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南有栽

1、不意外的事故

　　落阳街上的阳光还是那么耀眼，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街道上已经映照出了太阳照射下来的光芒，远远望去，简直像是撒满了金子，也有人说这是神明的馈赠，这也是落阳街名字的由来，总比落金街好听吧。而以这条街为中心的小镇，即被称为落阳镇。

　　在落阳镇上有一个很有名的传说。以前在这里没有所谓的落阳镇，在这里以前只是个小村庄，一直以来都很安逸。但又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衣着破烂，头发简直比鸡窝还糟的女孩，长的又极其可怜。村名们热心肠也当惯了，帮她洗澡，打扮，给她食物和水。当带她去检查身体时，查出女孩身上有一种传染病，都说是传染病了，村民们照顾了一两天便把她送走。可女孩始终不愿离开，就一直站在大门口那，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村民都受不了，只能选择暴力来赶走她。谁料这一举动，便是开端。第二天村里最大的水井突然就没了水，其他的小井也根本供应不了几百人多久。村民撑到秋收，可那农作物全都坏死，怪事连连发生，失火、闹鼠灾、洪灾，事情都要多坏有多坏。于是人们都开始去山上的庙贡物，佛祖、水神、财神还有其他神仙都拜了一遍。事情一闹大，神仙们也不瞎不聋，把事情都给解决，把村庄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村民便不再待见外来的陌生人，就连人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对神的献祭，每天都是。

　　这传说是够幼稚无聊的了，但也不能说完全骗不了三岁小孩 ，这故事，陈嘉佳四岁就厌倦了。那个时候陈嘉佳还说这故事挺离谱的。

　　落阳镇的人都勤快得很，哪方面都勤快。落阳街上除了她自己外还有行人，有出门晨跑和散步的，有带小孩的，也有陈嘉佳最讨厌的小情侣。在这条路上，只有她是一个人，晨跑散步的都有伴，连那些小情侣也是和他一个学校的 。雅梦中学的校服是简约风，以浅蓝色为主的校服穿在人身上一点也不高傲，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这个地区还有另外一个中学。朝暮中学，这里的学生大部分路子都挺野的，哪方面都是，红配黑给学生穿上都跟社会老大似的。

　　对了，陈嘉佳只是个普通女孩，很普通的那种。今天开学，绝大部分学生都在“快乐源泉”中游泳，但都给溺死了。还有有两种人，一种是巴不得快点开学，甚至不用放假的读书人，不过这种人往往会受到班上其他同学的亲切问候。另一种，是开学放假都无所事事的人，反而这种人还是顶尖学霸 ，所以这种人有时也会被关照到。陈嘉佳差不多是属于第二种的，但她没有受到任何关照，她不喜欢学校，靠近这里就能让她浑身不舒服，就是厌恶，厌恶至极。
　　走在这条大街上，鸟从树窜上了天空，出事了？出大事了，落阳镇的新房区在建房时没注意砸下了一块钢筋，正好砸中一个男人，周围全是血，妇女还跪在地上痛苦，她只是怀着孩子走慢了些。陈嘉佳看了一眼，没再多看，越过人群径直走向学校。她今天出门做了准备，口罩一带帽子一盖，换了个新校服走大街上愣是每一个人注意她，不然她可不确定接下来她要经历什么。一脚踏入407班的门，坐到最后一组最后一位。她一直都坐在那，那已经是她的专属位置了。

　　“她怎么又来学校啊，这脸皮能抵八百个洛阳阳了。”
　　“看着就想吐，还好我视力差坐前排。”
　　“……”
　　教室里说风凉话的一大堆，陈嘉佳已经习惯了，从小就耳尖的她都听得到。
　　老师走进教室，手里什么也没拿。是新老师，但还是原来的同学。由于她向来敏感，她越发感到周围气氛的不一样了，也许是对新老师的不熟悉，也许是因为初二的学习压力扑面而来。但有一点没变，空气中恶臭的气味都能让她下一秒就抓起垃圾桶一顿狂呕。而这种恶臭的气味也就她能闻到。
　　今天是初二初三报道日，那群初一新生前几日刚军训完，女生可能好点，知道做防晒，但男生就像非洲一日游回家了一样。看着挤在一起的家长和学生，她才发觉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年前她也被挤在人群中，但只有她一个人，感受着被推来推去的烦躁。
　　班主任姓许，真叫什么陈嘉佳没注意听。把该交的都交完后，老师开始给同学们“灌输养分”。把学习目标，学习任务，学习安排及人生哲理全讲了个遍。持续两小时的演讲都不带喝口茶的。如果可以，同学们真想拿胶水把她嘴给粘上。

　　放学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陈嘉佳回家走的一条小巷，她知道落阳街上还在发生什么。这种事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至少她还没亲手杀过人。
　　回家时太阳已经照在了头顶上，这里是一片很大的田野，陈嘉佳的家并不简陋，二楼房，有个院子，她家院子可以说很大，因为这附近没有邻居，在这么大一片田地上只有她家。
　　陈嘉佳走进敞开的大门，她的狗坐在厨房门口，奶奶在厨房。看到陈嘉佳进门，阿猪就一直在吼她，阿猪是狗的名字，此时奶奶也端着菜走出厨房。

　　奶奶说：“阿猪都在骂你这么晚回来，跑哪去了。”
　　陈嘉佳：“没有。”她沉默了一会，又说：“今天街上死人了，东西砸死的，我……”
　　“跟你没关系。”奶奶抢了一步说道。“吃饭。”
　　奶奶摆好桌子，两人也坐下吃饭，也可以说是三个人，阿猪似乎有人类意识，别人说什么这条小黑狗好像都能听懂。
　　“今天全是素？”陈嘉佳问
　　“想吃肉啊？”
　　“有点。”
　　“去抓，我也想吃。”
　　“啊？”陈嘉佳一脸茫然，奶奶伸手就把她的碗拿走。
　　“抓不到连素也别吃。”奶奶很严肃地说。
　　陈嘉佳无可奈何，她知道一向奶奶说一不二，就连阿猪也配合的吼着。
　　陈嘉佳：“再叫就做狗肉。”
　　阿猪怂的很快，奶奶：“没志气。”

　　陈嘉佳来到鱼塘边坐下，显然她已经不打算吃饭了。
　　坐在钓鱼台上，对着鱼塘、田野发呆。杂乱的记忆从她脑海中飘过，她和其他人在奔跑，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些人的模样。
　　回想起以前她似乎比同龄人要成熟些，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六七岁就会自己种田，大一点会下水捕鱼，再大一点都能修房子，当然只是一些小破洞。在小时候她也能看透对方心情，什么话该说，该说什么话。她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她知道自己该怎么给奶奶减少负担。她除了这些能力，又什么都不知道。
　　她坐了很久，甚至睡了一会，没有捕鱼，正准备起身回家受训，就被人拍了拍肩膀，这一下都能把她吓到湖里去。

　　“你怎么坐在这里啊？来抓鱼也不带工具的吗？饭都吃完了才来弄食材？”女生说。
　　陈嘉佳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略高几分的女生，底子里的脾气全被他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