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波美人》缕瞳花

5、新的世界

　　隐约听见女人的说话声，苏雨费力地睁开眼。

　　似发现了床上的动静，一个人影快步走了过来。

　　“ 哎哟，姑娘啊，你总算醒过来了。你可昏迷了一天一夜啊。”一位慈祥的中年妇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连忙走了过来，将苏雨扶起。“来，这是补虚的汤药，快喝了吧。”

　　“谢谢。”苏雨虚弱的靠在床上，静静打量着陌生的环境。端过散着苦味的药，也不急着入口，“大娘，您说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是怎么昏迷的？”

　　“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我相公在海边捕鱼的时候发现你的。难道姑娘你自己不记得了吗？”大娘有些疑惑。

　　“我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苏雨皱紧眉头灌下了汤药。“或许好些了便自然回想起吧。”

　　大娘拿过碗，正当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回过身。“请问姑娘贵姓？”

　　“单姓，苏。”

　　在大娘口中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后，苏雨披上大娘的外套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人零零散散地走着，手里提着渔网和很多海鲜。想必这是捕鱼的人都回家了。大娘告诉苏雨。这里是边境的一个小渔村，每天正午，男人们捕鱼归家，妻子便做好饭等丈夫。而苏雨便是昨日大娘的丈夫在海边捕鱼时发现的。

　　海风凛冽地刮了过来，吹来一种苏雨熟悉的味道。那是海水的气息。苏雨有些怅然，打了个冷颤。

　　“苏姑娘，快进屋吧。这天可冷呢，怕是要下暴雨了。待会我相公就回来了。走吧，快进去。”大娘说罢，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果然是一副下雨的前兆。

　　苏雨默叹，静静走了进屋。捧起桌上的热茶。冥思着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有偏偏是边境，真不知何时才能进京。大娘把菜意义端上桌。这时，窗外响起“唰唰”的大风声。紧接着，倾盆大雨伴着雷声来临。

　　“碰”的一声脆响，大娘闻声回头去。只见苏雨脸色苍白，死死抓住桌角，樱唇被咬出鲜血，双眼紧闭。

　　“怎么了，苏姑娘?苏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大娘连忙跑过去，拉着苏雨冰凉的手，惊得不轻。

　　苏雨脸上毫无血色，加上身体本就虚弱，喉间涌上腥味，却被活活咽了下去。

　　大娘似乎明白了什么，慌慌张张跑去关了窗，勉强掩住了雷声。将苏雨扶回床上，安慰道：“苏姑娘，别怕。没有雷声了，没有了，别害怕。”

　　苏雨仍然脸色苍白，只是稍稍平静了些。

　　人鱼这一种族本是强大,可常年生活在深海底的人鱼们却对雷充满恐惧。一个天，一个地，也难怪苏雨会有如此反应。

　　而不知情的大娘在担心之余也必然有些惊奇，一个看来懂事的姑娘竟会怕雷声，不禁诧异。

　　这时一位大伯进了门。他全身是雨水，一副焦愁的模样。

　　“你看，阿霞，今天收成又不好。鱼全让隔壁那王易老头子抢去了。真是狡猾。哪天让我逮到一定······诶，阿霞，这是？”大伯正恼怒时，看见了虚弱的苏雨，一时没认出。

　　“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这是你昨日救回的姑娘啊。"大娘示意相公小声一些，“相公啊，你去吧火炉上的汤药都倒来。这姑娘被雷惊得不轻。”

　　“你等等。”老伯放下渔网和鱼桶，快步走进膳房，半炷香的功夫就将汤药盛好，端了出来。

　　“哎哟，这姑娘怎么脸色这么差。”说着大伯掐住苏雨的人中，苏雨才恢复过来。

　　“小姑娘，来，喝了药就快吃饭吧。我可饿得不行咯。”苏雨接过碗，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已明白大伯的身份。

　　“苏姑娘，这便是我相公。这些日子你不介意就把我们当作爹娘吧。”大娘扶起苏雨，将她带到饭桌前。

　　“真是谢谢二位了，他日必当相报。”说罢，苏雨慢慢坐下，顿时感觉到饿意。

　　菜有些微凉。苏雨扫眼一看，竟全是鱼虾。虽色泽鲜艳，却引来苏雨欲呕。可感受到大娘期待的眼神，加上大伯不断夹鱼肉给苏雨。于是苏雨只好勉强吃了点，生生压下作呕之意。

　　晚餐后，苏雨个人来到屋外。

　　呕吐过后嘴里还夹杂着鱼腥味，实在不好受。无论如何喝茶，也难消心头的恶心。烦躁之余，苏雨走出房间。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真是宁静啊。苏雨仿佛能听见不远处海浪的翻腾。

　　黑发揽过海风。苏雨挽起发丝，望着残月默默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