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禅院之光》炊童无粮

270、对冲

　　从羂索入侵高专，到真希找到结界中的五条悟传达求援消息，这其中不是没有时间差的。

　　天元固然是提前做好了安排，但是当羂索真的来袭时，这些事前准备又显得极为无力。

　　首先是实力差距，不管是天元的结界术，还是九十九由基和胀相的咒术，都无法与行走世间千年的羂索相抗衡。他甚至没有过度依赖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仅凭一些低级咒灵加上自己的重力术式，就成功解决了胀相。

　　即便是身为特级术师的九十九由基，在单打独斗时也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当她打算彻底牺牲自己，通过操作自身质量化作黑洞与羂索同归于尽的时候，直哉险险赶到。

　　“哇，好险好险！”

　　天元的空性结界已破，如今的薨星宫直接联通地表，直哉砸穿一整个忌库，从天而降。

　　羂索立即闪身后退，躲过了从头顶上方飞射下来的七支剑。

　　“果然是你啊——”他看着落在九十九由基身前，呈现出保护姿态的直哉，额角冒出青筋，“禅院直哉，不，你到底是谁？！”

　　此人乃是他千年计划中最大的变数！比天元和九十九由基加起来还要令他忌惮！

　　直哉反手拔出插在石砖中的七支剑，振刀一挥，笑得十足挑衅，“怎么，才分开几天就认不出我了？我当然是禅院直哉啊，你不是早就确认过了吗？”

　　伴随着他的话语声，风漂龙载着两个人从天花板上的大洞中飞下来，其中赫然包括了刚刚被排除出结界的胀相，以及一直被直哉带着的虎杖。

　　九十九由基惨遭腰斩，残存的咒力已经不足以治愈自己。好在直哉还有泡狐龙，落地后他立刻将它召唤出来，吐出绿色的治愈泡泡为九十九由基疗伤。

　　趁着羂索忌惮于他的实力不敢上前，直哉快速垂眸扫过她的伤口，轻声问道：“还能坚持吗？”

　　九十九由基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却也能分辨出他是友非敌，在咳出一口鲜血后，她撑着一口气回答道：“区区小伤……完全没问题！”

　　小伤？直哉看着她完全分离的上下半身，肃然起敬。

　　不愧是仅有四名的特级术师之一，这生命力是真的顽强。

　　泡狐龙能提供治疗，却无法修复这种程度的伤口，只有家入硝子这种级别的反转术师才有可能将她彻底治愈，现在的治疗只能暂时吊住九十九由基的命。

　　直哉轻笑着说：“这种台词可真帅啊，有机会我也想说说看。”

　　“不过，不是今天。”

　　只见他手腕一转，原本朝着地面的剑尖直接指向羂索，看似平滑的剑身闪过一丝锐利的金光。

　　“不管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今天当着我的面，你要是能把天元带走，我禅院直哉原、地、自、杀！”

　　听闻此言，羂索眼中的杀意达到了巅峰。

　　他笑得面容狰狞，手中逐渐运起咒力，“原以为是一条丧家之犬，没想到居然是我看走眼了。也好，借这个机会除掉你，免得日后阻碍我的大计！”

　　说罢，他不再隐藏实力，数百只咒灵一口气放出，融合成威力巨大的漩涡，朝着直哉袭来。

　　“小心！”

　　九十九由基顾不上剧痛，大声示警：“那一招穿透力很强，咒力无法防住……”

　　话音未落，她就哽住了。

　　面对这锁定了自己的强力一击，直哉不闪不避，随手挥出一剑，在空气中拉开一道漆黑的口子，将漩涡整个吞入其中。

　　“什么？！”羂索心神巨震。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一剑，直哉分明是斩开了现实与虚无之间的隔阂，将他的攻击转移到了影中世界。而这正是禅院家十影法的高级使用技巧，是五百年前的十影与六眼对战时曾经用过的一招！

　　如果说五条悟拥有当世不存在第二双的六眼，那么伏黑惠的十影也不该出现在另一名咒术师身上。眼前的人虽然姓禅院，却也不该拥有这种级别的力量。

　　“你到底是谁？！”羂索咬牙切齿。

　　直哉随手抹消了他的漩涡，就像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那样写意自然。听到羂索的问题，他嗤笑一声，“不是说了吗，我就是禅院直哉啊，如假包换的本人。”

　　“反倒是你，虽然使用着咒灵操术，但威力却完全不如原版呢。”

　　直哉在羂索的神经上疯狂起舞，看着他额头上一蹦一蹦的青筋，心情一片大好。

　　刚刚那一招，他也不是随便就能用出来的。与正常的塞东西相比，往影子里塞咒灵这种能量体很难把控分寸，消耗的咒力量也很庞大，并不适合经常用。

　　但他可以肯定，羂索也不可能毫无限制地使用漩涡。当年夏油杰将手头全部的咒灵都拿出来也不过数千只，羂索获得他的身体不过两三年，根本不可能积累出那么多的咒灵，粗浅推测一下的话也就三、四千左右，其中绝大部分还是低级咒灵，来多少直哉都不怕的那种。

