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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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圣杰正叼着一根烟，校服耸拉着，语气带点轻蔑：“看哪儿呢”
凡真警惕的看了下周围，四五个小刺头在四周捕着，眼神紧紧的盯着猎物。
张圣杰说：“那天的事我们还没清完，就被那妞打扰了。波仔，明天叫那妞过来找我”张圣杰是在故意激怒凡真。
听见他提到无辜之人，凡真紧紧得绷着身子。张圣杰迅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唾弃道：“找死，什么眼神”
凡真一声不吭，但动作迅速，猛的一抓，挣脱了他的桎梏。下一秒，几个男生就要跑过去，进行五打一的阵仗。
身后，猛的一击，张圣杰被一个不重不轻的力气拍中了脑袋瓜子，原本带着的黑色帽子也掉落在地上。
他火气一下子猛的激增，正要转身骂人之际。所有人都愣住了。
“打架呢，学生”来者是年纪大概二十五六的女人，按照事故处理的经验，应该是位老师。
张圣杰没有一点的紧张，反而不羁的说：“老师吗？我没有见过你。”
纪鱼看着那群“不良”少年，都没有穿校服，唯有眼前这个刺头，倒是穿着一件校服外套，还是隔壁校的。
她说：“五打一算什么本事”
“关你屁事”一名男生说。
“打架斗殴，校园霸凌，身为老师有义务维持社会良好秩序”她上前去，抓住那名说话的男生：“听你声音，还没成年吧，弟弟。”
纪鱼的力气让男生意想不到，他想挣扎脱开，纪鱼轻易的握住他的手骨，微微一扭，他疼的脸都白了，但硬是一声不吭。
张圣杰一声令下：“过来”所有人都集合。
“四中的学生”纪鱼看了一下校服，她盯着眼前的男生，说：“我会跟贵校老师谈谈的”
对方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招了招手，又用类似威胁的语气说：“我下次再找你。”一点也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待人走后，那名寡言的少年也想走。纪鱼一把抓住，问：“我救了你，你不跟我说声谢谢？”
纪鱼打量着凡真，长得很不错，眼睛亮晶晶的，五官端正，如果没有那么会来事，估计在学校也可以是衣鲜怒马的读书郎。
凡真说：“我没让你多管闲事”
纪鱼说：“我们谈谈吧”
换来的是男孩的一声嗤笑。
“想读书吗？”纪鱼问：“我可以帮你，来雅礼。”
凡真背对着纪鱼，突然怔住了，尔后，沉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想读书？”
“那你打算跟着汪晴做保镖要跟到什么时候？”她问
男孩听见女孩的名字，转身说：“我没有”
“不想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不是每天守在她的身边”她冷静的说：“汪晴跟我说，有个奇怪的男孩，每天放学都躲在暗处跟着他”
她跟我说，最近帮了一个被欺负的少年，但似乎她不知道你正在用错误的方式感激她。
凡真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纪鱼注意到他耳朵都泛红了。凡真说：“告诉她，我以后不会了”
纪鱼制止住要逃跑的他，说：“好，解决完这件事。接下来是你跟我的事情。”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雅礼”凡真警惕。
突然，铃声传来。是纪鱼的手机。她知道能够谈话的时间不多了。她说：“明天下午四点，我在雅礼门口等你”
“我不会来的”男孩跑远了。
也不管纪鱼的回复，她站在原地，看着奔跑的少年，一身社会和现实强加上去的枷锁，伤痕累累，只会用卑微的方式去换取不经意的善意。
“喂，老谢”她打开手机
“纪鱼，你在哪里？”对方问
“马上回来”
“静洲，你知道高一哪个班有名额吗，我想让一个学生插进来”
谢静洲接到人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汪晴思前想后觉得纪鱼单间匹马一人处理校园霸凌时间不放心，于是跑过去找到谢静洲，原原本本添油加醋的再次说了一遍。
吓得谢静洲出了一身冷汗。
正打算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只见纪鱼上来就要求他动用关系插进一人进来。
谢静洲心中隐隐的怒火终于抑制不住，沉默的忽视她的问题。
见男人一声不发，以为他没有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谢静洲还在走，甚至脚步还稍微加快了速度。两个人走着的校道，被夕阳洒下的余晖暖了片刻，野花草随着微风的幅度摆开了姿势。
重复了第二次还没见到谢静洲的回应，她才回悟起来，他这是在生气吗？
她顿了顿，停止了脚步。
没听见身后的女人跟上来，谢静洲心思也是一阵紊乱，他也是关心则乱，把莫名其妙多余出来的情绪表现了出来。
他转过身，无奈的说：“你要安排哪位学生进来”
“你刚刚是在生气吗”她问
谢静洲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的散躲和回避。但是心中的懊恼表现在紧握的拳头和筋骨上面。
她弯起眼角，一脸的歉意：“我是关心则乱，猜到了那群学生要做什么才会跑过去的。抱歉，让你担心了”
男人转过身，收起被警惕发现的盔甲，说：“纪鱼，你不知道现在的学生都是胆子大得很，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是是是，我没有第一时间找上级商量，就跑过去，过于鲁莽，我错了”
“在我执教生涯中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学生打伤老师的事件，你一个新来的女老师这么可以独立处理？”
