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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对方没有打伞,衣着和身量都很单薄,全身湿漉漉的,面色苍白,捂着肚子,脸上似乎还有受伤的痕迹,赤着一双雪白的脚走来,细看走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血迹。

      这个alpha很漂亮,远远看着就能让人意识到这一点,他凑到了柜台前:
      “请问还有房间吗?”

      “alpha?”老板仿佛明知故问,跨着脸说:“成年了吗?”
      “满十八了。”
      “身份证儿有吗?”
      “……没有。”

      他显然很累,语气虚弱,隐隐还有些急躁,身上带着厚重的潮气,衬衣打湿了黏在身上,勾勒出一个漂亮而纤细的臀背线条,侧面看着尤为脆弱,两片形状好看的唇瓣微不可察地战栗着,那颗挂在下巴上的雨珠无声低落,悉数被燕决收入眼底。

      “你这不是诚心给人添麻烦?不知道住旅馆要身份证儿?算了,住多久?”
      老板对于漂亮的alpha向来没有任何好感,何况是一个深夜九点独自出门住旅馆的alpha,语气便越发刁钻起来。

      “一晚,不……两晚吧。”
      “三百块钱。”
      “门上不是写着一晚一百吗?”

      “你没有身份证,我出了事儿找谁负责?就问你住还是不住。”
      “……住。”
      对方开始掏钱了。

      在两人交谈期间,燕决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了alpha赤着的脚上。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脚。
      洁白而干净,脚趾修整,形状可爱又小巧,可能出于很瘦的原因,似乎又太冷,指骨轻轻抖瑟着,因为用力而凸显出来,越发显得脆弱无助,适于玩弄,引人摧残。

      对方似乎发现了燕决毫不遮掩的视线,他警惕地蜷起脚趾,双脚假意漫不经心地团在了一起。

      燕决微有些轻蔑地收回目光,他不再打量,接过老板递来的房门钥匙,磕着伞往走廊里面走去。

      他刚打开门的时候,那个alpha也进来了,哆嗦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原来就住在他对面。
      燕决闻着空气里盈满的花香味,烦躁地松了松衣领甩上门。

      骚味儿可真重。

      郁雁已经无法想清楚自己在这间房里躺了多久。

      他没有点过一份外卖、喝过一口水,甚至也没有去厕所的欲望,满身战栗地蜷在床上,呼吸滚烫,烧得神志不清,对几乎要把屋子挤爆的鸢尾花信息素以及从后面不断流出来的液体感到陌生而惊恐。

      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前抽象画一般、突然扭曲的一切。

      郁雁的眼泪源源不断,他用力抠住床单,像个小孩子一样抽噎着,竭力想要忽视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腺体上不断传来的令人发狂的灼烧感。

      打开的电脑监控被放在了桌上一角,燕决挺直胸膛坐在窗边,望着对面旅馆一扇窗里的人影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看够了,拿起放在桌上的枪,装上消音.器,对准那个几乎秃掉了的后脑勺。

      他动作很快,对面的身影倒下,消失在了窗户里。
      完事后他平静地收起枪,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正在这时,他的房门被人敲响。

      燕决将枪收进口袋,敛了敛身上的杀气,走过去开门。

      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浓烈的花香味扑面而来,盈满鼻尖。
      敲响他房门的竟是隔壁那个alpha。

      他软趴趴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在门口,面色潮红,被汗浸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苍白的嘴唇抿成一个脆弱而难耐的弧度,像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先生,你好,我知……知道这样说可能很唐突,实在对不起,可以请您、让我咬一口吗?”

      他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把不知羞耻的话说得满是诚恳,谁听了几乎都要被他的歉意打动。
      饶是燕决阅人无数,也没见过这么会勾人不要脸的骚浪蹄子。

      “行啊,关上门,你想怎么玩儿都行。”

      他目光晦暗,明明是许可的话,语气里却带着刺,恶劣和冷漠溢满唇齿之间,扯着对方粘腻的胳膊用力把人捞进胸膛里面,脚底下一踹,门就关上了。

      一个Alpha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推辞的,自己送上门的鞋,难不成还怪他穿破了?

      获得了许可的郁雁关上门便扑到在对方身上。
      男人太高了,他的脚已经踮得很疼,费力地拉长着脖子,却连对方脖子后面的腺体也够不到一分。

      发热期的情热太过可怖,郁雁这朵鸢尾花抖得像开在台风席卷处战兢兢,着急得眼泪滚了一颗又一颗。
      他说不清楚原因,也许是他太痛苦,也许亦是在悔过自己曾经的狭隘。

      “你想玩这种的?”
      对方恶劣地捏住他的下巴,像观察牲畜一样掰开他平整的牙口:
      “可惜了,你似乎不行。”

      他高高昂着头睥睨他,仿佛掌控郁雁命运的神明,从容地坐到床上,下流地敞开两条又长又直的腿,郁雁看见他眼神赤裸地直视着自己,两手共同作用着,拉链嗞啦一声响:
      “自己舔。”

      郁雁只有短暂地一怔,便塌着肩膀,安安静静地走到他面前蹲下。
      他柔软的头发黏在额头上,显得异常乖巧,稠长的睫毛刷下一层阴影,整个人却无端透露着颓唐。

      “这样玩儿你是不是更喜欢。”
      他突然听到什么生冷的声音,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郁雁的眼中闪过明显的害怕,却舍不得离开,他一边哭一边动作,男人身上的味道和所有身体细节此刻都让他觉得难以割舍。

