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满长安》红袖刀

2、(二)城下之盟

　　(二)城下之盟

　　题记
　　落日熔金荒城下,人如醉,心如碎
　　几番誓言化飞雪,强回头,莫回头

　　叶银枫跟着周宁离开深山老林，来到长安城。
　　进了城，她才发现周宁这个人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周宁是个江湖人。江湖人或许会寂寞，却绝不会简单。
　　首先，他很有本事。
　　其次，他很有钱。
　　再次，他很有名。

　　有本事的意思，大体就是说，他武功很高；这一点对于混迹江湖的人来说，是绝对重要的。
　　有钱——那天他虽然嘴上说没钱付帐，却在临走的时候在酒店的柜台上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元宝——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就是当朝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周丞相。
　　有名的原因就很多了。
　　大体有三种：一是他经常打架，很多有名的人都打不过他；
　　二是他的仇家太多，很多有名的大侠或者大盗，都很想要他的脑袋；
　　三是他在最近和一个很有名的人打架。
　　这个人就是司马春秋。

　　银枫和周宁一路上似乎都很幸运：不管是住店、雇车还是喝酒，都会有人替他们付帐。
　　蓝衣人。
　　关于魔琴宫，银枫懂的已经很多了。
　　所以她已经知道，她替魔琴宫杀了人，魔琴宫就会替她付帐。
　　所以她也心安理得；她觉得，这是桩很划算的买卖。

　　冬天的太阳似乎特别懒，时间还很早，尘迹班驳的长安城墙上就已只剩下一抹落日绛红色的余晖。
　　银枫就站在这余晖旁。
　　站了许久，她突然问周宁：“你真的要和司马春秋打架？”
　　“嗯。”
　　银枫突然觉得心头一阵茫然，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司马春秋是什么样的人。
　　拜两个曾深夜造访的梁上君子所赐，她也已见过周宁的武功。
　　她明白，自己的剑已经很快。
　　但她却认为，周宁的反应更快。快到足以对绝大部分的侵犯或伤害提前做出反应，也足以伤人于无声无息。
　　她也知道了周宁是怎样一个人。
　　她却还是担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和周宁相处的时间已不短了。他们之间，几乎已经可以算做朋友。从小与世隔绝，连父母都不曾见过；独来独往，冷血冷心，银枫几乎从未像面对着周宁时那样温柔的笑过，更从未有过——朋友。
　　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她现在却不知道。

　　周宁在看落日余晖下银枫的背影。白衣曳地、黑发轻扬，竟也如她的眉眼之间一般的灵动飘逸。
　　银枫却又突然对周宁说了句奇怪的话：“答应我，绝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司马春秋剑下。”
　　周宁愕然。
　　银枫却已黯然消失在长安城的暮色之中。
　　周宁苦笑一下，又走进一间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