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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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迟分开了，我坐他后面。笨蛋，都不知道要尊老爱幼的吗？算了，我不和他计较，谁让我喜欢他呢。 ——《陈岁的故事》
中秋虽然只有三天的假期，但我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好不容易盼到收假，想着和班长斗斗嘴能打发打发时间。结果江迟却不理我了。准确的说是从收假以后就再也没和我说过话。
我想他可能是因为那天的事生气吧。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也没和我说过话，就连我上课睡觉他都不管我了。不至于吧，生气生那么久?
这周要放国庆假期，我想着和江迟道个歉，结果一下课人就直接没影了。所以……江大猪蹄子，你到底想怎样！有本事，你就一个假期都别找我说话！
结果江迟真的一个假期没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就像头像里的小猫一样，安安静静的。这个假期可谓是比中秋还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了收假想着见到江迟和他好好谈谈。
这货倒好，一直到上课铃响了，踩点到。我又只好等到下课。一下课江迟就想往办公室钻，还好我手快给拦下了。
江迟一脸懵的看着我：“怎么了？”
好家伙两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躲我了两个星期现在才问我怎么了，江迟有什么话我们敞开了说，别扭扭捏捏的。”
“没躲你。”江迟坐回座位，手里还把玩着一支笔。
我不禁轻挑了一下眉，这货连谎都不会撒：“我让你有什么话敞开说。别编瞎话来糊弄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江迟玩笔的手停了一下，马上又接着把玩起那支笔。他始终不开口，直到快上课了，才说了一句：“你不是讨厌我管这管那吗？”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确实那天是我说的，讨厌江迟压着我做题，逼着我听课。可那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是什么?你不是说要敞开了说吗？”江迟放下笔，深吸一口气，“是讨厌还是喜欢?”
苍天，为什么只有这两个选项?能都没选吗？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就把问题丢给了他：“那你呢？我脾气那么烂，你每天不觉得烦吗？江迟，你就不讨厌我吗？”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江迟毫不犹豫地回答，“陈岁我……”
江迟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想知道。我没给江迟把话说完的机会，铃响完我就在桌上趴了一节课，没有睡觉。脑子里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想法在打转，想的都是江迟刚刚说的话。
江迟他不讨厌我。
他也从来没有觉得我烦过。
但是，这和他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不要说出来了，万一江迟没有那个意思，那我岂不是可笑至极？
我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换座位。这样江迟就不用整天躲着我了。
江迟和前两个星期一样没叫我起来听课，也没有出声，这节课很安静，当然这份安静只限于我和江迟这桌。
一下课，我就去办公室了。江迟刚开始站起来了，但后来又坐下了。是想跟上来吗？那为什么又坐回去了?
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报告。”
雷总看到是我，冲着我笑了笑：“进来吧。”
“老师我想换位置。”我走到雷总的办公桌旁，“我觉得我和江迟同学做同桌会影响到他。”
雷总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出于什么我猜不到，但是挨训是免不了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换座位，但是我并没有觉得你影响到了江迟。而且一开始安排你和江迟坐就是为了要让江迟辅导你的成绩。你是因为江迟教得不好才要换座位的?”
“不是。”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把问题丢给雷总了，“我……我觉得学委教得也好，为什么一定要是江迟?”
