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溺》三川猫家

1、第一编，1、2

　　1
　　“杨洁，我马上就要到啦。”俞语发出一条微信，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疲惫，很久没有再去到北城了。
　　俞语已经工作了，在公司里做动画。从高中毕业，一直到上大学，工作，除了大三的时候一起去了下城玩儿，很久没有再见到杨洁，她趁着休假，到北城找她，在工作的第二个年头，又和朋友一起度假。杨洁还没有工作，毕了业就生了一场大病，还在家里疗养，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轰隆——”天空打了个闪雷，雨点子砸下来，一面一面地袭来，俞语站在出站口，望着天空出神，真是似曾相识的雨啊。五月份的天气了，依旧是这样，夏天的前奏，连绵不断的雨，要把夏天下透了。
　　“语儿，在这儿。”俞语一下车，走到出站口，就看到了杨洁拿着伞，在出口等她。俞语开心地跑过去，两个人拥抱，紧紧地将对方搂在怀里，良久，两人将对方放开，手挽着手上车去了，杨洁开车，两个人在路上说起俞语路上的际遇，也没有什么特别。杨洁带着俞语一起去逛了超市，虽然家里已经备了很多东西，而且已经准备好了菜，回去就能炒，她想带着俞语买点零食，以做晚上消遣。
　　两个人还买了一打啤酒，买了鸭货之类的，还有小点心。想吃的都拿上了。放在车的后备箱，连人拉了回去。
　　“啊，我的天呐，你这睡衣，够性感。”俞语坐在床上，小腿弯曲在大腿外侧，头发披散着，穿着杨洁的睡衣。
　　杨洁在俞语面前晃来晃去，睡裙的下摆荡来荡去，在腿边上，洁白的大腿，裸露在空气中。她拍着脸就上来了，身上香香，掀开被子，俞语也钻进被子里，两个人靠在床上，俞语去拉杨洁的手，十指相扣，“你做什么呀？”杨洁眼里噙着笑意。“没事，我就拉拉你，想起来以前我们在宿舍的时候。”俞语勾着嘴看她。
　　杨洁笑着哼了一声，手拿过平板，“看点啥呀？”两个人选来选去，看这个吧，感觉一般般，看那个吧，也没有平时有滋味，这样的夜晚就适合聊天。两个人躺下来，关上灯。
　　窗帘拉上了，外面路灯的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天花板上，有一条隐隐的亮，但也不是特别亮。即使在适应了黑夜的眼睛里，也没有特别突出。
　　有好多的话可以说，有好多的事情想要倾诉。
　　“你咋还没有男朋友呢？”俞语将头撇向一边，黑夜里，她看不见另一个人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动作。
　　“你咋又来了。慢慢来吧。”俞语感觉杨洁把双臂拿出来，压在了被子上，没了动静儿。
　　“你说你这样，叔叔阿姨也不催你。”
　　“你别说，你也半斤八两吧。”俞语感觉杨洁也在看着天花板。
　　俞语不说话，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她现在工作稳定，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也存了点钱，最近自己买了单人公寓，钱也还的差不多了，爱情，对她来说，在今后一个合适的日子里出现就好了。她笑起来，嘴弯弯起弧度，眼睛也眯了起来，微微侧向杨洁这一边。“你现在身体行不行了，啥时候找工作啊。”
　　“快了，跟你这次玩完我就去找找吧。”
　　“那你可要加油，不过以你的条件找工作还是不难的。”
　　“慢慢来吧，哎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动画呀。”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在绿皮动画嘛，就是做动画呀，每天盯着电脑，最近有个棘手的项目，听别的组的人说，还挺难的。不过没分配到我，我也不担心。我就跟你好好玩呀哈哈哈。”俞语滚到了杨洁的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脸贴着她的脸。
