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伦理法审判官》不涩话梅酒

5、异世界白蛇传说（3）

　　“咳咳！”瞬间清醒过来。虽然这个宇宙伦理法审判庭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陈证辉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掌控法庭的能力很差，尤其旁边还有一个贼精贼精的法典机器人。

　　他偷偷瞟了瞟法典，她机械的记录着法庭上的对话，但眼神中似乎有点不耐烦的蔑视。

　　于是，陈证辉还是决定打断周强，“好了，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基本了解了。”

　　掌控power展示！陈证辉内心yeah了一声给自己小小鼓劲，感觉自己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个岗位了。对于他的突然打断，法典倒好像并不意外，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看，眯着眼睛，意味不明。

　　但突然被审判官打断，这对于周强而言似乎是个可能会败诉的坏信号，他立刻用一种有点慌乱、又有点祈求的眼神看向陈证辉。

　　陈证辉感受到了他的小心思，只说：“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人，都是你一个人再说，我有事问问白。”

　　听到他们说到自己，白的翅膀紧张的轻轻扇动了起来。

　　陈证辉抬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没问关于结婚的事情，只是问：“小姑娘，你家里还有谁啊？”

　　说完就听到身边的法典噗嗤一声偷笑了起来，她轻启唇舌说：“人家说不定寿命是你的几千倍，你叫人家小姑娘。”

　　而陈证辉也感觉有点后悔，这个语气语调感觉特别像古典时代人民公园相亲角热心又八卦的老大爷。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沉睡前的我难道不是一个充满了活力的青年男子吗？难道睡了一百年，在不知不觉中我也大爷化了？但是吧，陈证辉觉得自己这个问题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传说中的白娘子结婚也不是说结就结，也得问问小青这合不合适对吧？

　　“家？从我有意识开始，德塔文2星就一直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我。启明星升起的时候，一望无际的水面上，也只有我一个人掀起的细碎的波浪；恒星坠落的时候，水面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的鳞片闪烁的倒影和反光。几千年星历的岁月倏然而逝，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同类。”她的轻灵婉转的声音通过法典递的翻译耳麦震动着陈证辉的鼓膜。

　　“没有家族？没有同伴？没有祖先？没有子嗣？”

　　“没有。”

　　“额，白，你知道，我是一个来自古典时代的老古董。就，在我们那个时代的生物逻辑来看，当一个生物种族只剩下最后一个，那基本上注定的结局就是灭绝。你，难道是就是你种族灭绝前最后的那个独苗苗？”

　　是轻轻的笑声，白温柔的说：“审判官先生，在现在的水系文明之前，德塔文2星球上的生物文明已经出生、发展、灭绝了好几轮了。但，亘古不变的是，我却依然还活着，而只要我活着，我的种族也就安然的延续着。

　　因为，只有注定会死的种族才会灭绝。”

　　而你——可以永生。陈证辉抑制不住自己瞳孔的震颤，原来这就是星际时代吗？它的生物逻辑已经超出自己古典人类的认知常识。他仰头看着白，作为一个生物，她真的是超凡绝轮般的精美，她的每一个鳞片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比例，她的翅膀看起来也接近100%的对称……在自己眼中的白，是如此完美；那白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不完美的古董人类？注定会死的可怜种族？而她居然心甘情愿跑来为了跟一个人类男性结婚，纡尊降贵的来接受自己的审判？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的。白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好像并没有像自己这样肮脏和多余的情绪或者想法。于是陈证辉问：“你的新陈代谢能力是不会减弱的吗？“

　　“不会。我觉得我像是德塔文2星球上的一个常数一样，好像永远都是今天的模样。”

　　“常数吗？也不完全是吧。刚刚周强说过，你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他没日没夜的守着你等你好。至少你受伤的时候，就不能算是常数吧。”

　　“那样的事情很少。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面激起一片涟漪，但很快它就又会再次恢复平静。”

