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夜之章18 ...
-
曲明鑫最近有点忙，但是忙的不是研究所的事情，而是忙着调查诺盛健康这位新来的副总裁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媛对曲明鑫的家世其实也一知半解的，他藏的太深了，要不是偶然露馅，曲明鑫富家少爷的身份起码能够瞒到他们结婚领证。曲明鑫家背景很深，是国内最早去海外发展的那一脉，累积到现在家境已经不单单用殷实来形容了，国内国外各种资源关系多到可怕。并且相当低调不外显，曲明鑫带沈媛去见他母亲，沈媛对他母亲的印象也是位温和美丽又知性的夫人，态度亲切很好说话，绝对不会想到想当年曲夫人也是圈子里名动一时的人物。曲明鑫还记得跟沈媛一起离开餐厅时候，沈媛对曲夫人的褒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人”，他差点就没绷住笑场了。
然而即便如此，曲明鑫发现自己调查尹钦十分困难。
他手上拿着薄薄的几页纸，这是从尹钦在ACTR工作一直到现在来诺盛健康的资料，全面而详细，包括什么时候从券商调到基金，几几年管理哪些基金。
“真是穷的不真实……”曲明鑫看着那个调查出来的那份尹钦所谓的资产总额。
这么多信息资料和信息硬是找不出尹钦的背景，他父母是谁，在京都混什么圈子，有什么关系。
虽然很多基金投资人或者高管性格孤僻，不喜欢交朋友，喜欢做冷漠无情的打工人。但要说混到尹钦这个份上，人际关系这么清清白白……要么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名小卒，要么就是背后的背景是曲明鑫也查不到的。
但是看尹钦通身气派，还有根本查不到的父母姓名，他觉得很明显是后者。
“诺盛健康这是请了个太子回来啊。”曲明鑫忍不住嗤笑，虽然查不到，但是大致能猜到对方的背景。
京都那些老牌家族的背景复杂，但是继承人基本上都跟自家生意相关，看尹钦这个路数，曲明鑫猜测对方是搞金融经济那一系的，可能会对ILE这次的计划有点影响，但是具体影响多少。摸不清底细，他不能断言。
曲明鑫在自己办公室的转椅上打了个圈，划开手机停顿在一个海外电话上，思索了一会，手指并没有点过去，转头返回了通讯名单，拨了沈媛的电话。
听到那头传来无法接通的声音后，曲明鑫抚着额头无奈的笑了。
这女人真是记仇啊……
沈媛自然不知道曲明鑫在背地里在搞什么事情，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曲明鑫所在的LIE研究所到底在搞什么。
尽管跟曲明鑫已经正式分手了，可是之所以能够情绪低落那么长时间也是有原因的，她跟曲明鑫谈了一两年的恋爱，虽然工作上互不侵扰，但是对曲明鑫这个人她还是很有认知的。
曲明鑫是那种典型的腹黑，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喜欢背地里搞事情。不过之前谈恋爱的时候，曲明鑫的腹黑都是对外人的，在她面前就是温柔又可靠的研究员先生。
现在他们分手了，曲明鑫还站在了跟诺盛健康谈生意的位子上，她要开始用自己对曲明鑫的了解筹备自己的应对方案了。
黄勤发现自从沈媛上回又哭了之后，工作状态异常的好。
“你是被副总压迫的触底反弹了吗？”黄勤好奇。
“不，我是在跟渣男准备最终决战。”沈媛斗志满满。
“哦，加油。”黄勤虽然名字里带了个名字，整个人却跟拼搏斗志没多大关系，他名字里的勤字似乎只是为了勤奋的，但是黄勤整个人的气质都有点懒洋洋的颓废，他是那种会把所有工作均匀划分，平均的分配到每一个时间点上，精准掌控的人。还带一点强迫症，如果有影响了自己计划的事情，就容易烦躁。
过去在跟程昔一起工作的时候，因为程昔缺乏经验，经常会闹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这让黄勤很不舒服，但是新的副总上任之后，黄勤发现对方虽然年纪称不上多大，可是工作上跟他很合拍，习惯于提前做好各项安排，并且系统执行。尽快最初对尹钦不满，但是工作上却很顺畅。
毕竟自从上次调研过食品公司之后，黄勤再也没有吃到过加班的待遇，又可以游刃有余的在秘书部划水了，在最近其他人忙的要死的情况下，他还能接孩子下辅导班。
办公室里，程昔跟尹钦同样在继续调查ILE研究所的相关事宜。
程昔穿着藕荷色八片式西装外套，白色风琴纹衬衫，黑色西装裤，翘着脚在办公椅子上看资料，突然想起来，“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奠定了深入合作意向，你也说我应该给你更多信任。”
尹钦闻言抬头去看她，程昔这个人长了一张艳丽逼人的脸，气质却是淑女且端庄的，怎么说呢，尹钦觉得程昔是他这辈子见过女性中容貌极具侵略性，但是气场却很能收的住的人，如果不是经常怼他的话，他很愿意将对方称之为淑女……
“你怎么用那副眼神看我？”程昔觉得尹钦的目光充满了审视，“我在很真诚的跟你说这件事情。”
“你说。”尹钦点头，“我只是在思考你可能会说出什么事情来。”
“关于上次告诉我曲明鑫的那个朋友，她其实是……”
“沈秘书？”尹钦挑眉，露出个礼貌的微笑，“这个我很早就知道。”
