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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捉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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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乌云翻滚,眼看大雨将至。
一座村庄卧躺在天空之下,寂静的有些怪异。村里的所有屋子全由木材与茅草堆起,极富生活气息,古朴肃静,却古怪的毫无人烟。
村前有个木牌匾,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柳林村”。一条泥泞的小路通向村中,路上有一串脚印 ,前方是走着一个身着鹅黄色布衫的少女,背上背着鼓鼓的包袱,一头浓密乌黑的发,一半卷成一个转,用一根细长的黄色发带绑住,而另一半则披散着。
少女面无表情,面容平凡。她继续往村子里走着。
柳林村中的房屋算不上多,少女挑了间离村口最近的,一间木屋外面用木栅栏围起来,木屋旁边还有一个已经塌了的草棚,应是用来生火做饭的。推开门立刻闻到一股子霉味,她蹙了蹙眉头,抬起手臂用手捂住鼻子。
好在这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观察完毕。少女转身推开床榻左边的窗子,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瞄了眼乌黑的天,雨还未开始下。
这屋子除了一张榻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再无其他东西,空旷极了,不过倒合了她心意,说到底她是来除妖的,不是度假的,有个能放开身手地方自然没的说。
柳林村已经荒废很长一段时间了。当初有一两只妖魔作祟时无人问津,就连当地县令也无所作为,导致后来更多妖魔鬼怪侵袭村子,村子中的人死了大半,就算不死的也逃走了也没人管。
如今世道早乱了,最近听闻还有件惊天大事发生了,她不知道上天有没有被惊动,她只觉得那件事又荒唐又可笑,自诩名门正派除妖利民,却成为了妖怪的制造者,掌门人没死在妖怪手上,却被一个听都没听过的人砍了脑袋。
她于是不再管那些,放下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块布单铺在光秃秃的榻上,又拿出了一把小刀,快天黑了,她得备点血吸引怪物。
袭击村子的怪物是嗜血的妖物,尤其爱阴天结伴作祟,根据这些信息,少女判断这妖怪应是阴鬼。
夜晚,少女躺在硬硬的榻上,头枕着包袱,看了眼布好的阵。法阵由一根红绳穿起来,分别穿过门和窗,墙和榻用钉子钉住,并在钉子上粘上了符咒,最后在围成的圆圈中心留下一碗她捕到的鸟的鸟血。最低级的妖怪就得用最简单的法阵,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在木门下立了个铃铛,便转身回榻上睡了。
雨开始下了,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狂风大作,吹得窗户开了又关上,发出怪异的风声。这么大的声响还是没能把榻上的少女叫醒。
她蜷缩着身体,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其他,她打着颤,似乎很恐惧。
她做了个梦,她看见她在一片云之上,或说是由云铺成的地板上,是天上吗?她一抬头前方是高达百尺的柱子,全体通红,像是刚刚炼好的铁柱。不,这个地方有很多这样的柱子,她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柱子中间挂着一个人,她不由自主的向那个人靠近,看得越来越清楚。
那是一个身着红衫的女人,隐约透出些许白色,她被一串钉子定在柱子之间,从脚底到头顶,她被穿透了,一滴滴血还在说着脚腕不断往下滴。少女看明白了,她那一身白衣是被鲜血活生生染成了红色。
许是画面太血腥,少女心脏猛然一痛,呼吸也连带着一窒。
少女忽而听到耳边传来阵阵铃响,她猛然睁开眼,大口喘着气,心痛的感觉那样真实,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见一股股黑烟从门缝里穿出来,铃铛发出刺耳的声响。
少女一刻也不犹豫,从床上跳起,顺手从包袱里拿出一根木钗握在手心。
那些黑烟没有元身,太久没有尝到血味,此刻如疯了一般向阵里扑。
少女连忙驱动阵法,嘴里念着咒语,那阵如活了过来一般,快速振动起来,红线围成的圈不断缩小,冒出的金光让黑烟顿时无处遁生,黑烟挣扎着。
它们已是强弩之末,少女放松了警惕。不想这时一股邪凤从窗户缝里刮过来,恰好吹掉了贴在窗户上的发着红光的符咒,符咒落地,阵法出了破绽。
少女想也不想,用木钗划破手腕,血登时冒出,符咒立即贴在了手腕上,沾上了血,又重新发出红光,她在咒上用指尖蘸血这下“通光无极”四个字,红线再次缠上了黑烟,金光冲天。
黑烟慢慢不再挣扎,化作了一股黑灰落在地上,阵法也顺势消失,木屋重归寂静。
外面的天已泛起鱼肚白,少女有些累,她关上了窗户,坐在床榻上,撕下一块衣衫上的布,包在腕上。心口的疼痛盖过了伤口的疼。摊开手心,那只木钗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上,外表普通,但钗头刻了两个字,“齐姜”,那是她的姓名,没有家,但有名字,有名字,但不知出处。
天亮了,齐姜出了木屋,关好门,把一张写上“捉妖正光道”的纸,钉在了村口的牌匾上,转身离去。
下个地点,是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