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剧《棋魂》之我回来了》一支细线

2、第二章

　　俞亮带他来到了棋馆正厅旁的一个隔间，空间不是很大，却依旧容纳了一张棋盘，两个人对着坐下。

　　“你想说什么？”俞亮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时我为什么不下棋了吗，今天我想给你解释解释。”

　　俞亮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他本已不想再问这事。之前问这件事时看时光难以作答的样子，他不想再逼他回答这个问题。今天突然时光要告诉自己，他心下一惊，也带些欢喜，时光终于愿意和自己诉说心事了。

　　看俞亮愣住了，时光也没叫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八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棋手，古往今来可以说是寻无对手，我也是在他的影响下才下棋的。他每天都形影不离地陪着我，陪我练棋，陪我玩，陪我闹，甚至可以说他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不能缺失。那一天他说他过生日，让我陪他玩一天，我们去了我们曾去过的地方，回忆过去的所有。”

　　说着，时光的声音渐渐抖了起来，仿佛那天刚刚过去，褚嬴刚刚离开，那时他内心充满了恐惧，不肯也不敢相信褚嬴离开了。

　　俞亮静静地望着他，想开口安慰时光却又憋了回去，他怕自己嘴笨说错了话。

　　时光努力缓了缓情绪，“那天回家后我有些累，便告诉他我睡一会儿，让他一会儿叫我起来练棋。可那晚他没叫我，我也没醒，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离开了，很彻底，让我措手不及。后来我用了所有能用的办法找他，最后得来一句‘缘分已尽，往前看吧’。我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该怎办，那时觉得少了他，下棋好像也没必要了。我觉得自己很傻很没用，生生把他弄丢了两次，第一次过了六年他才回来，第二次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时光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泪水也已滑落，他恨自己笨，没有注意到褚嬴那时的变化，他也恨就算知道了他可能也无法挽留，更恨的是，他无法向任何人证明他存在过。

　　俞亮听完心里一阵酸楚，他能感觉到时光现在的痛苦，他无法去想那人走时时光的无助。此时，在他心里，好像也已明确那人是谁了，是一直没有现身的褚嬴，一位空前绝后的棋神。

　　“你相信我说的吗？是不是感觉我在胡扯？”时光低声问。

　　“没，我相信。”俞亮着急地说，他怕时光觉得自己否定他，不信任他。

　　“俞亮，幸亏还有你，谢谢。”

　　俞亮嘴角向上微微翘起，脸突然有些微红，肉眼可见的欣喜挂在脸上。

　　他们早已互相肯定了，对方是彼此追赶的对手，更是携手共进的同伴，一开始他们不仅把对方当作了对手，更是把自己当作对手，追赶对方的同时已经超越了自己。

　　“放松下来，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俞亮指了指时光手中的扇子，“他留给你的这把扇子应该是他很珍惜的，你们对对方都是万分重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信他，他还在看着你下棋，从来没离开过。”

　　时光也不知对这些话多熟悉了，连自己都天天告诉自己褚嬴没离开过。月亮一直挂在天上不会掉下来，糖一直是甜的不会变。

　　褚嬴一直在不会离开，从来都没那句“月亮一直在，只是褚嬴要走了”，时光没听见，没任何人听见，不能作数。

　　褚嬴不是那般决绝之人，离开是一件改变不了的事，离开时的不舍，无奈，无助，着急……这些都没人了解，他不愿让小光知道，宁愿悄悄走掉。

　　“是啊，活在棋里了，没走。”时光也应道，努力作出一副我没事的样子，强忍心中酸楚。

　　可能活在梦里就从没有过悲欢离合。

　　“不早了，回家吧。”俞亮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

　　“……今天谢谢你能听我说这些话。”

　　送时光离开后，他待在棋馆里打谱，一直到了差不多十一点。回家的路上给时光发了条信息：

　　【明天早上来棋馆找我，我有事找你。】

　　过了大概五分钟，时光回：

　　【好。】

　　时光回了后俞亮没再回消息，不想打扰他休息了。

　　时光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睡不着，可能是对睡觉有了些许的抗拒。毕竟，分别是在自己熟睡的情况下发生的，如果知道的话，那晚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没心没肺地休息吧。

　　“褚嬴，你在吗？”

　　沉寂了一会儿时光又说：“褚嬴，回答我。”

　　“你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消沉的那几个月我对不起任何人，我更对不起你，你问过我如果有天你走了，我还会一直下棋吗？当时我丝毫没有犹豫回答了你。直到你走了，我才明白，说与做有时真是两码事，我可以轻易地说出，但我不能轻易地做到。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再回来陪我？”

　　时光坐在棋盘旁望着窗外，或许那天褚嬴走时的天空也是如此，皎洁的月光，晴朗的天空，星光也足够耀眼，月亮高挂在那儿看着这人世间，一切都没有离别的迹象，有的只是熟睡的人和那些有声无声的不舍。

　　一阵风吹来，时光脸上的泪痕似乎都干了些，心里的思念与痛苦不免多了几分，谁都不想走，但好像谁都不能不走。

　　相遇和分别是必然的，如果挣扎可以免去痛苦，谁应该都会愿意挣扎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