“季浅?他不行。”雷总坚定的说，“他的成绩是很好，但是本身存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逻辑思维不清楚又或者说他表达不清楚。你让他写，他能写出来，但是你要是让他说他就未必能和你讲清楚了……
你是不是和江迟闹矛盾了？”
雷总这一问问得我有些猝不及防，算是闹矛盾了吧？不对，是江迟他不理我的。
“没有。”
“那这样吧，你换到江迟的后排去，无论有什么问题，同学之间都应该好好相处。”雷总语重心长的说。
这换了跟没换似的，不过好歹不坐他旁边了。
“其实江迟有时候也挺轴的，不过呢，发生什么你也别和他起争执，以自己的身体为主。”再转过来之前，戚女士和陈先生就和雷总听说过我心脏病的事。只是她这么一说，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她会像原来的……那样站好学生那边。
我点点头：“老师这件事能……”
“班里的同学都挺善良的，不过呢，我也知道你的顾虑，你心脏病这事没和别人说过,放心吧。”雷总对我笑了笑，“好了，快回去上课吧。”我向雷总道了谢，深呼了一口气，转身走回教室。
其实说顾虑倒也没有什么，就是不想再被别人当成珍稀动物那样，指指点点的。可能是因为周围都是健全人，才会显得我有些格格不入。管他呢，反正我都格格不入16年了，还在乎剩下的这几年吗？
我刚走进教室上课，铃不紧不慢的响起。奇怪的是，江迟这时候才从教室的正门进来。这人不是从来不迟到的吗？今天倒是特殊。
我抬头正好和江迟四目相视。我从未在他的眼神中见到过这种神情，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像是受到了极大委屈躲在角落里哭红了眼的孩子。但江迟没有哭，他只是眼睛红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赶紧撇开与他相视的目光，趴在桌上假装准备睡觉。江迟还是没有拍醒我，可能是真的不想理我了吧？
我一下课就开始搬书，一点一点的把它往后座放。江迟没有帮忙，也没有拦着，更没有问我为什么。他恢复了和我做同桌以前的样子，坐在座位上低头不吭声地刷题。只是他写字的声音，比原来大了些许。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也许，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我不熟悉的从前。
梁程搂着季浅哼着小曲儿走过来，看见我正在搬书惊叹道：“岁啊，你干嘛呢这是？”
“换位置。”
“哦，换位置。”梁程突然反应过来，“你、你、你换什么位置啊？这不跟老迟挺好的嘛。”
他俯身向我靠近，小声的问我：“你和老迟闹矛盾啦？”
我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和他闹矛盾，就不能是他和我闹吗？”
梁程连忙附和道：“能！那太能了！”
季浅看着江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问道：“你不拦着吗？”
江迟头也没抬一下，继续解着那道圆锥曲线的大题。季浅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座位了。
梁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委委屈屈的说了一句：“不然，我帮你搬书吧。”
就这样，在梁程的帮助下，我五分钟之后坐到了江迟的后面。
我以为那天江迟不拦着我可能是因为他还在气头上。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我搬到他后面了两天，他一言不发。上课听讲下课做题，甚至连头都不回一下。
气得我想去找他理论，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又为什么要找他理论？明明是自己要换的座位，明明是自己挑出的事，可是到最后却不敢承认，是因为喜欢江迟不敢说出口，所以才要换座位。原来，真正胆小的从来都不江迟是，而是我自己。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他回归他的生活，我继续过我的人生。难得遇见，可惜缘分不够。
当然，这只是我以为，我后来听梁程说我睡着的时候江迟就站起来帮我挡住老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我以为我和江迟就此没有联系了的时候，老天又帮了我一次。
星期一和星期四的下午都有体育课，不过往常不是雷总就是别科的老师会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补课，其实是帮我躲过体育课。不过今天都要快上课了，也没有老师来找我，开会去了吧。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体育课了。
“岁儿，走了上体育课去！难得那群师太今天不来抓你，快走！”梁程楼着我快步下楼。生怕突然窜出来个老师把我给拦下，我倒是挺想被拦下的，只可惜梁程拉着我走得飞快，一个老师也没能遇上。
啧，我得想个他们看不出来的请假借口才行。什么好呢？脚崴了？胃疼？还是……麻烦的体育课。
“对了，季浅呢，你平时不都是和他黏在一起的吗？”我有些奇怪，“你们俩也闹矛盾了”
梁程摆摆手：“没有，他一下课就被老迟拉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去了。走吧，得赶紧下去占场子，今天五班八班都在。去晚了都没地方打球了。”
说完他拉着我快步走到球场。班里的同学差不多都到了，就差江迟和季浅了。不会是躲哪儿讨论数学大题去了吧？这俩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学习。
对了，得赶紧去请假，不然一会就完了。
我趁梁程不注意去和体育老师请了假。然后跟着体委去器材室拿器材去了。幸好躲过了热身跑步的环节，不然就找梁程那个好奇的心态，着节课烦也得被他烦死。
等我们从器材室回来大家连热身运动都做好了。体育课一般也就打打球就过了。对我而言，就是站着发四十分钟的呆。
