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番外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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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的效果如何？下单数目太多了，你能短时间凑满原料也很厉害。”
“欸？不知道哟~这样的买卖很好赚吧，侑子小姐，完全不必担心有人找上门投诉劣质商品。”
四月一日君寻又一次端着装满下酒菜的餐盘走向檐廊，壹原侑子看似良心商人的善意询问以及男子轻快的调笑声钻入他的耳蜗。
“下次什么出发？那孩子还需要休息两三日的样子。”壹原侑子又询问道。
“嘛，感谢侑子小姐的费心，但是无须担忧，像之前一样我会率先进入那个世界。倘若无异常发生，一天后就拜托您啦~”
两根修长手指把玩酒盅的潇洒青年眼都没有抬一下，不以为意地回答。
他在演戏。
即使纯白如四月一日君寻也隐约感受出这位黑发鸢眼的客人正在忍耐某种情感的真相。
真是奇怪的客人，他放下下酒菜，满心疑惑地走出房间。
“你必须尽快，不完整的身体和灵魂之间……”
阖门。
两人的交谈隐匿于障子门后，四月一日君寻将它们甩在身后。
那个奇怪的客人离开了。
壹原侑子单手持着玻璃酒蛊，仿佛风雅的贵族小姐般半躺半倚在廊檐的柱子上，黑发如瀑，悠闲地欣赏着庭院雨景。
她的身边，小仆四月一日君寻正忙于收拾残酒剩羹。
“四月一日，当一个什么都不说的人变得有问必答的时候，你可要小心喽。”
“……小心那个人？”
突然被点名的四月一日君寻迟疑片刻，有点不自信，扭扭捏捏用眼神暗示侑子小姐。
啊啊啊那位客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他双手抱脸内心呐喊。
壹原侑子喝了一口刚温好的烧酒，脸上浮起两朵可爱的红晕。
“唔，小心全部吧。”
在四月一日的惊叫中，壹原侑子舒展身子坐回廊边，小心翼翼又按捺不住足尖轻轻点了点园子里的水潭，像一只爱玩但又怕水的黑猫。
“四月一日，木屐不小心甩出去啦~”
双蝶藤花刺绣的华彩和服也不慎被冰冷的雨捕获，水汽从下而上席卷而来，沉重又阴郁。
而庭院里，水雾更盛，木栅栏下的花骨朵被雨水灌满，满载收获似的摇摇欲坠。
“侑子小姐！说了多少次……”
四月一日君寻生气地探头去寻找被侑子小姐甩出去的木屐，不料反而一眼瞥见远去的人影。
话题的主人公正在向外走去。
他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衣裤会被脚边溅起的水花弄湿衣服一般，爽快地踩着大小水潭跨越庭院，又径直路过蔫头耷脑的多色朝颜和湿润的蔷薇花瓣，走过最后一段湿滑的鹅卵石道后，转身即被院门背后的阴影淹没。
雨淅淅沥沥地下，打在肥厚宽长的绿叶上是“啪哒”一声，打在大大小小的水潭上是“嘀嗒”一声，而打在庭院里沙石泥地上则是厚重的“嗵”一声。
啪哒——
嘀嗒——
嗵——
连绵的杂乱无章的声音炸得四月一日君寻头晕耳鸣，想自己的心脏为何砰砰乱跳，定不下来。
他急切回头，看着壹原侑子却讷讷半天吐不出一字。
“慌什么，只要屋里的小姑娘还在，那人就计算不到你头上。”
壹原侑子漫不经心地回眸瞧他，清浅一笑又开口打趣，气得四月一日君寻脸色涨红，他迅速收拾好后大力捏着碗筷堆叠的餐盘，使劲大踏步“咚咚”地离去了。
啪哒——
嘀嗒——
嗵——
咚咚——
雨天的庭院愈加嘈杂。
背负一切，也堵上一切。
那人笑着甘愿自我牺牲，又哪知那人的那人是否愿意？
牺牲，奉献，一个人的剧目，其余人无力地扮演或获利或蒙损的观众。
叹息融化在清透的酒液里，壹原侑子近乎自怨自怜般闷了一口酒。
雨渐歇，远方呈现樱鼠色，天似乎放晴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番外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