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孤山似北

8、七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床边没有人，我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宿醉的后果。
　　我走到客厅，看见宓密穿好衣服像是准备出门，我坐过去想抱他，他却站起来，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冷漠道：“可以签字了。”
　　我愣了愣，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又提离婚了？
　　我拉起他的手，他却抽了出来，我失落道：“宓密不离婚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他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不需要，你离开我会更好。”
　　我慌了，他第一次态度这么强硬：“宓密我不想离，我喜欢你，我不想和你离婚！”
　　而他听到我说喜欢他也只是顿了顿，并没有什么表态。
　　我看着桌上的文件，道：“宓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以后每个发情期我都陪你过。”
　　然而我听到了一句“不会有了，我不会再有发情期了。”
　　我猛然抬头看着他，惊慌道：“你说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去摘了腺体。”
　　他要去摘除腺体？！
　　摘除腺体他不会有发情期，不会有清酒味的信息素，也不再会对任何alpha的信息素产生感觉，包括我的。
　　我颤抖道：“为…为什么？”
　　他语气正常：“生殖腔都裂了，留着腺体也没什么用，反而徒增烦恼。 ”
　　我想起他的生殖腔是怎么裂的了，内疚道：“宓密别摘腺体好不好，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好，我们想办法去把生殖腔修复好行吗？”
　　“舍不得我的信息素？”说完他便散发出一阵很浓的清酒味，淡漠道：“那你这次闻个够吧。”
　　我压抑着体内的躁动，沙哑地说：“不是的，腺体摘除听说很痛苦，我不想你受这样的委屈。”
　　他淡漠道：“腺体摘除手术成功率很高。我才二十三岁，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想重新开始了而已。”
　　“可是…”我很犹豫。但犹豫中也有一丝兴奋，他说可以重新开始，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追求他？
　　他看着客厅前面的电视，道：“从束，我爱你那是以前的事了，都是暂时的，我想重新开始，也许我们也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
　　我有点兴奋地看着他，但还是不放心，问道：“腺体摘除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他也看着我，过来一会，他说：“百分之九十九。”
　　我更加兴奋了，小心翼翼道：“那我们以后能重新开始吗？”
　　他说：“能的。”
　　我说：“那能不签离婚协议吗？”
　　他看着我，垂下眼帘：“随便你吧。”

　　过了一星期，我带着宓密来到省医院。他坚持做手术，我没拦着他了，毕竟他告诉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很高了。
　　我这一周到处找人问哪里的医院好，我想把最后的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降到最小。

　　宓密让我在手术室外等他，我听了他的话。
　　他被推了进去。我一直等。
　　一个小时……我告诉自己，时间才没过去多久，手术没有那么快。
　　两个小时……我安慰自己，医生都是全国最好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三个小时……我说服自己，宓密不会是那百分之一的。
　　手术室的灯依旧红色的。
　　第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是红的，却有医生忙进忙出。
　　我慌了。怎么了？手术没结束，这么多医生进去干什么？
　　我拉住一个护士问这是怎么了？
　　护士看着我，问我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说我是他的丈夫。
　　那个护士说，他情况不乐观。
　　不乐观？什么不乐观？我急得想哭了。
　　终于手术室的灯变绿了。医生出来了。我走过去问宓密怎么了。
　　而医生摇了摇头。
　　我不懂，干嘛摇头？我质问医生。
　　医生告诉我他走了。
　　我强笑道：“怎么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医生严肃的告诉我，摘除腺体的失败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危险系数很高，病人在手术前都会签一份协议。
　　骗人的吧，他告诉我成功率很高的，他还让我在手术室外等他的，他还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怎么不算数了？
　　又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却都瞒着我。
　　直到之后我看到躺在上面盖着白布的人我不信这是他。
　　直到之后我看到葬礼上黑白相框里的人我依旧不信这是他。
　　后来洗碗机到了，我把它安装在厨房。

　　第一年。我搂着他的相框浑浑噩噩度过。
　　第二年。父亲去世了，父亲让我开心点他才会高兴，让我把公司带领好。
　　第三年。我把公司改成宓姓。
　　第四年。公司越做越大了。
　　第五年。我投入大量基金研究omega生理。
　　第六年。我在聚会上有人给我推荐了几个omega，我很生气，我有我的omega，我还没有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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