      “骚货。”
      对方清晰地骂了一声。

      男人沉着脸抱着他走到镜子面前,郁雁看着镜子里的人,只觉得虚幻。
      他从未见过这样单薄而脆弱的自己。

      肩头上瘦出了两个小尖廓,腹部毫无肌理可言,两条细胳膊往后无助地抓住对方的腰窝,让高大挺拔的男人抱在身上掐着大腿,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还要恬不知耻上赶着将自己挂稳了。

      他又开始哭,浑浑噩噩地别开脸,想把身体转过去,让男人抱他。
      燕决竟然很吃这一套,他把郁雁换了个边,亲他的额头。

      郁雁醒来后觉得难受,他伸手去摸,发现眼泪干巴巴地糊了一脸。

      房间里很安静,他呆了一会儿想从床上坐起来,身体顿时像被无数根细线牵拉着,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从肌肉里发散出阵阵酸疼,他觉得没有力气,眼前发黑。

      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床褥的另一边早就凉透,对方似乎很早就走了。
      后颈有点麻,刺痛感缓一步才被郁雁感知到,他伸出指头轻轻点了一下。

      该怎么说呢,在不久之前,自己被一个陌生的Omega露出獠牙、穿透了腺体。

      一个Omega暂时标记了身为alpha他。

      他的表情仿佛接受了短短两天发生的一切。

      房间是那个男人的,钥匙留在桌上,郁雁也没想回去了,他下床,走进浴室脱去衣服,抹了点沐浴乳在身上开始洗澡,他没有看镜子里的自己。

      小旅馆的条件不是很好,浴室又窄又暗,一只蟑螂突然爬到郁雁小腿上,郁雁心里一慌,把腿一抖,抄起沐浴露对着逃逸的蟑螂四处乱扔。
      蟑螂仓皇扒在了镜面上,郁雁赶紧捡起沐浴露。

      哐当一声,沐浴露瓶软趴趴地跌在地上,蟑螂抽搐两下,就黏在镜面上再也不动了。

      郁雁赤裸着身体站在浴室里呼哧呼哧地喘气。
      他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身上青青紫紫,锁骨处黏着一只被挤爆肚子的蟑螂。
      很脏。

      阴雨已经结束,地面潮湿滑泞,从旅馆离开后,郁雁随便进了一家药店。

      “您好,要一盒创可贴,一盒……alpha抑制剂。”
      这个时间还很早,店员似乎没来得及吃好早餐,缩在柜台一边吃面,看见他时便大大咧咧瞅了一眼,边把创可贴甩桌上边问:
      “抑制剂,要什么型号?”
      “……还分型号吗?”

      郁雁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困惑。
      “肯定啊,ABCD型,要哪种?”
      店员没好气地说完,又低下头吃面了,把面条吸得嗞溜响。

      “不同型号,有什么区别吗?”
      店员抬起眼皮,怪异地打量了他一眼,确认对方是个alpha之后,觉得真是活久见。

      “BC这两种都是副作用比较小的、价格也适中,D型效果一般,用了可能会有点副作用,像是恶心耳鸣之类的,也不算大事儿,主要便宜,A型是所有型号当中效果最快最安全的,自然会贵一点。”

      “那给我拿一盒D型的吧,谢谢。”
      郁雁缓缓朝对方笑了一下。
      “二百九。”

      他付钱的时候,特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抑制剂原来不便宜,并且能在某种程度上给身体带来副作用。
      在这个世界还是他印象中的那样时,郁雁身为一个正常的alpha,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些,他脸上有说不清的情绪。

      店员把他要的东西装进塑料袋,又从柜子里多掏了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球塞了进去。

      “那个……”
      他还没有说完,话便被打断了。
      “唉行了行了,我们这搞促销活动。”

      店员看他一脸病怏怏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忍不住嘀咕道:
      “你这小男孩怎么这么迷糊呢,你一个alpha,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啊,我们家那小孩可比你明白得多。”

      郁雁抿了抿嘴说:
      “谢谢。”

      他从店里出来,看见外面的体重秤和身高架,走过去称了一下:
      五十八公斤,一米七五。
      他还特别想知道自己现在的鞋码是多少。

      郁雁去了趟服装市场,买到了双三十六码的帆布鞋。
      他踩着十分合脚的鞋子,又去买了两件高领的衣服,把贴着创可贴的后颈给遮上了,这才敢回家。

      父亲上班去了,后妈在麻将桌上打牌,弟弟五岁了还被她抱在怀里,她看到郁雁回来眉毛一扬,眼睛一亮,又开始冷嘲热讽: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哪儿来的钱给你逍遥快活,买这么多衣服。”

      “我花的自己的钱。”
      郁雁的语气有点疲惫,电视机开着,里面的主持人正用公式化的口气播报本市第五起丢弃alpha幼婴的社会新闻。

      “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像父母没在你身上砸钱似的!你赚那么点钱不想着存起来孝敬父母,反而还自己上外头去挥霍了,你还有脸了?”
      郁雁没有力气与对方争执,他肚子很饿,自己走进厨房热了点饭菜,吃完后便回了房间。

      他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郁雁点亮屏幕,给他发短信的是便利店那个Omega同事,对方说店主让他明天不用来了。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范围中,毕竟自己已经这么多天没有去上班,被辞退也是在所难免。
      郁雁放下手机,考虑着找新工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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