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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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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杯酒下肚,酒壮怂人胆,宛慈送走了苏离,又偷偷潜回了白日里拍摄的别墅。
她就不信了,一把破锁能挡得住她。摸着黑上了二楼,摸到了那栋她白天几乎望眼欲穿的房门,掏出几根铁丝,熟门熟路地钻进锁孔中。
房门很快被打开,她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这个房间,虽然现在是个书房,但是面积颇大,除了四周坐落的几座书墙之外,房间里铺着软铺,中间还放着偌大的书桌,还有看起来颇为舒适的沙发,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躺上去都足够滚几个圈,这确定不是张床?
来不及感叹,随着手机电筒的灯光移动下,她的目光认真地在地上一寸寸地寻找着,整个面孔都快趴到了地板上。
她记得,当时就是在这里,房间中央,她把陆特踢倒在地,随手抓了一把水果刀……怎么就能唾手可得一把水果刀,难不成当时这里有个水果盘?
她的脑海中纷杂,零零散散地闪现了当时的场景。对了,她是抬手拿到的,也就是说,这里当时有个不高的桌子……对对对,就是个小矮桌,然后……
什么声音?
她霍然抬起头,目光惊恐,有人来了?
宛慈慌张间关了手机电筒,倏尔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她恐慌地向四周摸索,忽然嘴巴一紧,有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上一次有人捂住她的嘴,就是在牢里勒死她的那次。铺天盖地的惊恐记忆席卷而来,她紧张到了极致,双腿站不住地打颤,肌肉绷紧,双手死死抓着那人的手,拼命想转头看看那人是谁。
上一次,那人的手劲无比巨大,如钢板一般,将她死死卡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次,幸好,她居然可以活动自己的脖颈,她转头看到一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珠黑白分明,幽深发亮。
她一怔。
那人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双唇,轻声道,“别出声。”
是裴树白,居然是他!她一下子卸了浑身的劲,头脑一片空白。这是她短短几天之内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还是在这样一个意外又尴尬的地方。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会在这,为什么会捂着她的嘴。
裴树白看到她惊恐的双眼,苍白的脸色,好在此时安静了下来,示意她不要出声之后,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顺着他的目光,她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黑影。看身影是个健壮的男人,黑帽口罩遮面,整个人掩得严严实实。黑衣人似是在寻找着什么,打着手电偷偷摸摸地四处查看。他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凶器。
宛慈紧张的不行,精神紧张之下,她压根没有意识到她和裴树白正紧紧靠在一起,两人靠紧了缩在角落。可是这样也是不够的,房间再大,黑衣人也很快就会寻到这个角落。
宛慈站在裴树白的身前,她不由地又往后靠了几分,其实已经无法再靠近了,她的双腿在打颤,隔着软薄的布料,传达到了裴树白的腿根处。
裴树白忍了忍,还是禁不住脸色一变,黑暗中无人看到他又白又红的脸色。
他一咬牙,伸手向后摸到了什么,忽然宛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蓦然间抬眼,竟是一片陌生的封闭空间中。
原来偌大的房间……如今眼前只剩下了封闭的木板。
宛慈疑心自己做了场梦,可是身边的裴树白让她惊醒……自己怎么做梦也不会梦到和他身处一个封闭密室中吧。
“这是哪里?”
裴树白咬牙,“这是我家。”他终于退开了几步,这里空间不大,也足够和她保持几分距离了。
哦,对,这里还真是裴树白的家。
算起来……这夜闯别人家的……也算是她了。
她本来想问他为何在这的,此时也问不出口了。和他两人独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自己又偏偏是那个梁上君子,她只能略微尴尬地动了动唇,转移话题,“你不是加班吗?”
前面苏离还说裴树白今天加班,没空陪他过生日了,怎么一恍神就看见他出现在自己跟前?
裴树白看了看她,很是疑心怎么连自己加班这种事她也知道了,抿了抿唇还是回答了,“加班晚了,就睡在这了。”
这……似乎也是个合理的回答。
“那这是哪里?”她环顾了四周,一个简单的密室格局,一张桌几张椅,她还是忍不住诧异,“你家里还有密室?”
裴树白这次没有再回答,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宛慈找了张看起来干净的椅子坐下,刚刚紧张过头了,现在腿根处还软的很,有些站不住。她又用衣袖擦了擦靠近的另一张椅子,对裴树白笑了笑,“你也坐吧。”
“我知道你有布置自己家的权利,不过在家里还布置个密室的,还挺别致的。不过看来你平时来的也不多。”
她抬手又擦了擦落了灰的桌子,讪笑道,“坐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裴树白坐的离她几人远,此刻抬头目光严峻,“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啊?我?”她吃了一惊,她想过他会问你为什么来这,有什么企图,万没想到他开口居然问的是这句话。
“我看见那人是跟着你进来的。我刚刚从窗口上看的清清楚楚,你上楼来的时候,他就在楼下跟着你了。”
宛慈的脸瞬间刷白,她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啊,不是吧,怎么可能呢?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那样的手足无措,惹得裴树白疑心的眼神在她身上寻了好几圈,好在他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直到回到家,宛慈的身子都是软的,一路上她晕晕沉沉地胡思乱想,那些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她还没死?怎么那么快就跟了上来?
她改了模样,改了名字,用假死之身金蝉脱壳,竟然也无法躲开他们的眼目。那些人真的是手眼通天吗?
她是不是这辈子,也不可能脱离掉这些阴影了?
如果真的是冲着她来的,那她又该怎么办?如果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中,那躲又能躲得过去吗?
她迷迷糊糊地回到家,整个人都没有完全清醒。
直到杨怀瑾关紧房门,拉紧窗帘,沉着嗓子问她,“刚刚送你回来那人是谁?”
她才意识到是裴树白送她回了家。
她头一次让人知道家住何处,以她的谨慎,这本是个不可能发生的错误。
可是此时,她再无顾忌,只轻轻点头,“爸,他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苏离的朋友,也是我的一个老同学,他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她不想回剧组,她很累,她真的很想回家,躲开外头的纷纷扰扰,回家静静地躲着。
这么晚了,裴树白难得绅士一次要送她回家,况且她也没有真的让他送到家门口,而是隔了好几条街就下了车。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只是发了条信息说要回来,几条街之外,杨怀瑾就在等着她了。
她抬眼看了看杨怀瑾几乎全白的头发,想起来七年前他还是满头黑发意气风发,一时难受的紧,喉咙口堵着似的说不出话。
缓了很久,她才缓缓诉说今晚上的遭遇,杨怀瑾也陷入了一阵沉思,他和她一样,很是忧心忡忡,但也一筹莫展。只让她再当心一些,多留心观察。
“不过好在,我刚刚跟了你一路,没人再跟着你了,他们应该还没发现这里。”
宛慈点了点头,“爸,如果我们的一切都被他们注意到了,那你也一定暴露了,你也要多注意!”她提醒杨怀瑾。
杨怀瑾点了点头,半晌才提醒她最后一句话,“那个叫裴树白的,看起来也有几分古怪,你也要多留心一些。”
“嗯。”她浅浅应了,她累的不行,眼皮沉重的几乎快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