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倚福昔》冬南知

9、第 9 章

　　“大人？陆大人？”白笙正喊着，四下没找见人的时候，贺宅的门突然开了，白笙咽了咽口水，往回退了两步，“不去不去，坚决不进去……回家回家……”刚转身要走，被院内地上坐着的一个黑色的人影给吸引了目光，“嗯？”她有些好奇地往门的方向走了过去，想看看清楚，却被一把推了进去，摔在了里面，门突然关上。

　　白笙刚要抱怨，却发现自己的手刚好抓在了一个骷髅的头上，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贺宅发生抄家的那日景象，吓得她连忙丢了开去。

　　“冒犯了冒犯了，对不起对不起……”白笙看着贺宅院子里一地的白骨，就想要开门逃出去，却没想到门像是被浇了水泥一般无论怎么拉都是纹丝不动，“不是吧……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她背贴着门皱着眉头扫视着院子，这景象实在是太惨了，好多尸骨都是身首异处，大人小孩，恐怕也无人生还了。

　　她再次把目光投向院中靠坐着的黑色身影，身形魁梧，头发凌乱不堪，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会不会就是高盛？

　　“高……高盛？”白笙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算了算了，还是走吧……”白笙想要继续挣扎把门打开，拍喊着想找人救自己，大街上那么多人熙熙攘攘热闹得很，根本没人会接近这里更不用说听见这里的叫声了，就算听见了，还以为闹鬼了呢。

　　“听说你在找我？”忽然她耳边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白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高盛站在她身后，抬起了拳头就要砸向她的脑袋。

　　“啊！！”白笙连忙蹲下，高盛的手在门上砸了个洞，她惊恐地看着门上的洞，这么夸张？那之前那一拳打在自己身上肋骨没断还算是他手下留情了？

　　高盛的样子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逮着谁就打，不管是什么人。被追到院中，她才发现原来院中那人并不是高盛，而是被他打死的流浪汉。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她已经忘了这一地的白骨，现在的她觉得有个活人在，比在死人堆里好多了。

　　“等等！”白笙在几轮躲闪下来之后，有些喘不过气，毕竟腹部的伤还疼得无法自如行动，她叫了停，从袖子中拿出了那药包，“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高盛的眼神一变，充满了渴望，眼里只有它，就要上前来抢。白笙确认了一半，确实是因为这个才如此癫狂的，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浮云散”？只有把他带回去才知道。

　　“你听我的，我就把它给你。”白笙佯装要打开药包，“如果你还是想用抢的，我就把它撒了。”

　　“不……不……”

　　白笙退回到门边：“把门给我打开。”

　　高盛走到门边，抓着门上的横杠，就要拉，白笙正看着他拉门的时候，突然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拎起按在了墙上，白笙心里只有一万个“卧槽！要死了”。她死命挣扎着，手里的药包飞了出去，高盛却并没有管药包，有个人缓缓地走到那药包旁，捡了起来。

　　“是……你……”白笙脚悬空挣扎了会儿，快没了力气，整个人脑充血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白笙近乎缺氧眼前模糊，斜眼看着那破了的半扇门闯进了一个人，正转头看着自己，不由分说拔出剑将高盛的手砍了下来，血溅了她一脸，吓得她赶紧把自己脖子上他的一只手扔掉，挣扎着爬到了那被撞破的半扇门后大口喘着气。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好像在擂台上也听到过。白笙看着他那身黑色锦衣背影，似曾相识。

　　“咳咳……”白笙感觉到脸上的血散发出的血腥味，不禁有些反胃，让她想起父母被杀的案发现场。

　　“陆大人。”是凌屿的声音，“是什么让你终于忍不住暴露自己身份了？”

　　是陆衍？陆衍是幕后黑手？！白笙爬了起来，躲在凌屿身后，看着一袭黑衣的陆衍，可他不是锦衣卫佥事吗？难道是因为暴露了犯人是在锦衣卫，所以凌屿才找了借口把自己送到北镇抚司来查他？这不是害人嘛！

　　“我只是看到白笙被人推进了贺宅，所以才进来救他，哪知大理寺正来的如此及时，抢先了一步。还请大人不要误会。”陆衍显得异常的沉着，仿佛这件事与他没有一丝关系。

　　白笙看着地上还在呻吟打滚的高盛，有些不忍地皱起了眉头，难道吃了这“浮云散”连神智都不清了吗？真是害人不浅。

　　“昨夜与我交易的便是你，”眼尖的白笙在他的腰间看到了那个“信物”的一角，“我想去查这‘浮云散’到底是何人所制售，便花了所有的钱去买了你腰间的那个信物，介绍的人说‘高人’收了‘信物’便会将药包交给我。我托人查过这个‘信物’的材质，是极为贵重的琉璃镶金，只听过金镶玉，可没有人会用琉璃去镶金，打听了好几个匠人，都说没做过，所以这城里不会有第二枚出现。”

　　凌屿听完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随即对陆衍说道：“陆大人可否将腰间‘信物’拿出一看，以证清白。”

　　陆衍见她竟留了一手，便佯装要给他看腰间“信物”，朝着他们走来，但实际——

　　他忽然将药包倒入了正在地上呻吟打滚的高盛嘴中，然后飞檐走壁上了屋顶，对高盛下令道：“把他们都给我杀了！”见高盛再次发了狂，和他们颤抖在了一起，陆衍一跃，离开了贺宅。

　　“我去追他。”白笙忍着腹痛轻功上了屋顶，追了去。

　　“等等！”凌屿见她赤手空拳便去了，又被高盛缠住脱不了身，有些担心。

　　“站住！”白笙的脚程很快便追上了陆衍，在大街上拦住了他。周围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看向他们，“你去自首，兴许还有赎罪的机会。”

　　“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打杂的，连个小旗都不是，居然还敢跟本官说条件？”

　　“你做的事本就是害人之事，即便我不是锦衣卫的人，我也要尽我所能将你送进大牢。”白笙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如果在现实，她宁愿杀了那些害死父母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