叔如果害羞就闭上眼睛,我会轻点儿的。”
      不知为何,即便是这种蛊惑安抚的声调也不能消除他的紧张感。他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手指紧攥,连指节都捏成了玉色,呼吸更是不畅。
      曲云攸觉得这上药和做前戏的难度系数是一样的,不敢使劲过了,动作轻得犹如羽毛落在柔软的锦被上。
      他一边慢慢分开他的腿,一边柔和轻缓地亲他嘴巴。
      卓子虚阖上的眸子睫毛轻颤。
      清凉滑腻的药膏一触碰上红肿的地方,他的腿就开始哆哆嗦嗦地轻颤。
      曲云攸无法,只得一手攥住他的腿,另一手上药,还要时不时地俯身落下一个安抚炙热的吻。
      上完药后他直起身子,轻道:“好了。”
      卓子虚闻言马上把腿合拢,坐起身来,脸颊上滚烫一片,眼神闪躲不知该把视线放在哪里才好,最后干脆垂眸低首,长睫掩映下情绪不明。
      曲云攸低头偷笑,不管怎么样他羞涩腼腆的小叔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今天可以上药了,还怕明天不让干点儿别的吗?他真是智珠在握,信心百倍。
      想归想,可不能被小叔看出来,再叫他感到为难可就不好了。他赶紧清清嗓子,咳了一声,说:“我先出去。”
      待他走后许久,卓子虚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臂,往滚烫的脸颊上拍了拍。他没想到曲云攸竟会如此细心周到,曾经还只是个到他腰的黄发小儿,现在却已经成了温柔体贴、心思细腻的如意郎君。
      他知道自己难为情,怕自己难堪,所以就赶紧下楼了。
      为什么他能这么暖?像璀璨的阳光般耀眼,散发着光芒流光溢彩。
      此刻,卓子虚百感交集,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用曾经看小孩子的眼光来看待曲云攸了。
      他是男人,能独挡一面、肩负责任的男人……
      这番一胡思乱想令心绪再次激荡,久久不能平复。
      曲云攸在楼下搂着孩子等了好久才等到卓子虚下来。
      门外的雨势小了些,似下非下。桌子上,颀长的青梅花枝娉婷婀娜,插在朴素简约的花瓶里更显清丽。
      见卓子虚走近,曲云攸望了一眼天,然后回首把蛋递给他,交待道:“子虚,我出去一趟,你把孩子放到摇篮里。”
      “去做什么?”
      “买些东西。”见他不解,便想到子虚曾是凡人,不懂得凤凰的喂养方式,便解释道,“孩子快破壳了,我去买些竹米来。”
      卓子虚闻言呼吸一滞,有些紧张和隐隐的期待,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见曲云攸走到雨幕里,便唤住他:“哎,带把伞。”
      牛毛细雨中的曲云攸脚步一顿,明显愣了一下,瞧了眼天,浅笑道:“无碍。”再说了,还有法力傍身呢,用不着这些。
      “妥当些还是带上吧,兴许待会儿就又下大了呢。”卓子虚一脸认真地坚持道。
      曲云攸无奈地笑笑。心想既然要陪他做寻常百姓过布衣人生,那便要做到底,于是折身回屋里拿了把伞这才出去。
      见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离去,卓子虚听着泠泠雨落声忽然生出些盼他归家的念头来,明明他才刚离开。
      他怎么越来越依赖沉溺于他的感情之中呢?甚至想像泼皮无赖一样把他挽留下,让他哪里也不要去,让他眼中只有自己,然后在他怀里放肆撒野,看他对自己宠溺一笑。
      这疯狂的想法一冒出,便把卓子虚自己惊了一跳,他连忙把这念头按下去。他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这一点儿都不像他。难道恋爱真的会使人失智?
      这种认知要是让曲云攸知道了定是想要敲他脑袋瓜的,依恋自己的夫君不正是恩爱夫妻间的标配吗?眷恋纠缠那都是他应有的权利,怎么可以这么刻板呢?
      他该明白,曲云攸是他的男人,他的。
      后来雨势果然渐渐大了,曲云攸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一个竹筒。
      他迈进门里,抖了抖伞上的水滴,收伞后便把它放在门边朝里走去。
      卓子虚见了那竹筒中的甘甜清泉和竹米后才明白过来。
      凤凰,神鸟也。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若梦寒山,雨凉风萧,轻丝蒙蒙里黑夜悄悄爬上天幕。
      在红烛摇曳的暖房内蛋壳碎裂的清脆声格外明显,曲、卓两人屏息凝神地守着。
      老大先裂了壳,一个裹着湿漉漉粘液的毛脑袋颤巍巍地冒了出来,四肢并用,倔强地自己个往外扑棱。
      众望所归,在他志坚行苦的一番努力下,蛋壳被他成功地顶开,然后以他认为最潇洒帅气的姿势身无束缚地从壳里飞出来了。
      卓子虚惊!瞳孔地震式的难以置信,他竟然能生出这玩意?不是说自己孩子不好,只是有点儿难以接受自己孩子是带毛的,这、这他以后可怎么养?