　　“不过为啥叫绿皮动画啊？”
　　俞语愣了一下，撅了撅嘴，眉头拧巴了拧巴，感觉到杨洁的呼吸在自己的脸上，“这，这咋能知道呢？”
　　……
　　一晚上的话，两个未谙世事初出茅庐的女生，从恋爱谈到结婚，从工作谈到未来，从便秘谈到养生，从这个朋友谈到那个姐姐，从按摩谈到护肤，一个牵出另一个，老底儿都要翻出来，说到眼睛闭起来，嘴巴还在动，似乎到了凌晨五点吧，两个人不知不觉，也不知道是谁先住了嘴。深夜感觉有人的腿压在了自己身上，推开，没有了动静，睡的沉沉的，好舒服。
　　第二天，好像有阳光照射进来，眼皮儿上有微微的亮光，但是眼睛就睁不开，内心挣扎一翻，又略有些喜悦地闭上眼睛，还能睡一会儿。
　　“鼠鼠，快起来了，吃饭了。”杨洁叫俞语，俞语不动，感觉有个人在自己的脑子上嗡嗡嗡地叫唤，招人烦。“我不起来，我不吃饭，我再睡会儿”。太舒服了，瞌睡太香了，饭不吃也是可以的。
　　杨洁又说，“快起来我们去玩”。说着手拍拍被子，“下午去”。俞语努努嘴，声音很小，困香香，没有力气。
　　没有动静，俞语以为她走了，安心睡了过去，忽然有声音传进耳朵里，“昨天晚上下雨了，下面的田和旁边的河离得很近，就隔了一个田埂，然后昨天河里的水太多了，冲到田里去了，田里可以抓鱼，有好多鱼，有人都去了，你去不去？”

　　2
　　俞语瞬间睁开了眼睛，腾一下坐了起来，脑子瞬间清醒，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流到田里去了？”
　　“今年没怎么下雨，所以那个水一直在下面，这几天下雨了，连续大暴雨，估计那个水塘满了，然后就冲到旁边田里了，人家割完麦子刚烧完田，空着都还没种东西呢，反正有好多鱼，是今天邻家那个阿姨发现的。”
　　“走走走”。俞语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找杨洁的水靴，结果她没有，就穿了拖鞋出去了。
　　杨洁看着她，果然只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才能引起她的兴趣。
　　杨洁她们家房子在乡下，有田有河还有自家的地。走过去，邻家的阿姨已经拿着盆子在那里了，看着盆子里，已经有了不少收获。
　　简单和阿姨聊了聊，俞语先走在田埂上，去看了看那个豁口的地方，河里真的满满一汤，田埂有个口子，还在从河里一小股儿徐徐地流进田里，俞语觉得很新奇，拍了拍照，收起手机，放进自己的包里。看着泥田，有点不敢下去，旁边阿姨在水沟里堵鱼，两边都用别处的泥巴填起来，中间有鱼在翻腾，水浑了不好找，她在等着。
　　把拖鞋放在一边，站在田埂上，凉凉的，伸脚去碰一下，感觉凉凉的，又想到水里，万一有两只脚一条尾巴的癞蛤蟆，水蛭，各种虫子，把自己的血吸光了，这可怎么办。
　　俞语看看旁边的杨洁，“你不跟我一起来吗？”眼巴巴地看着她，“你要我陪你吗？”杨洁看看她，“咱们得一起抓鱼啊。”
　　杨洁脱了鞋就踩进田里，俞语目瞪口呆，感觉她跟没事人一样，邪魔勿扰，邪魔勿扰，默念两声，俞语也踩进田里，泥巴本来颜色深，加上她又近视没戴眼镜，感觉很安全了，踩起来还很软，感觉还不错。就准备去找鱼了。
　　旁边阿姨大叫一声，“那里有鱼”，俞语看过去，走一步脚从泥里拔出来，一脚下去又陷进去了，后来摸索着轻轻抬脚。两个人走过去，看沟里确实有好几条亮着白肚皮，阿姨说让她俩一人站一头，她便进去捉，一会儿水就浑了，看不见，便拿着盆子从地上刮过去，刮出一盆子的泥巴啊草根之类的，没有鱼又倒进水里，后来还徒手抓了两条不大不小的，俞语差点儿也抓着了，手滑给鱼溜掉了，阿姨和她们俩捯饬了很久，结果阿姨抓了鱼就进了她的桶里，俞语说，“咱们去别处抓吧”。
