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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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继善他们出去后，把尹府的人也全带走了。屋外只剩下李福等人。李福这才打开房门向我请安。我朝他后面不断张望。李福知道我想找谁，不过那人其实没有来。他不敢直接对我说，而是告诉我皇上怕我受惊过度沿途无人照料，遣佳尔与柔伊也一并过来侍侯。我虽然有点失望但更急切想知道遥他们是否平安。
幸好遥也来了。众人都在他没有现身只是用密音向我禀报昨夜他们抓到了活口。已送到鸠处审问。他、莫言和喜儿都还好。五罗刹只剩三人，四个轿奴全没了。听到单是我们这边就死了六个人，我心里沉甸甸的。遥最后还提醒我，在我身边肯定有内鬼。有人把我昨夜出行的消息通知了对方。才让对方在万全的准备下伏击我们。先是刺杀接着是伏击。到底那些人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了我不可？遥见我情绪低落，提醒我现在不是低沉的时候。一定要尽快查出幕后黑手。等一会我回到雍和宫，鸠那边或许就有消息了。我一听知道现在只能这样办，当即也打起精神。遥告诉我一会自己不方便再留在屋附近。他会先退到外院去。
遥告诉我情况期间，李福向尹府借了另外一间房。那房间里外被佳尔她们大致收拾了一下，换上她们由雍和宫带来的各色用具。我见到她们，心情是当下一松。依赖的任用她们扶我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很快几个大太监抬进来一大一小的两个木桶热气腾腾的药汁。我看着那两桶黑呼呼的东西就头皮开始发麻。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佳尔和柔伊完全不管我的反应。两人半蹲下来就为我摘发簪解开头发。她们先铰了几把毛巾给为我洗脸，我的人皮面具早在见她们之前就被我撕了下来放到怀里。毛巾上带着那浓浓的药味，让我闻都觉得苦得要命。佳尔还说我要用这些药汤从头到脚的洗一遍。我听了就毛骨悚然。
我一脸黑线很不情愿地问她们。能不能就不用这些难闻的药汁来洗头发啊。她们一起回了个更黑的脸色给我。柔伊更是一脸怨气地说：“格格，若下回您再感乱来。我便请求皇上让御医们把熬浴汤的药材制成熏香，摆到格格的卧室里去。”
我可怜巴巴的先看向她又再看向佳尔。昨晚为了脱困，我是万不得以才躺到棺材里去的。再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啊！为什么到头来受苦的总要是我啊！佳尔可能见我这可怜劲，叹了口气说：“格格，这浴汤的方子是钟承悉今早奉旨开的。据钟院判说洗过这浴汤就能让格格身体安泰，逢危呈祥。”
佳尔这隐语我根本听不明白，只能问她：“你是说这浴汤能洗掉我身上沾到的尸气吗？”
柔伊她们一听，脸色立变佳尔更是急忙说我道：“您真是哪些不吉利，就尽挑哪些说是吧。我的小祖宗！您福禄无双，只会沾龙气，别的什么都沾不上。”
“沾龙气？我又不是认识龙。去哪沾啊。”我莫名其妙地说。这世界上又没有龙，我去哪找条龙来沾龙气啊。
柔伊和佳尔给我的话弄到又是想气又是想笑。柔伊假装气恼的盯了我眼说：“要给四爷听到你这话。真是又给你气病去！”
柔伊这一提醒。我才想起古代人把皇帝称为真龙天子。她们说的“龙”，自然指的是禛。我这一想明白又想到她们说沾龙气那话，当下羞红了脸不再开声。
她们真的侍侯我用那两桶中药通身洗了遍。又把我从头到脚穿戴的东西全换掉，连同刚才碰过的东西全收拾好放到几个箱子里封好。我奇怪的问她们，这是要作什么难道要拿去扔掉？
佳尔淡笑着看着我说：“这些东西哪里扔得那么容易。先得送去寺院做法事，待到送晦日焚掉，到那日还要施舍众生为格格积阴德。”
“还要那么麻烦啊？我不是要很烦。”我坐在一旁看着她们来回忙碌的说。
“这些事情皇上今早已经命人安排妥帖。格格，你不用担心还要自己劳神。”佳尔说。
我拉了拉自己的衣袍，低头默默说：“比起这些，我……我更想现在能见到他。”
我说完，周围一下静了下去。我抬起头才看见柔伊挥手让其他人全退出去连佳尔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我。柔伊走到我身边，拉起我手低声说：“小七，你听清楚柔伊姐现在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这以后永永远远都不要再忘掉你自己该守的本分。”
她要说什么？我突然对她要说的话感到胆战心惊，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什么都不听。她用力抓紧我的手，怎么也不给我挣脱道：“小七，你要记住皇上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你不能时时刻刻都期望着他留在你身边。你现在得到的那一丝青睐，已经是后宫三千妃嫔，可望而不及的了。你得惜福。”
我一听心里就有万般的不甘愿升腾而起：“如果喜欢了一位君王就只能忍耐住心中的嫉妒，与她人分享自己的至爱？让后宫妃子雨露均沾？这样很难，我办不到。”
“小七，我知道你办不到。你五年前办不到，柔伊姐从来没指望过你五年后就能办到了。但是五年过去，你还是没有看清楚。皇上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每日从四面八方都有无数的奏章密折马不停蹄的送入京来送到宫中。这天下无数臣民都在期盼着他的一丝青睐。无数政令都在等着他的一字决断。你争得过皇后，争得过宫中万千佳丽，但是你争得过这个天下吗？你得到的已经是旁人无法企及的。你再争就只会自取灭亡。”我看着柔伊的眼神里对我的怜悯。
