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番外：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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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喜欢漫画和美术，高中时期禹智皓曾经到日本留学，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也度过了很有意义的一年。
那时候禹智皓还没长成现在这一副克里斯马、偶尔还会被认作是混混的样子，那时候他瘦瘦的，身材还没有长开，还比较矮，人又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很好欺负。
在学校里大半同学都是日本人，他的语言还不是很通，常常一起玩的也只是同样为留学生的别班同学。
“喂喂，看那边，我看智扣的头发……”几个女生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前几句话大声得好像是要让他故意听到一样，后面的禹智皓就听不清也听不懂了，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带头的女生名字叫做伊藤美雪，是班上比较有人气的女生，可惜和他不对头。
禹智皓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伊藤老是找他不痛快，私下和女生们对她指指点点也不说了，还伙同班上的男同学孤立他。
偶尔还会被高年级的男生揍，后来才知道高年级有伊藤的追求者，多半是想要显示自己那不足的男子力。
见得多了，禹智皓更加不想给她眼神，头都没抬，在用纸板涂涂写写些什么。
今天是班里拍集体照的的日子，班上过半的学生都在一个竞赛里获得了不错的成绩，自然要好好纪念一下。
班主任山本老师喜笑颜开，随机点了几个同学帮他去搬椅子，禹智皓也在其中，他身板小，但是山本老师总是让他帮自己做事。
“智皓啊，恭喜你这次获奖啊。”山本老师是个好老师，经常鼓励他，“最近和同学相处得还好吧？”
“还不错。”他也不不好说太多，只是随意地搪塞了一句。
刚开始的时候，禹智皓也是遇到问题找老师，反而还遭到更严重的报复，后来他就自动过滤了这一部分。
山本老师看上去是很欣慰：“我就说了，随着时间久了，同学们都会接纳你的。”
才没有。
禹智皓冷冷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声音。
“天气也凉了，你别老是脱外套，容易感冒的。”山本老师唠叨了一句。
“没事，搬东西了会热的。”
他和老师的另外一名爱徒，学习委员同学一起搬了二十多张椅子。
结束之后山本老师还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盒牛奶，他们俩推拒没成功，还被老师教训了一句，说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拿着牛奶回到教室的一路上还真刮起了秋风，冷得他起了鸡皮疙瘩。
回到班级，往桌肚一掏，里面除了书什么都没有了。
禹智皓正纳闷自己的校服外套去了哪里，班里的角落就传来了不大不小的一阵讥笑声，不怀好意的那种。
他回过头，直视那群人，眼睛还带了难以抑制的怒火。
“看什么看啊，黄色头发！”其中一个高个男生呛声道。
这下禹智皓心里又增加了一些厌烦，咬了咬牙根没再说话，坐下打开了牛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同学们，出去拍照了！”山本老师拍拍手，宽厚的手掌发出的声音很大，同学们都陆续地出了教室。
拍照的只有获奖的人，而刚刚疑似偷了禹智皓校服的男生里，没有一个是拿了奖的。
他瞬间又有一种报复成功的舒畅，连头也没回就出了门去。
等到了外面，就只有他一个人单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甚至领带都没有系。
格格不入的。
“智皓啊，你怎么没穿外套？”山本老师问道。
原本嘈杂的同学们声音小了许多，似乎是在观察他会说些什么。
禹智皓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从未没有这样地难堪过，只从嘴里嗫喏出一句：“忘记了。”
“快点站好。”摄影师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让人群往一个方向集中，“没穿校服的同学，最后站在边上一些，不然画面不和谐。”
“不和谐”这个词给他一些疼痛的快感。
没错，就是不和谐，他才不屑与这些人为伍。
“好——笑——”摄影师连续咔嚓几张，就算完成了工作。
拍完照片，禹智皓看到了从人群中穿过来的山本老师的眼神，他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但是禹智皓并没有什么倾诉的想法，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拔腿就离开了人群。
总之，先找成汉借一件外套穿一下。