“我错了，谢老师，我知错了”她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追了上去。“老谢，谢老师，静洲”她把头蹭过去“你饶了我吧”
谢静洲依旧没有给人留情面，两个人一个赖着一个也不拒绝不推脱，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被夕阳拉的长长的，直到合在了一起。
五点，因为高一全体大会，放学时间提早。
一个带着帽子的身影缩在一棵大叔下，左顾右盼。但出行的人很多，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凡真故意延迟了半个小时，他只是过来看看那个女老师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又不想妥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热血中二的年纪遇到事情也会不知所措，只会用违背大人的话来抵抗他对这个世界的妥协。
果然迟了半个小时就不见人影，她站了五分钟，有些泄气，又有些生气。
自己究竟还在期待什么呢。
正当转身回去，偌大的校园门口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凡真吗？”对方问到
凡真转过身，他看清楚面前的人，也知道对方的身份。曾经在院外看过的，在早操时间上看着学生的老师。
“我姓谢，你可以叫我谢老师”谢静洲也毫不废话“纪老师在里面等你，来吧”他伸出手，展示一个邀请的指示
看着小孩防备的目光，他沉了沉语气“这一次，顺便参观一下雅礼高中吧”
小孩走进来，仿佛是踏进另外一个时间。来往的学生永远保持着一贯的天真和微笑，耳边似乎传来朗朗读书声，翻书本的声音，纸质油墨的味道，粉底敲击黑板的声音，以及下课后的铃声。
一切都是那么远古熟悉，又是那么相隔多年的陌生。
他怯怯的看着校园美景，似乎这一切与年小的他格格不入，却不知忘却自己也是读书的年纪。
凡真收回了天真懵懂的视线，他跟着谢静洲走过长长的校道，来到一处会议室。
谢静洲说：“你先坐一下，纪老师很快就来”
他点点头，握着谢静洲给的矿泉水，收在胸口，就那么捏着瓶子盖口。
不等片刻，纪鱼抱着一堆资料来了。
她看见客人如约而至，虽然与约定的时间有所出入，但是人还在来了。她对着谢静洲比了一个手势，才进去找到小男孩。
“凡真，你想读书吗”她坐下来，平视着小男孩。
这个看着桀骜不驯的男孩身上背负着他不该有的沉重
“你为什么帮我，就因为你是个老师？”凡真没回答她的问题，纯属好奇她的所作所为。
“我见过你”她说“在围墙，你在看什么呢”她说
凡真愣住了，很多次他透过雅礼的围墙给里面的学生送充电宝、游戏机来赚取一些零钱。但是送完之后，他有时候也没有很快就走掉。而是盯着围墙的孔，看着里面的校园世界。
有时候会听见下课的铃声，有时候会传来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你在看什么呢。你在期待什么呢。
他还是没有回答，心中强调着自己不断要质疑这个可笑的问题。
纪鱼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拿出刚刚带过来的资料，拿出一张申请表递给他。
“你把这个资料带回去，自己看一下，也给监护人看一下”她说“我的班还能招多一位学生进来，如何你愿意，学校有免费资助的通道，为你免费申请一个学位”
凡真听着她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梦很美好，但是现实总归是要梦破灭的。
他不假思索的想要推脱这件事情。纪鱼猜到他家庭是有些问题，说：“如果你愿意的话，监护人这边我来谈谈”
“如果家庭有什么困难，单凭你一个孩子是无法解决的。请你不要意气用事”纪鱼望着他的眼睛，她在解决这类事情总是带着悲悯的情绪。
曾经的经历成为解决的手段。
“凡真，我为什么帮你呢”她转换了一个话题“因为，在你身上看见曾经我的影子。如果当初没有人资助我，说不定世界上就少了一位优秀的教师”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了过去，甚至带了一点调动情绪的笑话。
“我希望你不要着急拒绝这份善意，回去认真看看这份申请书吧，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
目送少年走出校园，穿梭于拥挤的人间。似乎在等待着一份救赎与希望，每个人的心中总有一份期待，等待一个不约而期的意外。
全程在门外听到对话的谢静洲并没有发言，等他陪着她送凡真回去的时候，才望着她说
“纪鱼，我不了解你”
好像是失落，是扰乱的思绪，和心绪如麻的情绪。
那句轻描淡写的背后，是不是也是藏着年少的欺瞒和沉重。现在的微笑是不是在背后用无数伤痕累累的疤痕撑起的？
“老谢，我这算不算是做了一件应该让雅礼嘉奖我的好事？”
他沉默片刻，才理正了情绪。说：“是吗，那我是不是不能举报你的鲁莽行为了？”
她飞快的点点头，跑过去跟上他的脚步，说：“那是当然，而且你也参与进来了，我可不是一个人做这件事啊”
“老谢，我可以把这份荣誉的一半让给你”
“哦，是吗”他挑着眉，停住脚步，正声道：“纪鱼，这几天我怎么听见你一口老谢老谢的叫，现在跟我称兄道弟了？以前的尊称去哪儿？虽然你是班主任，但是论资历，我算是你的前辈吧？”
一听见他的语气，纪鱼赶紧递上拿在手中的水。“谢老师，谢前辈，谢先生，喝水喝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谢谢我们谢老师的大恩大德！”
她还演上了。
谢静洲接过她的水，扭开水盖又递给她，“还是你多喝水吧，说那么多”
“做的还不够谢老师多就行啦”她“谄媚”着，“谢老师，我们去吃饺子吧”
“我想吃水煮鱼多一点”
“啊，好啊，我也喜欢吃鱼。那我把汀桥和徐老师叫上”
谢静洲一脸毫无表情的盯着她
“我错啦，今晚我跟你好好的喝一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