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星君》新月如眉

41、第41章

　　生完孩子并不代表着解脱，卓子虚还要被司徒沐风耳提面命地按在床上躺一个月。
　　卓子虚心觉这实在是大可不必，他没那么娇贵，可司徒沐风却说现在不好好养着以后可是有大罪要受的，吓得他只得老老实实地听了。
　　朝朝暮夕，与床相伴。
　　韶光飞逝，一个月很快就结束了。
　　卓子虚身体恢复很好，气色红润，脸颊光滑得像块水豆腐。
　　青纱帐随风拂飞，他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倚在躺椅里搂着两颗蛋在晒阳光浴，暖金色的光泽在莹白的蛋壳上镀了一层金边。
　　清雅无尘的雪色素袍及地铺展，柔和的线条褶皱像是从高处倾泻而下的瀑布。那生完孩子的腰肢又恢复成了两扎细，看得人想要掐上一把。
　　他面容清雅温和，嘴角又挑起那细小且恰当的弧度，对曲云攸恬淡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曲云攸自打当了父亲后便越发沉稳，在外气场冷艳，到了卓子虚面前便又恢复成温柔稚拙的模样。他此刻顺从的走过去，接过了卓子虚怀中的一颗蛋，温声问他：“怎么了？”
　　卓子虚眉目温柔的模样上顿添一丝羞赧，像讲秘密般轻声地对他说：“你把耳朵附过来。”
　　曲云攸大长腿微曲，躬身附耳倾听，热气伴随着温柔清润的声音打在他的耳廓上：“我想和你一起寻一无人山谷，蹉跎此生。”
　　曲某的心脏倏忽地漏跳了一拍，他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卓子虚，只见他含羞地偷瞥了一眼自己的表情，随后又镇定自若地垂下眼睫等待回复。
　　他喉结滚动了一番，声色沙哑地轻唤：“子虚。”
　　卓子虚应声抬眸，可又忍不住闪躲，横波流转的桃花眼里荧光灼灼。
　　曲云攸停顿了几秒，倏而倾身压迫上去，绛纱衣袂随风鼓起。
　　如果此刻不能用狂喜来形容他的心情那么他理应词穷。如此直白又露骨的情话，竟没想到能从卓子虚的嘴中说出，他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啊，又或者是他该是多爱自己啊，这一切可想而知。
　　吮吸一番那甜津津的温软唇瓣后，他又故作挑逗地舔了舔滑嫩红唇上余留的津液，哑声又沉炙道：“我愿意这样和你腻一辈子。”
　　两日后，南天门。
　　司徒沐风对着见色忘义的司命嫌弃道：“用完我就要抛弃我啦？你个小没良心的！”
　　卓子虚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来，他知道他的这个朋友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牵起他的手往掌心里挠了挠，最后站远了些，正色道：“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啦，我和云攸又不是不回来啦，你也不用太担心啦，到时候我领着孩子回来看你啊。”
　　司徒沐风气急败坏地拔高音量：“谁担心你啦！有那小兔崽子照顾你，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人家现在可是仙帝呢，用得着我担心吗？！”
　　卓子虚温润得不行，仍是轻声细语：“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我们走了。”说罢挥手告别。
　　司徒沐风眼前氤氲模糊了一片，只见前边的一红一白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云海里，他这才仰头眨巴了眨巴眼睛，低声咒骂道：“妈的神经病！有什么好伤感的，又不是见不到了！”
　　视野再次变得清晰，他垂首望着刚刚司命偷偷塞进掌心的小圆盒。是一盒他经常用来化眼尾的淡青色脂粉，那质地和颜色正是他常用的一款。
　　原来司命也有注意他，心里顿感暖意融融。眼眶刚要一热，便又听他咒骂：“又娘们唧唧地想要掉眼泪！”
　　万丈高空中，曲、卓二人脚踏祥云，周身雾霭浮动，盈盈绕绕。
　　穿透茫茫云海向下望去，千山渺渺，绵延万里。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个世外桃源，退休后的仙卿们都隐居到了这里。
　　苍翠青山在迷蒙云雾里若隐若现，古朴小街，车来人往，络绎不绝。
　　俯视着这如诗画一般的景象，曲云攸附耳低哑道：“小叔想要同我蹉跎此生大可不必选无人的山谷，车水马龙的闹市也是良选。”
　　卓子虚耳朵一痒，缩着脖子离他远些，脸虽涨红着却仍是忍不住想问：“这里叫什么名字？”
　　“若梦长廊。”驾云驭风中的曲云攸分出精力对他轻声低语，“小叔喜欢吗？”
　　卓子虚不耐地拨开他的嘴巴：“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
　　曲云攸心觉好笑闷声浅笑吟吟，还没想出下句要逗弄什么，就见卓子虚怀中衣料被顶得簌簌抖动。
　　原来这两个小家伙就好像在说喜欢一样，用自己的震动来表示喜悦。