可是在他们班外面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成汉人影，抓了个同学问，说是他感冒在家休息了。
再这么下去，禹智皓觉得自己也要感冒了。
感冒了也好，就能在家休息了。
他忿忿地想。
这个念头一来了就下不去了，禹智皓径直往顶楼走。
就连楼道里的风都很喧嚣，宽大校服衬衫也被灌了风，像鼓了个包。
禹智皓使劲地搓了搓胳膊，生出一点热来，他大跨步地走过去把楼道里的窗户给关掉，对流立马就小了。
他吸了吸鼻子，大跨步走上了顶楼——
楼顶几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毛线针织衫的女生，里面是校服，但是和他们的又不太一样。女生看上去比自己差不多大，拿着一块画板，不知道在涂画些什么。
他的眼睛好像被风吹进了什么东西有些痒，下意识就揉了揉，视线好不容易才聚焦看清女生的面容：眼尾略长的杏眼，眉毛没有修饰带些英气，鼻子线条很好看，漂亮的嘴角看上去有很温柔，虽然并没有在笑。
之前怎么没见过？
女孩静静坐着，有些忘我，自然也没有发现靠近的禹智皓。
他仔细回忆这张仿佛从未见过的美丽面孔，但是毫无所获。
风的声音很大，禹智皓被凉意沁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声音显然是引来了女生的注意，四目相对，她好像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禹智皓觉得自己可能打扰了她，不免抱歉：“不好意思。”
幸亏没鼻涕。他心想。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归到自己的画里，过了一秒开口问道：“你不冷吗？”
她的日语好像带些口音，禹智皓怀疑她可能是别的地区来的孩子，再看看她的装扮，确实是很保暖了，奇怪的是她身上除了几丝凌乱的头发，并没有什么起风的痕迹。
彼时的禹智皓还没有出道之后那一副“生人勿进”的外表，相反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可以过来坐，这边风小。”她简短地说道，语气还是很礼貌的。
禹智皓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去，她做的地方有堵矮墙，刚好把上风向的风给挡住了，一坐下禹智皓就感觉自己被风带走的体温慢慢地回来。
他坐在距离她一些位置的椅子上，微微偏过头想要看她在画什么。
干练的线条勾勒出远处的一座建筑，细节之处也很丰富。
禹智皓几乎可以断定她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了，他们这年级还没有几个学生有这样的绘画水平。
等禹智皓意识到自己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太久了是她问了一句：“为什么看我？”
要被当作痴汉了，禹智皓有些慌乱，转移话题：“你画得真好。”
她好像是听了很多类似的夸赞，表情上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只是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禹智皓都在胡乱思考与身旁这个漂亮女孩有关的问题。
为什么一个人在顶楼？也是被孤立了吗？
看样子不像啊，长得这么漂亮。
也不一定…日本人审美似乎还是喜欢小个子的可爱型女生。
她看起来有一米六五，和我差不多，可能比一些同年的日本男同学还要高点。
禹智皓不怎么担心自己的身高，毕竟基因在这，而且他哥哥泰云个子也是挺高的。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画画？”禹智皓尽量让自己的日语听上去标准一些，他认为班上同学排挤自己，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的外国人身份。
女生回答：“这里安静。”
这下禹智皓又有些纠结：“我在这会不会打扰你？”
“没有。”她回答道，语气轻松，尾音还带了点娇气，但是又很自然。
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就好像自己已经交了一个新朋友一样，明明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她的皮肤是一种健康的暖白，在秋日的阳光里透露出几分嫣红。
性格又好像很酷的样子，认真做事的样子也很专注，很有魅力。
禹智皓在心里暗暗说道。
她带的颜料很少，只有基础的几种，禹智皓看着她蘸取水粉在一边的稿纸上调配颜色，十分呢度娴熟。
果然不管什么专业都是需要天赋，她的色感比自己好了太多。
“你真的很厉害。”禹智皓感叹道。
女生笑了一下，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主修什么课？”
“漫画。”
他们的对话就仅限于这么简单，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女生突然说道：“我要结束了，你还要在这待会儿吗？”
“这么早？”
“因为光线，不同光线，颜色也不太一样。”
他咬了咬自己的有些厚的嘴唇：“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她稍微想了想，拎着画板的反面：“同学们都叫我奈奈酱。”