      他张口结舌地瞪着眼睛望向曲云攸:“他、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
      曲云攸宽大干燥的手掌把湿乎乎的崽儿轻攥到手里,翻过去看了看,云淡风轻道:“公的。”
      卓子虚听他这描述直冒汗,两眼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稳了稳心神声如蚊呐地问:“他、他就一直是这么个形态?”
      曲云攸通透敏锐、心思细腻,立马就体会到了卓子虚的意思,从而神色自若地一挥衣袖,湿淋淋如落汤鸡一般的小凤凰就变成了粉粉皱皱的小婴儿。
      卓子虚正凝神专注地看着这神奇的小家伙,他忽而哇得一下放声大哭了起来。
      两人相视,曲云攸弯唇一笑,即便是内心再狂喜,可他也按捺着,毕竟子虚需要他的镇定自若。
      这一个孩子算是平安破壳了,可老二却迟迟没有动静。
      夜深人静里,两人聚精会神地守着,其间聊起了两个孩子的名字。
      事先不知道性别,更不知道孩子有两个,所以男孩女孩的名字都各备选了许多,此刻他们正在研讨这两个男孩儿到底该叫什么,或者说到底该冠谁的姓。
      静室红烛默默地燃着,良泽细雨缠绵地落了一夜。天色由灰白渐变成橘红,像一滴血蘸了水在宣纸上涂染成的水墨画。
      天空朝霞绚烂,曲家终于迎来了二宝。
      两个人讨论了一夜,孩子的名字最终确定了下来。
      卓子虚抱着二女儿,满心欢喜都寄于上扬的唇角,他温和地说:“凝肤皎若雪,女儿就叫曲小凝吧。”
      没错,是女儿!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意外之喜。怪不得会破壳破一晚上,女孩子家家的柔弱些也是正常的。
      曲云攸眉宇间喜气津津:“那儿子就叫卓宇。”
      卓子虚嫣然浅笑:“恢恢天宇,万里彤霞。好啊。”
      孩子一人一个姓,没什么不好的。本来还担心其中一个会有寄人篱下的自卑感,或者是两个小孩从小就互相排斥产生隔阂闹矛盾什么的,但是把忧虑与曲云攸一说后,一切都畅通释然了。
      如果两个父亲都足够爱他们也足够相爱的话,又何须担心这些呢?耳闻目染是最良效的教育方法。
      曲云攸这么一说,他就立马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原来曲云攸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呢。
      嗯……越来越钦佩仰慕他了呢……
      两人各抱着奶娃,柔情似水的目光缠绵不休。
      刚生下来的小孩子皱皱巴巴的,像个小丑猴子一样。
      曲云攸眉宇间柔和之意更深了些,他嘴唇动了动忍不住柔声揶揄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皱巴的脸像小猴子?”
      那语调带了些小心翼翼,气氛竟有点诡秘的安静,卓子虚在他等待回复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诚恳道:“是有点儿。”
      “你说这孩子像谁?”气氛陡然放松,曲云攸挖坑一问。
      “像你!”卓子虚话到嘴边儿忽然一转,娇嗔地横了他一眼。
      竟然没有掉坑里去,曲云攸嘿嘿一笑。
      卓子虚徐徐轻缓道:“三个月的时候就能长开了,到时候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儿像一节节嫩藕,模样可爱的紧。”他嗓音柔和,带着点儿慈爱。
      正陷入初为人父的甜蜜幸福中的两人并未意识到带娃的艰辛。
      小娃娃形态的孩子啼哭时不是饿了就是困了,要么就是尿了。可哄了半晌也不见他们睡着,扯开褯子也是一片干燥。那大概就是饿了,饿了只能吃奶。
      多试无果后的曲云攸抬起晶亮的乌黑眼眸,视线落在卓子虚胸前。
      卓子虚啪地一声在他脸上落下个巴掌,嗫嚅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曲云攸表情委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乖巧道:“有的。”
      一挥袖孩子又变成凤凰形态,他拿来竹米给嗷嗷待哺的崽子们喂下,等吃饱喝好了后再变回去。
      这才是灾难的开始,晚上的时候两孩子才最磨人。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等你浅眠后就嚎啕大哭,那中气十足的哭喊声惹得你毛躁,且怎么哄都哄不好。
      “就不该把你喂那么饱。”曲云攸指着小东西咬着牙低声道,末了还是泄了气,无可奈何地抱起了襁褓中的孩子在房间中来回走动。
      卓子虚也毫无办法,坐在榻上,搂着孩子轻轻地哼唱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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