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白玫瑰》李松鸦

6、迷路白玫瑰

　　杰西卡被这个主意吸引，面上的笑还没有维持多久便想起来还没有得到厄瑞波斯大人的允许
　　她犹疑不定，“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听谁的？”
　　“大人的。”
　　“……”希亚小脸一垮，不得不说杰西卡是个十分称职的小女仆，“那你就继续听他的吧，但是现在他不在。”
　　“快乐的事不能耽误啊姐妹。”希亚眯眼挑眉对她勾手诱惑着，“大人并没有限制我在庄园的行动不是吗？”
　　诚实宝宝杰西卡顺着她的逻辑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于是她认真配合着点头。
　　希亚勾唇眼中闪烁出一抹光，“所以说我喊你们陪着我去玫瑰园野餐，跟你要听大人的吩咐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吧？”
　　很快这件事就被杰西卡落实下去，早就好奇希亚是怎样一个人的精灵们铺开餐布在地毯上整理平整再放上水果点心之类的，希亚这个最先提出想法的人终于杉杉来迟。
　　玻璃房内大多就是打理的大片红玫瑰，没有其他品种的植物。房内灯火通明，连带照亮了外面一片地。
　　杰西卡朝她招手，“希亚小姐，坐这里！”
　　先前摆放桌椅的地方被挪走，地上铺平一张宽大蓬松皮毛制成的地毯，蓝白交织的餐布上全是各色食物，各个为了照顾她是人类身份因此隐藏自己特征的精灵女仆们眼神亮晶晶地在期盼着她到来。
　　看到她们拘谨地挺直了背，在希亚坐下时齐齐喊道：“希亚小姐午安。”
　　“诸位午安。”她笑着回应，突然靠到杰西卡的肩头掏出一本童话书，“放轻松，我不□□灵的哦。”
　　她的玩笑挑动氛围，一眨眼间紧张疏离感离开大半。
　　野餐带上巧妙的花香进行得很愉快，安娜和杰西卡带来精灵之歌，接着山野精灵们一个接一个的加入变成空灵清新的合唱，让整个愉快的下午茶享用更加热闹。
　　“那你们会魔法吗？”
　　希亚好奇得不行，在她的认知里电影构思的出的大多精灵血统高贵，拥有不死的生命，还有魔法可供自己驱使。
　　“山野精灵不会这些，不过就算是精灵懂得魔法的也只有少数的贵族，但我们可以给人祝福，这些会带来不可思议的好运。”
　　希亚懒懒地倒在毯子上，裙摆摊开在腿间，手上拿着一颗红透的草莓一口咬下尖角，口齿间都是水果清香。
　　她眯着眼睛枕着自己的手臂，童话书正好摊开在迷路森林的传说这一页。
　　大致的意思是有座会吃人的森林，每当有孩子不相信大人的警告去森林边缘采摘果子就会被森林中奇怪的声音诱惑，走进森林里再也出不来。
　　故事最后是王子斩杀森林中吃人的妖怪，解救了年轻的迷路公主，订婚相爱的老套情节。
　　整个下午让一群单纯无害的精灵对希亚完全敞开了心扉，认定她只是个漂亮善良的少女，且被神看上的人压根也用不着她们怀疑品行。
　　然而女仆们并不知，希亚从不会定义自己站在绝对的好和绝对的坏一侧，她是复杂元素组成的灵魂。
　　目前的她，暂时还算是善意的天使面庞。
　　精灵们听取少女的建议不再伪装，尖耳朵、挺翘的鼻子、深绿的瞳孔等等精灵的特征一一展现在她眼前。
　　有个女仆突然捏起一颗草莓打量，声线故意压低道：“希亚知道红玫瑰密林的名字由来吗？”
　　希亚摇摇头，和厄瑞玻斯独处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跟自己聊这些，也许在他看来这些压根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女仆抛出的话题立刻勾起了她的兴致，“不妨说说看？”
　　“密林在一千三百年前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森林，但慢慢这座森林诞生了一个沼泽，沼泽中聚集的都是被抛尸的人类，也都是被谋杀不得解脱者。”
　　希亚看了眼明亮玻璃外的世界，漆黑到能掩盖一切，只有风吹树叶声沙沙作响。
　　“因此闻名在外，沼泽将尸体吞没但有时候还是能看到有一两具尸体在沼泽中翻滚。后来渐渐的自杀的人也喜欢来这里，树上多的不是果子，而是吊死的人呢。这之后在没人敢进来，森林因为充足的肥料生长极快，但终日阴森森，鬼魂不散，幽灵变多，勾引着路人进来寻死，之后魔物也被吸引，于是在下游的村庄看见河流不是清澈的水，而是浓浓的猩红色。”
　　鲜血在水中像是开出的一朵朵妖冶伸展的花，足以引发人心底最深的畏惧，于是红玫瑰密林这个名字最先在这个村庄传开。
　　安娜年纪是女仆中最小的一位，也在专心回忆道：“这个名字闻名在外是因为那个村庄的人大部分被作祟的幽灵吃掉了，魔物被吸引过去将尸体啃得七零八落的，少部分逃出去的将这个森林的故事大肆渲染，于是越传越烈。”
　　杰西卡怕还是人类少女的希亚害怕，刚想叫她们打住，“你们……”