　　为父的读懂了那一层欢喜，于是扭头对卓子虚嬉笑着说：“孩子们说喜欢，你不喜欢也得留下喽。”
　　真是霸道无理得气人，卓子虚鼓着腮帮子别过头去。
　　须臾后两个人下了云端，降落在地上。
　　卓子虚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环视四周，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一望无际、植被茂盛的绿地草色接连到天际。
　　往前走走便能瞧见有一栋独具风韵的两层小楼，既不奢华又不寒酸。
　　卓子虚忍不住仰头问：“这是我们的家？”
　　曲云攸毫不含蓄地点点头：“走，我们进去看看。”
　　推开门扉，里面家具皆是簇新。
　　卓子虚一边走一边看还忍不住去摸那家具，脚步挪动得缓慢。
　　曲云攸看得会心一笑，果然把小叔的喜好拿捏地死死的。天宫太过奢靡、富丽堂皇，小叔定是想过烟火气息更浓一些的生活，因此他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把这里布置得极似凡间。
　　上了木梯来到二楼，进了主卧，卓子虚推开轩窗往外望去，芳草碧空映入眼帘，闭眼去嗅还有清淡的粉香四溢。
　　临近黄昏，日暮西沉。
　　天边倦鸟归巢，烟雾笼罩着远山。熙熙攘攘的商业街华灯初上，灯火阑珊处不妨仙侣携手出行。
　　一红一白身形夹杂在沸沸扬扬的人群里，走在街心的青石板路上，脚边深深的车辙痕仍没来得及被清理掉。
　　这里的神明明不是人，却活得有滋有味最像人。
　　街边酒馆的旗子随着晚风飘摇，小贩售卖吆喝的声音洋溢着热情与激情。
　　长街似是无尽头，商铺花式百出，商品种类也是繁多，一切的精彩瞬间都令人目不暇接，不知疲倦。
　　饶是不知疲倦卓子虚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繁华，是凡间所不能比拟的，他忍不住好奇地问：“这里叫什么？如此非凡的地方一定会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名字的。”
　　“子虚怎么如此肯定？”曲云攸不觉失笑，莞尔回答，“这里叫南十里铺。”
　　十里长街灯光璀璨，卓子虚一双秋水明眸满含恬淡美好，像极了最温文尔雅的书生，柔软、温和，永远都没有伤人的刺和硌人的棱角。
　　曲云攸情不自禁地俯身轻啄他一口，然后用低哑又性感的炙热嗓音对他道：“子虚，我们回家吧，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礼物？”卓子虚心里十分纳罕，又不过年不过节的，不过纳闷归纳闷，他还是隐隐期待的。于是他抿着唇，微不可查地偷偷弯了弯唇角道：“那我们回去吧。”手臂更是乖巧又自觉地挽上了对方的胳膊。
　　小兔子被大尾巴狼领回家了，暗暗蛰伏的危险他竟毫无察觉。
　　曲云攸回了家把他领到二楼，故意不给他点灯，还特地神秘兮兮地把孩子送到楼下了。
　　“什么呀？你把孩子放楼下做什么？他们晚上会害怕的。”黑暗里，卓子虚不满道。
　　“当我曲云攸的孩子没有害怕这一说。”他格外神气道。
　　“切。”卓子虚推搡了他一把，忍不住咯咯笑。
　　曲云攸宽阔的肩膀定若磐石，任他推搡也纹丝不动。漆黑的夜里，他发上的上清芙蓉冠被皎洁清素的月光一照，立马流光溢彩。
　　昏昧里的侧颜虽然不够清晰，但仍能仅凭模糊的轮廓、硬朗的线条辨别出那举世无双的姿容。
　　卓子虚看得嗓子眼里有些痒，掩饰性地别开头轻声咳嗽，问道：“还不能拿出来吗？”
　　曲云攸应了一声：“马上。”然后慢条斯理地便从贴身衣袖中掏出个穷工极态的锦盒。
　　卓子虚看得呼吸一滞，只见那盒子打开的瞬间华光大射，房间里霎时间充满了纯白清冽的光芒，既迷蒙又梦幻。
　　盒子里躺着一颗圆润光溜的夜明珠。
　　卓子虚嘴巴微微惊诧地张开了些，如此大的夜明珠他还从未见过。就在他暗自赞叹的时候，曲云攸把夜明珠放在了靠床近的桌子上，然后回眸浅笑，神秘道：“不是那个，礼物在这里。”那墨眸里分明藏着不易察觉的小雀跃。
　　“嗯？”卓子虚心里有很多问号，他侧首跟着他望去。
　　只见曲云攸隐秘又含蓄道：“子虚，你坐过来。”
　　卓子虚不疑有他，乖乖坐到了榻上。
　　曲云攸顺势放下了床幔，卓子虚有些慌神。
　　“这件衣服很早就做好了，一直想送给你，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子虚你能试试它吗？”他用一种极其深情的口吻叙述，低眉敛目看起来委委屈屈，似在恳求，像极了伏小做低的小媳妇。
　　卓子虚大为所动，看着他手上捧着的精美绝伦的灵绡，缓缓伸出纤纤素手来回在上面摩挲，思绪飘忽，轻声问他：“你自己做的吗？”
　　“嗯。”曲云攸狂烈地点点头，眼底隐埋着深暗的欲。
　　卓子虚如他所愿，把衣服拎起后却僵住了，脸颊滚烫得要命就好像发烧了一般。这衣料是那上等轻纱，薄如蝉翼，叫他怎么穿？
　　而曲云攸似仍在等着他穿，在那灼灼的恳求的目光下，卓子虚进退两难，他低骂一声：“流氓！”然后面对现实，极其抗拒地抖开了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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