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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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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小猫,你不要太过分!”哪有用刀报答救命恩人的。
“起开。”展昭戳戳白玉堂的腰,示意躲进树干后。
亚热带原始森林肆意生长的树木,没个几百年也有几十年,露出地表的树根盘根错节比成年男子的腰还粗。两个人躲起来后,展昭压低声音,“你回去,让欧阳大哥来。”
“你回去,让大块头来。”白玉堂警惕地守在外围。
“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没想过和你斗嘴。”
展昭气到语塞,见白玉堂坚定得跟头牛似的,于是放缓声音,“我在国外跟欧阳配合过,这种事情有经验,你带苏虹他们回民宿报警。”他以为提苏虹是在增加砝码,没想到白玉堂像戳到鼠尾巴,“你和大块头到底什么关系?”
“……。”展昭愣住,这有什么好问的,正常的老乡加半个同事的关系,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
“展昭,对方有枪,甚至可能是专业的狙击枪。”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按在粗糙的树干上,手上使了些力道,想让展昭清醒一点。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还有,我希望你回去,是不想你拖后腿。”展昭皱眉,这次回来,他发现白玉堂从体力上全方面压制他不说,还多了动不动就上手的毛病,不,以前也是上手的,只是从没像现在这样强横。虎口卡着他的脖子,他就动不了了,这种完全被人反制的状况就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话像一把裹挟着怀疑和轻视的刀子,猝不及防地插进白玉堂胸口,一向风流张扬的眉眼只剩愤怒,他想从展昭的脸上察觉出一丝松动,但展昭那双眼睛只是毫无感情的看着他,咬牙道,“行,展昭,你可真行。”
白玉堂折返回去,展昭终于松懈下来,松口气。
这么多年了,这小孩一点都没变,面子比天大,一点就炸。而他,确实知道怎样做才会伤害到白玉堂。他起身,活动活动手腕,说不害怕是假的,和欧阳春的配合也仅限于他作为编外人员提供理论依据,他其实挺想抱一抱白玉堂的,因为从察觉到喜欢开始,他特别希望像恋人那样深情地拥抱白玉堂。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微型录音笔,这是他平时工作的习惯,不只记录勘测数据还记录一些灵感。他摁动录音键,眉眼一下变得柔和,“抱歉,玉堂……。”
白玉堂煞神似的回到营地,可是刚进入营地范围,他便觉察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下午四点,但森林里已经昏暗到只能看出对面是人是鬼的程度了。营地静悄悄的,他隐藏在灌木林里,估算一下时间,足够先行返回的欧阳春一行人拆掉帐篷。然而现在营地只剩空荡荡的帐篷,没有一个人影,反常的是不见生活用品。他不由紧张起来,这种情形明明就是在收拾的过程中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
难道从他们进入森林就被人盯上了?
他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不管不顾地往展昭所在的地方跑去。
虽然有洁癖,但野外生存能力很强的白玉堂,这一路不时被树根绊到,直到被一根挂着露珠的坚韧树枝擦破脸颊,刺痛传来,他终于冷静下来,瞄一眼在枝桠上摇摇欲坠的血珠,他曲起指腹抿掉脸颊上的血迹,这点血腥气不至于引来兽类吧。
这会儿他已经深入天坑群,接近和展昭分开的地方。他走过去,果然展昭已经不见了。
他冷静下来,从背包里取出地质锤,观察一番,天色暗下来更利于隐蔽。
越是紧张他反而越镇定,登山靴小心翼翼地踩在腐叶上。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营地的位置,比对俯瞰图的比例,避开天坑陷阱。
半个小时后,因为担忧和谨慎,白玉堂满脸汗水,逐渐暴躁,这群装神弄鬼的人最好祈祷大家都没事,否则他拼尽全力也要给他们好看。
枯黄的湿叶覆盖在黑色泥沼上,而在腐烂的缝隙间,红色的光点若隐若现。
白玉堂停下来,怀疑这里已经接近坏人的大本营,他摸不准对方是几个人,如果营地真的出事,那么对方人数绝对不少。没猜错的话,这附近有碗口状的深坑,正面有人把守,可是绕到后方又不知要走上几天几夜。
可是,他无论如何还做不到和枪正面刚。
啧,他有点不耐烦,努力回想天坑群的地形图,然而,他终究不是主攻地质学,加上学医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去地质系听课的次数五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他犹豫片刻,在背包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到GPS和卫星电话。
但愿对方只是不上台面的小流氓,没有什么高科技设备。
“SOS”三个字母刚刚发送出去,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慌忙收起背包,提起地质锤,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他藏在粗壮的树干后,打算一击击倒。
“玉堂。”
白玉堂在心里爆了句粗口,急忙放下地质锤,伸手拉住展昭,把人带进怀里护住,
展昭松口气,之前白玉堂离开,而恰在这时,欧阳春一行人被压着路过两人藏身的地方,他心里突突直跳,生怕白玉堂正巧撞到枪口上。欧阳春等人的出现也让他冷静下来,慢慢想起这块有深坑,但四通八达,或许有机会绕到后方救人。他等着天色暗下来再行动,听到动静先藏了起来,没想到来人竟然是白玉堂。他又惊又喜,同时涌上来的担忧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白玉堂没走掉就只能和他一样陷入危险。
“你打算怎么办?”白玉堂贴着展昭的耳垂,小声问。
守在外围乱晃的枪,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守着的有两人,守护的应该是天坑入口,距离500米的地方,有两米宽的入口能进入他们所在的天坑底部,但那里地势陡峭,垂直距离大概在200米左右。”展昭将他脑海中复盘到的信息告诉白玉堂,唇间的气流全数蹭过白玉堂的领口。
白玉堂不自在地撤开一点距离,这一扭头恰把伤口送到展昭面前。
“你受伤了?”展昭借着极微弱的月光和血腥气,分辨出不同寻常来,笃定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白玉堂察觉那里又有血珠渗出来,有些不耐烦,正要回答,却突然屏住呼吸,不敢动了。
猫舌头是温柔而湿润的,像羽毛一样,轻轻舔舐那条细长的伤口,舌尖全数将血珠卷进口腔里。
白玉堂逐渐呼吸紊乱,心里仿佛有个怎么都解不开的九连环到处撺,而眼前又像看了一场又一场的跨年烟花。
事实上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但足够白玉堂想起心动的美妙。
“你不要多想,消毒而已。”
展昭到底是如何在做完这种暧昧的事情后,还能正直并理直气壮地让别人不要多想?
白玉堂一下子坠落在地上,后槽牙磨得咯吱响,恨不得将展昭盯出洞来,冷哼,“我还要谢谢展教授了,另外这种事只有我媳妇可以这么做,消毒也不可以!”
半晌,展昭都没有回答,就在白玉堂以为展小猫会找补几句的时候,一声夹杂着失落和歉意的回答传来,“哦,抱歉,下次不会了。”
下次不会是什么意思?是不会再这么做了?还是不会给他做?白玉堂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是展小猫“玩弄”他的感情,反而是展小猫这么委屈,好像全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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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鼠: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一只猫儿钓。
展小喵:好累,这辈子只钓这么一回,不上钩喵爷就单身一辈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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