她的眼神让我非常难受。我没有要争什么。我只是想在我软弱害怕的时候，能有他陪在我身边。难道这也是不应该有的奢望？柔伊搂住我说：“不要害怕以后的路会寂寞。我们都会陪着你。一但入宫首先要学的第一样就是忍耐寂寞。”
柔伊的话在逼我面对眼前的现实。有宫女送来了碗药，说是安神的。柔伊要我喝了。要换做平时，我是肯定不肯的。但是现在我吃什么都已经没有感觉了。喝完药，柔伊扶我出了房间。外面的人已经准备好起行送我回雍和宫。我坐上李福他们准备好的马车。我看了眼空荡荡的马车，即刻回头问柔伊：“你们不上来陪我吗？”
柔伊和佳尔都摇头表示不可以。在一旁的李福更是连连咳嗽。
“为什么你们不能上来陪我坐？”我很不解的问佳尔。
“格格，这是皇上平时外出若不想声张时用的马车。奴婢们又怎么感乘坐。”佳尔为难地说。
我一听身体很自然的缩了缩便想走下马车。刚才柔伊的一席话让我现在听见皇上两个字就只想躲开。柔伊见我动作不对，忙伸手拦住我轻声道：“格格，你这是要为难李公公，为难大家吗？”
我茫然的看了看周围侍侯的那些人。拼命忍住自己心里的寂寞感又坐了回马车里。我知道自己现在最不应该做的是，为了自己这小小的情绪而让外面的那么多人为难。
马车一路摇晃地往雍和宫方向前进。我一个人抱着脚坐在马车的一角，刻意远离马车里安置好的靠垫位置。我知道靠着靠垫坐的话应该会很舒服。不过我不愿坐到那个位置去，那样我会想到经常坐那的那个人。
回雍和宫的路并不算近。在马车的摇晃中，我不知不觉的抱着脚卷成一团的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人在为我擦眼泪。我直觉那人是柔伊。我抓住她的手说：“我没事的。柔伊别擦了。”
“你先睁开眼睛。我就停手。”一把我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轻柔催促我说。
我努力张开自己的眼睛，眼前刚开始是一片模糊，慢慢的看见的东西清晰起来。一看清楚，我大吃一惊。佳尔、柔伊、李福甚至还有钟承悉等人在我面前跪了一地。我挣扎着就要起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下把我搂定说：“人都睡麻了吧？”说着他起身下了马车，伸手就把我抱到自己怀里。
地上跪着的人，纷纷挪向两边让开条道。我转头看着抱住我的禛。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想起柔伊的话，黯淡地说：“你……皇上日理万机。不要留在这里担搁了正事。”
“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禛眼睛根本不看我问。
“我不知道。”我埋头说。
“现在已经三更了。再多的正事，朕也处理完了处理够了。知道他们为什么全跪着吗？”禛把我放到软榻上问。
“三更？”我难以置信的重复道。难道我整整睡了一天？
“马车回到雍和宫后，你怎么叫也叫不醒。她们既不感轻易移动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吓得把钟承悉给找来。钟承悉今天在你身上把敢试的拿手功夫都给试了。你还是不醒。叫不醒不说还不断的哭。他们直闹到快要起更，看着实在不对。我又从宫里谴人来问，为什么李福一天不回去复命。他们才惊慌失措的来回我说，你昏睡不醒。”禛说得平静，但是外面跪着那一地的人。整个雍和宫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可见我昏睡的事情一定闹得鸡飞狗走。
“钟承悉说，你昏睡不醒。可能是他今天早上的方子里放的安眠药材过多所至。你觉得是吗？”我知道禛这话是在给我台阶下。也是在给外面的人一条活路。我急忙应声说：“我想也是。我也就觉得困，睡久了点。”真正沉睡不醒的原因，我自己心里有数。
禛几句话便饶恕了所有人。他让我好好休息就走了。他走前把其他无关的人都谴开了只剩下佳尔一个人陪我。我对佳尔笑了下想告诉她，连累了她。但她走到我身边低头就问我，还能不能走动。我莫名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她说禛要我去一处地方。
她接着二话不说就扶起我。走向卧室里的一面墙，用手扭了下墙壁上的一个景泰蓝挂画。咯咯咯几声下来，我们面前的墙居然出现一条暗道。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扶着我低声说：“格格，一会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说完就把我拉入暗道。
我们在漆黑的暗道中没走多远，就来到了间密室。密室的一面墙上有个暗眼，佳尔让我凑上去看。我一看，那边居然是东院里的离主屋最远的一间偏厅。偏厅里这时只有两个人禛和柔伊。这个暗眼位置非常好，我能很清楚看到他们两人，甚至连他们脸上的表情能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惊讶极了，为什么他们会独处。佳尔为什么带我来看这个？没等我疑问完，已经听到禛开声说：“朕一直知道你心中有怨。”
“奴婢一个下人能怨什么。”柔伊毫不动容地说。
禛和柔伊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我害怕这个答案。难道柔伊真的喜欢禛。怪不得她这样对我。到现在我已经视柔伊为家人。为什么要还要把这事情戳穿。我对要我面对这个事实的禛生起了怨恨。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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