一解散江迟就被金刚他们拉着打球去了。梁程第一个抱着球冲的。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窝在那祈祷没人发现我。但是天不随我愿。
“陈岁？你怎么不去打球？不喜欢？”季浅悠闲的朝我走来，在我旁边坐笑下。
我随便胡编了个理由准备搪塞过去，结果梁程过来了：“你怎么在这儿啊？怎么不去打球？”
“我不喜欢打球。”
听到我说这话，季浅不由自主的挑了下眉。梁程甚至还有些吃惊：“啊，我还以为你也挺喜欢打球的。那总得动动吧，走，我带你跑两圈。”
“你不是要打球吗？”我有点慌，虽然说适量运动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我真不想发生什么意外在学校突然犯病。
“我休息会儿，老迟打的太猛了，我都跟不上他的步伐。他今天跟吃了兴奋剂似，也不知道怎么了。”梁程小声嘀咕道，然后拉起我准备带着我跑两圈。
结果被季浅给拦住了：“跑什么步啊，闲的慌。人家都没说愿意，边待着去。”
梁程转头看向我问道：“跑吗？”
我还真不想跑，不过季浅抢在我前面替我回答了：“不跑。人身体不舒服。”
嗯？季浅怎么知道的？雷总说的？不可能，雷总说了没和我们班人提过。那他怎么知道的，猜的？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没身体不舒服。走吧，跑两圈。”我逞强道。不过慢跑应该没事。
梁程跟在我后面，我悠哉悠哉的在前面跑。跑了100米不到，我就开始觉得有点不舒服了。不是吧，这么慢也能出事？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赶紧停下来调整呼吸。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扑通扑通的。梁程连忙也停下来问我怎么了？我朝他摆摆手，说：“没事，太久没运动了，有点累，我缓会儿。”
梁程好像看出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去医务室吧，我带你去。”
我刚刚拒绝，结果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去，是江迟。他朝我跑来一把拉住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自己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逞什么能跑什么步啊！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说完了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背着我就往医务室跑。梁程直接给吓坏了，季浅走过来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梁程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只是我没有机会和他说清楚，其实没什么事。
医务室离球场不远几百米左右江迟慌忙的跑到医务室把我放下来，把校医都给吓坏了。说实话，刚开始还真的有点喘的厉害，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事了，可能真的是因为太久没有运动了，稍微跑两步就有点累了吧。
没办法，江迟不信，让校医给我检查了一遍，再确定过我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为此我还被他批了一顿：“能不能在意自己的身体一点？不能跑就别跑了，还那么逞能，你想证明给谁看？”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江迟发那么大的火，他眼睛发红了，像是一头随时会怕人撕成碎片的野兽。
“别人不清楚就算了，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很好玩吗！”
我不服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骂我，凭什么呀？“我拿什么事情开玩笑了，不就跑了两步吗？不是没事吗？你急什么？”
江迟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他生气了，非常非常的生气。我想哄哄他，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事。”
“什么样才叫有事？等到救护车来了把你抬上担架那一刻，才叫真正的有事吗？住进ICU急救才叫有事是吗？”江迟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你再讨厌我，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觉得挺委屈的，明明出事的是我自己江迟却在这说我。弄得我无端火起：“我没和别人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雷总告诉你的？”
江迟不说话了，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开口：“本来那天是想去找雷总的，结果在办公室门口听到她和你说心脏病的事，我才知道的。
“对不起，那天我……”
“和你无关，是我自己要换位置的。”我叹了口气。
江迟看着我：“能搬回来吗？我去和雷总说。”
搬回去吗？然后呢？江迟，你是笨蛋吗？我都说讨厌你了，你干嘛还要这样关心我。我可是一个大骗子啊。笨蛋。
我只能活到22岁，我的人生只有短短的22年，它马上就要过完了，而你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要走，如果我现在就把你绑住了，那就太自私了。
“下课再说。”我搪塞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分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