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最后排》茬无此人

5、小道消息

　　随着天色变暗，小餐馆里的客人越来越多。

　　肖毅和他师傅两个人手里的活，几乎就没有停过，加之厨房里温度又高，没多久肖毅就感觉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了，连围在脖子上擦汗的毛巾也被汗浸湿了。

　　不过好在两人配合默契，出菜的速度非常快。

　　“小毅，九点了，你快回家吧，晚上还得做作业呢！”

　　“好的，陈姨。”肖毅边炒菜边应声。

　　过了五六分钟，肖毅把客人点的菜抬出来后，解开身上的围裙和帽子，将它们挂回原来的地方。

　　“喝口水吧！”陈姨贴心地递过一杯凉茶。

　　肖毅是真的渴了，抬起茶杯两三口就将茶喝完了。

　　他将茶杯递还给陈姨，抓起书包道：“谢了，陈姨，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骑车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肖毅骑着小电驴，一路上冷风吹来才将身上的燥热吹散。

　　刚进小区门就听见一个老头问：“小毅，这么晚才回家啊？是不是又留在学校里做作业啦？”

　　“嗯，李伯，饭吃了没？”

　　“吃啦，你吃了没？”

　　“我也吃过了，那我先上去了。”

　　“嗯，去吧，去吧，读书辛苦啦！”

　　肖毅风风火火地冲上楼洗了个澡，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四十了，于是顾不及吹头，随便用毛巾擦了两下，换了双鞋就出门了。

　　走到车站时，刘文芳也刚好从76路公交车上下来。

　　“妈！”

　　“哎，你怎么没吹头就出来了，一会感冒怎么办？”刘文芳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担心地问。

　　“最近天太热了，不想吹！”

　　“那你至少把水擦干了啊！你看衣领都湿了。”

　　“嗯，知道了，母上大人，下次保证吹干！”

　　刘文芳被他一句母上大人逗得呵呵笑。

　　“对了，今天第一天开学，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啊？”

　　肖毅挠了挠脑袋，思索片刻：“也没啥事，就是班里新来了个转学生。”

　　“真的啊？那新同学怎么样？好相处吗？”

　　肖毅想起那人今天一天的表现，虚伪地答了句：“还行吧！”

　　“人家新来，你要多帮帮人家，特别有些性格内向的到了新环境会不适应！你有时候多句嘴，主动帮帮人家。”刘文芳苦口婆心地教导道。

　　肖毅心里吐槽：“内向？没看出来。”

　　嘴里应道：“嗯，知道了。”

　　回到家后，肖毅才总算有时间拿出作业来看一看，还好有先见之明的他在课间已经刷完了两张试卷。

　　等他做完作业已经快接近十二点了。

　　关了台灯躺回床上那一秒舒服得哼唧了两声。

　　之前假期时只是下午要去店里帮忙，没怎么感觉累，但现在又要上课，又要打工，特别进入高三后，作业明显比高二的时候要多，所以一天下来真的是身心俱疲的。

　　拿起床头柜边的手机，点开□□，“六味帝皇丸”群里的□□息已经99＋了，点开发现“活在裆下”和“人间富婆”之前@过他。

　　“活在裆下”：“肖哥，你物理选择题的第一题，第二题，第三题，第四题、……第十二题选了啥。陈安这明摆了就是不想动脑子，坐等肖毅发答案。

　　肖某人：“试卷在教室，明早自己去抄。”

　　“活在裆下”发了个嘿嘿的表情：“谢了肖哥，就等你这句话呢！”

　　再点开“人间富婆”@他的消息，消息内容是一张照片。

　　肖毅点开，拍的是数学试卷最后一页，李倩用铅笔在倒数第二题的题号上打了个圈，空白的答题处则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题肖毅刚刚做过，还有印象，懒得打字，于是发了条语音将解题思路和答案告诉给李倩。

　　Moonlight：“肖毅，你帮我看看这题对吗？”

　　肖某人：“对的。”

　　隔壁泰山：“老肖，化学练习第8题你选的啥？”

　　吴胖子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肖毅的回答，隔着屏幕暗骂肖毅重色轻友，区别对待。

　　实际上肖毅是回着回着就睡着了，这一天真的是太累了。

　　沈昊宇洗完澡出来，就收到了好哥们杨飞的亲切问候：“宇哥，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感觉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旁边坐了个傻缺。”

　　“以你这智商，怕是看谁都像傻缺吧！当然除了你聪明绝顶，和蔼可亲的好哥们我。”