　　两个人便走开了，阿姨也不好意思再叫她们，毕竟她抓的鱼已经还是很多了。俞语和杨洁分开，两个人也没有想着抓鱼，就是觉得很开心，阳光正好，十点钟的太阳亮晶晶的，照在水里暖暖的。
　　杨洁走着走着，一脚踩进一个窝里，半个腿都陷进去了，估计是田里有个小坑，下了雨比别处低些，俞语跑过去救她，结果一脚也踩进去，好像还踩在了她的脚上，两个人乱作一团，你推我一下，我拉你一下，结果俞语重心不稳，整个人附在了杨洁身上，两个人双双滚在田里，水一下子，就打湿了衣裤，钻进来，贴着腿，灌满了屁股，两个人也顾不得了，手撑在泥里爬起来，站起来水就那样流下去。
　　“哈哈哈”，俞语笑杨洁，杨洁正恼，一脚踢过去，水撒在俞语身上。“这么脏的水，你好狠的心呐”。身上也脏了，便肆无忌惮地在田里玩起来，也不觉得冷。嬉笑过后，两个人又分开去找鱼，俞语近视，看不大清，她慢慢地走，很小心，忽然看到隐约间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弯下腰，认真地看，有一条黑背的鱼，藏在凹凸不平的泥里，深色的鱼背，伪装的很好。看上去，鱼虽然没有那么大，但是也还算是比较大了，俞语慢慢地走过去，尽量不引起波动，过一会儿，她还是没有走的离它很近，她总觉得鱼是能感受到变化的，而且自己什么都没有，就一双手，鱼的身上又那么的滑，感觉抓到了也会跑掉的吧，她站起来环顾四周，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倏地，瞥见了杨洁手上的盆子，“杨洁”，没有听到，俞语手放在嘴边，压着声音朝那边喊，不敢发生说话，生怕鱼听到了，把它吓跑了，“杨洁啊”，离得远，听不太清，俞语掏了一把泥扔过去，果然抬头看她了，“你干嘛”，“我这里有一条鱼”，俞语着急的五官皱在一起，嘴巴掇起来做出嘘的动作，指着前方不远处，两个人手舞足蹈。
　　杨洁把盆子拿过来了，两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上去抓的时候，肯定会把水弄浑，到时候，鱼跑了肯定就抓不住了。
　　两个人你前我后，俞语一盆下去，连着泥巴也舀在盆里，鬼使神差，鱼居然被舀进来了，在盆里蹦弹，杨洁过来按住鱼，鱼摆摆晶莹透亮。
　　两个人一个端着盆，一个按住鱼，上了田埂，远离河，到了距离田很远的地方。感觉鱼都要不行了，俞语赶忙去田里舀了一盆水冲在里面。
　　两个人又进了田里找了找，似乎已经没有鱼了，一条独鱼，要是炸了吃也没有办法分呀，后来，两个人一致决定，还是把这条鱼放了吧，也没有什么用处，今天逮鱼的这个过程很快乐，这就够了。
　　杨洁先回去洗了，然后煮饭，俞语则端了盆，走到田埂上，还没走到一半，阿姨就过来了，追在后面，说着，盆里装了什么，俞语答道，抓了条鱼，没什么用处，就准备放了，后面阿姨听闻，感觉脚步都快了，说要看看有多大一条，俞语直接把盆子放进水里，鱼一头扎进水里，不见了。
　　俞语是旱鸭子，看见水还有点害怕，把盆子涮了涮，便起身离开了，阿姨看着她倒了，可惜了一条鱼，没法炸了吃，俞语笑笑，说下次再给她。便回去了。
　　俞语和杨洁上午起来一顿操作，身体有些受了凉，加上身上全是泥水，两个人前后脚洗了澡，今天便呆在家里了，中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过以后便腻在沙发上看电视，聊聊天儿。中间出了点儿太阳，感觉又有点热了，也不是春天，这太阳晒不得。
　　一天很快过去，两个人躺床上，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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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