　　如此一来，就算羂索把存量全部打空，也不可能耗尽直哉的咒力。就算他能，直哉也还有好几头龙作为后手，这场战斗光靠咒灵操术，他是完全没机会赢的。

　　这样看的话，羂索还是得靠近身战来分胜负。

　　脑内权衡过一番后，羂索果断选择出击，凭借着夏油杰出色的身体素质和他本身千年累积的体术经验，一时间竟然也和直哉打得有来有往，分不出高下。

　　直哉的身体强度达到了古龙级，即不靠咒力防御也能硬抗枪炮的那种，但是论起速度和腕力，他还是差了完全体的天与暴君半筹。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眼中也滑过一丝遗憾。

　　可惜啊……不能光靠拳头把这个顶着夏油杰壳子的混账东西打倒了。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下一刻，直哉装作重心不稳，将自己面前的空门暴露在羂索眼前。

　　以羂索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他这是故意买了个破绽，里面肯定有陷阱等着自己。

　　然而就在他想收力抬手的时候，身体中残存的夏油杰的意识忽然发作，强迫着他一拳挥向直哉。

　　“砰”的一声，羂索的拳头打裂了直哉的肋骨，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直哉狠狠抓住。

　　羂索猛地抬头，对上直哉金光大盛的双眼，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攀到后脑。

　　他的直觉在叫嚣：危险！

　　只见直哉一手控制着他，另一只手握着七支剑，持剑的手双指并拢，向上一抬，数条影子化成的长蛇瞬间暴起，将二人包围在正中央。

　　羂索：“！！！”

　　他记忆中的十影法明明只有打开影子的能力，可没说过还有这种用法啊？！

　　大难临头，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判断出应该采取的举动，只见他将咒力聚集在自由的手掌之上，一个手刀劈下去，硬生生斩断了被直哉困住的那条手臂。

　　“咔嚓”一声，骨断肉连，羂索在影子沾到自己的身体之前果断后撤，把断臂留在了直哉手中。

　　影之蛇发动了迅猛的进攻，将直哉面前的一小片地方砸出了深坑。

　　尘烟散去后，直哉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断臂，神情复杂。

　　“你这到底算是有出息还是没出息啊……”他充满怨念地嘀咕着，反手将这条属于夏油杰的手臂收进了影子中。

　　影之缝隙合拢的那一刻，羂索明显感觉到那条手臂与自己之间的联系断开了。

　　直哉再抬起头时，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不耐烦。

　　“对于这种卸下来的零件，我一般都是直接毁掉的，但考虑到你用的是夏油的身体，事后我还打算给他留一具全尸，所以得小心着点。”

　　对于咒术师，尤其是实力高强掌握了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当他们的肢体与躯干分离后，其实是有机会让断肢再生的。可一旦这截断肢在本体恢复前被毁坏，比如说遭到焚烧或吞噬，断肢的主人就再也没机会恢复原本的样貌了，就算有反转术式也无济于事。

　　和这种人战斗的时候，直哉总会留个心眼，及时销毁掉这些断肢，以防敌人肢体再生。

　　不能让阿咩吃掉，那就只能先收在影子里了。

　　他望向失去了一臂，体术遭到限制的羂索，笑得满是讥讽。

　　“这下你的近战打了折扣，远程也不能奈我何，接下来还能用什么手段和我战斗？领域吗？可你连能结印的手都没有了，要怎么展开你的领域？”

　　羂索心知自己已经落入下风，如果再不拼尽全力的话，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冷笑一声：“臭小鬼……可别太得意了。”

　　理论上，咒术师一天只能使用一次领域展开，使用时必须双手结印，可那仅仅是对庸才的限制。

　　很多咒术师对领域的理解不深，在本能的胡乱摸索中，只有用上全部咒力才有可能构建起自己的领域。但对羂索这样的结界术宗师来说，领域展开只是一种基础技巧，他不但能使出没有边界的领域，甚至还能在短时间内连续用数次。

　　至于单手结印，那就更不是问题了。结印只是为了更方便地引导体内的咒力成型，若是一名咒术师能够完全掌控体内咒力在体外的流动，那么就算没有手，也一样可以结印。

　　只见羂索抬起仅剩的一边手，比出了不完整的手势。

　　“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扭曲的人面堆叠在一起，瞬间填满了众人的视野，直哉仰头望着这没有边界，在现实中成型的堪称神技的领域，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凶残的笑意。

　　“还真是久违了啊，这种令人厌烦的领域……”

　　他回想起当初在面对诅咒之王时，那漫天的刀光，心中逐渐充满戾气。

　　领域展开而已，谁不会啊？

　　当着羂索的面，他也只用单手结印。

　　“领域展开，「百龙夜行」——”

　　——来比一比吧，谁的领域更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