　　“没看出来你聪明。”

　　对方似乎已经被怼习惯了：“算了算了，既去之则安之，你那脾气真得改改了，一点都不合群，以前还好还有我陪着你，跟你讲讲话。现在你一个人去了三中，又没认识的人，连个讲话的小伙伴都没有，憋出病来怎么办？”杨飞如同一个操心地老母亲一样。

　　“人是群居动物，是需要伙伴的，懂不懂？”

　　沈昊宇冷漠地回了个：“不懂。”对话就此终结。

　　第二天肖毅刚坐到自己座位上，陈安就双手捧着一张物理试卷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他面前：“谢了，肖哥。”

　　肖毅将试卷收回桌洞里。

　　“肖哥，你是没看见昨晚大神带我飞，把上次打我的那群小瘪三打得落花流水的，最后还想加大神的□□。”

　　“肖哥，怎么样，周末要不要约一波啊？让大神带你体验一波实力碾压。”

　　“我要去打工。”

　　陈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转头去约胖子：“怎么样，胖子，去吗？”

　　正在跟前排唠嗑的胖子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反问：“去哪？”

　　“周末网吧开黑，大神带。”

　　“去，咋不去，大神在肯定去。”

　　任川刚进教室，看见他们一小撮人围在一起，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奔了过去。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他这一嗓子叫起来，其余几个好事的男生也立刻围了过来。

　　一个手里还拿着手抓饼的男生开口问：“打听到什么了？”

　　任川神秘兮兮地扫了一眼教室门口，才弯着腰与几人头并头地围在肖毅桌边，压着声音说：“就是昨天那个新来的转学生。昨晚我几经周折，冒着不做作业的风险才终于问到了。”

　　任川为了营造气氛啧了啧嘴接着说：“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你们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任川原本想吊吊众人的胃口，肖毅立刻不耐烦地怼了一句：“有屁快放，不放你就憋着。”

　　任川被噎了一下：“我朋友跟我说沈昊宇之前是一中的扛把子，没人敢惹，经常独来独往的，而且最牛逼的是人家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听完众人都倒吸了口气，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卧槽，牛批啊！”

　　肖毅本人则十分怀疑任川这些消息的可信度。

　　“哎～哎～人来了，人来了。”不知哪位兄弟喊了一声，原本聚在一起的一群男生立刻作鸟兽散，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们的举动过于明显，刚进教室的沈昊宇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压根不在意，以前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因为昨晚任川他朋友给他描绘的过于传神，以至于坐回位子后不自觉地将自己原本挨着沈昊宇桌子的椅子往前挪了挪，他同桌看见他挪椅子也跟着挪，仿佛坐在两人身后的是尊瘟神。

　　李倩刚从办公室回来，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用手肘捅了捅肖毅问：“他俩干嘛呢？”

　　肖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畏畏缩缩的任川及其同桌，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了句：“听说新来的那位脑子不太好，怕被传染。”

　　李倩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愤地往他身上锤了一拳：“你脑子还没人家一半好使呢！”

　　“李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说，谁脑子不好使？”

　　“不用怀疑自己的耳朵，说的就是你。”

　　“我说你是不是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你敢，你打一个试试。”

　　“我好男不跟女斗，你还……”

　　沈昊宇低头玩着手机，不由想起了昨晚杨飞的话。如果杨飞话中的小伙伴是像隔壁桌这么傻缺的人，那么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早上两节课是数学课，肖毅最拿手的就是数学了，所以也没怎么认真听，有一半的时间基本在刷手机。

　　下课刚好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肖毅在座位上开始写数学作业，刚做了一半选择题，桌洞里的手机就振动了两下。

　　点开是吴胖子发来的微信：“老肖同志，党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肖毅：“有屁就放。”

　　吴胖子：“江湖救急，没带手纸，厕所第三空。”

　　肖毅：“用手指。”

　　吴胖子：“莫非你是想让我练就传说中的金手指？”

　　肖毅脑海里已经有画面感了，低笑了一声，回了个：“坚持住，哥马上就到，千万别想不开去玷污自己的手指。”

　　肖毅将第7题的答案填了上去，顺手往李倩桌上抽了几张抽纸，拿起去厕所给他的好哥们送纸。

　　“肖毅，你自己是不会带纸吗？”座位上的李倩咆哮了一句。

　　肖毅则用背影回了她一句：“男人带纸是娘炮。”

　　坐在最后排的某人瞟了眼自己桌洞里的纸巾，心里默默骂了句：“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