　　她担忧地转头就看到一向没什么表情波动的希亚正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天哪，没想到是这样。”
　　安娜张了张嘴，叹息着改口：“怨灵和幽灵的聚集地，魔物到处横行，是厄瑞玻斯大人才让红玫瑰密林成为现在这般平和的样子。”
　　“幽灵这种只在传说中的存在，还真想要见识见识啊。”
　　她躺在床上时，已经接受了自己和精灵相处的事实也了解到精灵和自己原本世界构思的大有不同，于是催生她对幽灵也想要深入探究的小心思。
　　想归想，现在也只能百无聊赖的翻滚到床头，又滚向床尾。
　　这场茶壶会性质的野餐，让她终于有些融入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感。
　　她动作之间让抱枕掉在床下，被子也歪七扭八，帷帐也有一边被踢开绳子散出来。
　　杰西卡进来正好看到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睡裙被蹭到大腿位置，平坦的小腹上盖着一张画着奇怪样子的画纸。
　　好奇的拿在手里，才看清有是一片很宽的布抱着一只什么东西，布上面破开了两个洞，像是眼睛，嘴巴位置全是尖牙。
　　希亚笑嘻嘻地撑着头，翻滚一圈，靠近杰西卡，“我画的怎么样？”
　　“很好看，带着童稚感的一幅画，我可以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幽灵”
　　希亚拉过来，夹在童话书里。
　　杰西卡扬起眉，“希亚小姐的想象力非常丰富的。”
　　过去将近有半个月的时间，希亚手上摆弄着花瓣，在玻璃房内整日看书吸收各种信息，譬如知道了密林在西西里岛，这里被骄傲的称作是意大利南方的珍珠，得天独厚的气候和地形让这里打造出山，丘陵，清澈的海水和不可思议的海床。
　　还有地中海上许许多多的小岛屿，都散落在西西里岛的海岸边为它增添奇景，最关键的事距离希腊克里特岛非常近。
　　自从野餐后地毯来了玻璃房再也没有收起来过，关键的原因是希亚非常喜欢这个摆放，而杰西卡为了她能够更加舒适，增加了软枕和沙发，外加水果甜点的专属小桌。
　　这让懒惰的希亚更加不愿意挪动地方，就连书房也去得少了，每次去拿上好几本书，加之她并不赶时间看得缓慢，能消磨一个星期左右的时光。
　　玻璃房外其实就是玫瑰园，蔷薇藤蔓爬上粗壮的玫瑰树，荆棘就在就在栅栏上。
　　四面的柱子上蔷薇和荆棘彼此交缠，看起来危险又带着极强的视觉享受。
　　但不想玻璃房内的玫瑰这般纯色，在玫瑰园中各色的玫瑰彼此交错生长，沐浴在月光和星辰下，和乌云作伴，和密林山风私语。
　　希亚睁眼望向远处，越过庄园的围墙，看向深浓黑色中的山。
　　头靠在软枕上不小心闭眼睡着，再睁开时手抱着什么东西，她张开手上下抚摸才感触到微凉的体温下男人的后背和劲腰。
　　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张极其漂亮的脸。
　　厄瑞玻斯眼睑微动，缓缓看向她，声音低沉像是她昨晚睡前看到的远山般厚重。
　　“你说梦话了。”
　　他一开口打破了希亚对清晨美男构想的浪漫剧场。
　　希亚松开抱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谢谢你的提醒，下次我会注意的。”
　　厄瑞玻斯并没有让她能得逞转身就抱了过来，几乎将希亚整个人都笼罩在怀里。
　　她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厄瑞玻斯的脖颈上，两人的姿势极其贴近。
　　“给我一个拥抱吧，希亚。”希亚听见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喟叹。
　　让希亚本要脱口而出拒绝的话都咽了回去，手停在空中几秒，便穿过他健壮精瘦的手臂抱住他。
　　希亚结合他去的地方她猜测道：“是在冥界不开心了吗？”
　　“嗯。”厄瑞玻斯眉头微蹙，眼中带上冷意，“耶和华最爱的炽天使路西法堕入黑暗，他背叛了上帝，也拉下三分之一的天使反抗，路西法打败了萨梅尔，现在成为地狱七君主之首。”
　　“扰乱了原本的秩序，地狱中恶魔互相牵制的平衡被打破，还有来自天堂诸位的控诉。”
　　“听起来都不是很好惹啊。”希亚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那你这些天在做什么呢？”
　　“平息躁动。”
　　怕希亚听得费解，他又默默补充道：“同耶和华交谈如何处理路西法，处理躁动的恶魔，剩下的就交给倪克斯。”
　　“……你妹妹应该会很想揍你吧。”
　　处理控诉等的琐事都要倪克斯来化解，自己兄长完事儿了就跑，希亚在心里为黑夜女神点起哀悼的蜡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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