　　“但水面下的石子数终究还是不一样了。”陈证辉说。

　　“审判官，我不明白。这个话题，好像和今天的审判并没有什么关系。”白依然是温和的回答。

　　“有关系。”陈证辉说：“因为如果我站在这里，允许你和周强缔结婚约，那你就注定会变得不一样了。”

　　白轻轻扇动翅膀，她说：“审判官先生，我难道不可以不一样吗？”

　　陈证辉看着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渴望。没有哪个生物，活着只是为了亘古不变的永恒，谁都想经历一点不一样的辉煌。

　　但陈证辉却觉得心中有点害怕，不安的感觉顺着脊柱冰凉的爬上了自己的耳垂，让耳垂不自觉的颤抖。说实话，刚刚走到这个审判庭的时候，他自己内心的感觉就是还好——什么跨星际婚姻，无非就是看看人类能不能和阿凡达结婚嘛，这种案件捣捣糨糊又有什么所谓。

　　但谁知道上来的这个白，就是那么不同凡响，是个超出自己认知水平的，永生的外星生物。自己都没见过永生的人类，就要审判永生的外星人，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搞错？？？

　　而且，这个白都能永生了，这么吊炸天，她自己想结婚结婚想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为什么还要听这个什么第四宇宙的话？？？巴巴的跑到这个审判庭来为难自己？

　　陈证辉感觉自己的头，很痛、很痛。自己一定是沉睡太久了，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不然也不会安格尔拿出个什么没听说过的第四宇宙多变停战协议让自己来当什么伦理法审判官，自己就冒冒失失的来了。

　　倒是法典，好像很淡定的样子，她主动问陈证辉：“审判官，关于白和德塔文2星球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额，你帮我问问吧。”这个鸡贼的法典一定是看出了自己有点想罢工的心思所以在这旁敲侧击呢。但自己也不是任机器人小妹子摆弄的等，陈证辉立刻把皮球反踢给法典。

　　“遵命。”法典倒也不推辞，点点头，调出光屏，有条有理地问：“你说你在德塔文2星球上生活，那为什么水系文明日常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只出现在他们的传说中呢？”

　　“我并没有刻意不出现。只是水系生物生活在深海，我平常生活在浅水区域，大家住的地方不一样，碰不到也正常。而且因为长期生活在深海，他们的视力更适应黑暗，而我又特别的白，即使他们偶尔航行到浅水区域，他们也并不能完全的看清我的存在。”

　　“自然灾害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救他们？”

　　“德塔文2星球上定期海底火山会疯狂的喷发，所有停留在深海中的生物都逃不过被煮熟的命运。但是，火山喷发的同时，在海面的另一端也会因为气压变动，形成天空水漩涡，水漩涡里面的压强和深海类似，完全可以作为他们的避难所。我指引他们去水漩涡里躲避，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可是周强说你为了救他们，明明受了很重的伤。”

　　“火山的岩浆有点凶残，但是我说过，我就好像是德塔文2星球上的一个常数一样，我早晚会回复原样的。”

　　“你说的是什么语言？”

　　“德塔文2的官方语言。虽然平常他们看不见我，但是我一直静静的在观察他们的生活。”

　　法典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说水系文明的语言，但是她却自己刻意的补充解释了。陈证辉察觉了，这点很微妙。

　　法典问：“刚刚你说压强，你的族群只有你一个人，你为什么也会有第四宇宙的通用科学的知识？”

　　“观察，我观察水系文明的一切。”

　　好像……都还说得通，但总归，有哪儿不对劲。陈证辉皱着眉毛想。

　　“你知道第四宇宙联盟吗？”

　　“知道。我观察水系文明的一切，所以我知道。”

　　“那在周强到达德塔文2之前，你从来没有像第四宇宙联盟暴露过你自己的存在。”

　　“嗯。”

　　“是刻意的隐藏吗？”

　　流畅的问答突然停顿了，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法典没有强求，只说：“你不愿意的话，不回答也可以。”

　　然后法典又问：“和第四宇宙签订联盟协议的是水系文明，而不是你。所以你现在为什么心甘情愿要来服从和接受第四宇宙伦理法法庭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