这个称呼有些亲密，禹智皓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还是不问自答地说：“你可以叫我智皓。”
交换完名字后，仿佛就成为了朋友一样。
禹智皓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和她一起下楼的好，便说道：“我再待会儿。”
“好的，下次见。”
他笑了：“下次见。”
后来他再校园里也见过几次奈奈，但是她总是走得很快，或者有时候和她的朋友在一起，禹智皓不好上前去。
“你在看什么？”成汉问他。
“没什么。”
他可不想分享这经历。
后来他也去过顶楼几次，但是只有一次碰到了她，还是在午餐时间。
禹智皓分了妈妈学做的玉子烧给她，她说味道很好。
他就回家告诉妈妈，朋友尝了说玉子烧做的很正宗，妈妈还挺为他开心的。
问他和班上同学相处得怎么样，伊藤还是老样子，老是惹他生气，禹智皓不愿多说，只说新朋友是别的班的。
“那个女生呢，伊藤美雪，她不是惹你来着？”
禹智皓想到她就烦，和妈妈吐槽了几句她的种种找茬行为。
“不过我上次踢了她的桌子一脚，让她别烦我，消停了几天。”禹智皓做了一个踢腿的动作，就好像眼前真的有一张桌子一样。
“干得好。”他妈妈称赞道，“要有勇气拒绝这种对待才是。做得好我们智皓。”
说完还摸了摸他的头。
关于奈奈的事，他和谁都没有说过，一连几天他都没见到她，后来和朋友一起玩的时候才发现她和朋友一起找了个校园角落写生。
“好漂亮的女生。”成汉用手肘戳了戳禹智皓。
禹智皓撇撇嘴，心里有点异样的情绪，自己也解释不清。
反正就是不想他们评价她。就算他说得很对。
她就突然抬头了，和禹智皓四目相对。
女孩见了他，好像是要叫他名字却想不起来的模样，脱口而出的是：“黄色头发。”
和之前那个被班上同学戏谑的称呼不同，禹智皓一点也不讨厌她这么叫自己，只是有点无奈地向她走过去：“智皓，叫我智皓就行。”
其实日本人一般都以姓氏称呼，他只是下意识想和她亲近一些。
“抱歉。”她的表情确实有些抱歉。
“上次你请我吃玉子烧，我还没还礼。”
“那个不算什么。”
“不，明天中午吧，顶楼，可以吗？”她说出几个关键词。
禹智皓马上就记住了，说了好的。
“明天见。”
成汉一把拉过他，和奈奈点头示意就把禹智皓拖走：“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之前某一天。”
成汉问了也没问什么来，话题转移到过两天去游乐园玩的事去了。
禹智皓左耳进右耳出，只是在想明天中午的邀约。
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在意，禹智皓晚了几步才上楼，双手揣着个兜，一只手腕上挂着饭盒袋子。
“终于来了。”她还是和平常一样，语气好像在抱怨又好像没有。
禹智皓假意说了句：“抱歉。”
实际上他是故意晚到的，电视剧上管这个叫“适当的推拉”。
等到他做到她身旁，奈奈才把自己的餐盒打开：“我让姨母给我多做了些烩牛肉，很好吃的。”
鸡蛋换牛肉，还真是划算。
饭菜还带点温，香气飘进鼻子，他感叹了一句：“好香。”
引来她一阵轻轻的笑声：“很好吃的。”
也的确如她所说，这一顿加了餐的午饭，吃得禹智皓很是满意。
他们两个也说了不少话，只不过大多数是禹智皓在说，而她在耐心地听着。
直到休息时间结束，他们才下了楼，都没有平时洗餐盒的时间留下。
这一整个下午，禹智皓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他坐在位子上，看向窗边，楼下的操场有不少人。
有的在做课外活动，有的在上体育课。
突然，看到了奈奈的身影，她拎着餐盒和装了不少画笔的通，走向操场边上那个水龙头。
先是简单清洗了餐盒，然后是细致地洗掉笔刷上了颜料。
她很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教学楼三层正在观察她的禹智皓。
最近没什么人来找他的茬，高年级的学生已经被亲哥禹泰云警告过，而班上的同学，禹智皓是能不来往就不来往，打不了多少交道。
下课铃声响了，禹智皓等到老师说了下课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快点，快点。
两步作一步地下楼。
“诶，你跑什么？”朋友洋树拦住他，“正好要找你呢。”
“什么事？”
“周末大家一起去游乐场，我和成汉已经把票买好了，到时候一起做班车过去啊。”
“好的。”智皓匆匆答应了，就越过洋树，往楼梯走去。
“急着做什么去？”洋树纳闷地抱怨一句，没放在心上，去找别的朋友了。
等禹智皓下楼，奈奈已经不在了，应该是洗完了，回教室去了。
因为快速的移动，他呼吸微喘，感受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巨响。
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喜欢上她了。
或许是神明怪罪他意识到得太晚，在一个周末后的回校，他再也没有见过奈奈了。
年少的初恋在夏天还没到的时候，就此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番外：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