程昔觉得他的笑容虽然看上去还挺好看的，但是格外欠揍，“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边女性朋友就没几个，而且最近失恋的不就她一个？”尹钦觉得这种问题的猜测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哦……”程昔撇撇嘴，“行吧，那你有什么想要发表的吗？”
“或者说，其实是你想让我发表些什么感言吗？”尹钦问。
程昔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椅，几步走到他面前，“我想说，其实你对我的信任或许也有些欠缺，你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事无巨细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也并不算是完全的信任。”尹钦仰头看着她，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相反，我对你的信任也表现在信任你的能力上。”
“哦？”
“所以我觉得，关于曲明鑫跟沈媛之间的关系，或者说猜测他们的关系可能对这次计划产生的影响，这种事情以你的能力来说还是很容易猜到的。”
程昔眨眨眼。
尹钦抬起五指单手比了个认输的姿势，“我承认，在人际关系和感情问题处理上，你比我在行的多。”
程昔终于笑了起来。
尹钦看着她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庞笑起来，突然觉得心情还不错，起码比最近总是对着文件苦着脸好看多了。
“我觉得，曲明鑫跟沈媛的关系并不会对我们这次跟ILE的谈判产生什么影响。”程昔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单手撑着下巴分析，“虽然有听说曲明鑫请了沈媛吃饭，但是我觉得曲明鑫未必会从沈媛这边下手来对诺盛健康做什么。”
“怎么讲？”尹钦不知道曲明鑫居然在程昔这边有这么高尚的品格判定。
“因为他应该是不屑利用一个女人来干扰我们谈判的。”程昔断言。
“哦，的确，他的背景还挺深的。”尹钦用鼠标点了几个文件，滑动滚轮翻看上面的信息。
“但是，沈媛是有可能去找曲明鑫的。”程昔突然凑近了尹钦，拦住了他继续滑文件的手。
尹钦闻言有些诧异，“沈媛找曲明鑫做什么？”
“尝试从他那里套些话……”程昔的朋友不算很多，但是每一个她都算是知根知底，尹钦这个朋友加合作伙伴因为认识时间太短，还不够了解，但是以后应该会好起来。
尹钦放开了自己的手，往后靠在了沙发上，语调悠长：“这算是女人的直觉吗？”
“你这种话说出来就很欠揍。”程昔终于还是怼他。
“哦。”
“而且我总觉得……”程昔轻轻咂舌，“出于女人的第六感直觉，曲明鑫应该能猜到沈媛可能找他这件事。”
尹钦疑惑。
“我对曲明鑫的心机有一定信心。”程昔微微笑，“所以接下来，才是我们应该抓住的机会。”
“机会？”尹钦看着她，“什么机会？”
“曲明鑫出于自傲不会主动从沈媛这里挖掘信息，但是沈媛需要挖曲明鑫的消息，所以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沈媛带一些消息过去迷惑曲明鑫的判断。”
“……”尹钦微微一顿，“我没太理清，曲明鑫应该不会去套沈媛的消息吧？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接受沈媛主动递给他的消息？”
“负负得正原理。”程昔说道，“沈媛这个人，有脑子没心机，不适合去做商业间谍之类的事情，曲明鑫认识她那么久应该也明白。”
“你是准备利用沈媛在曲明鑫心中单纯天真的形象，来释放干扰信息吗？”尹钦挑眉。
程昔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我似乎更加信任你了。尹钦在心里默念一句。
程昔觉得，遗传这种东西真的是玄之又玄。她人生过去二十多年来，无数次埋怨过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怎样心机深沉，老练毒辣的商人，但是当自己走进这家公司，被推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居然跟他如出一辙……
从她在那场肃穆的葬礼上决定继承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奠定了今天的一切结果。
难过吗？悲哀吗？似乎也没有，更多情况下，人活着的目的都是复杂的，达成目的的途径都是多样的。
她只是找了这个时候比较合适的一种做法而已。但是不可否认，现在的她开始觉得心脏有些微微发冷了。
那个曾经在黑夜里哭泣的女孩子，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接受了这个世界，自己踏入了同样一片黑暗。
“吃吧。”一道声音打断了程昔的思绪，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尹钦那张称得上造物主完美杰作的脸，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给她递了份早餐。
“看上去好甜。”程昔看着那份裹了巧克力酱的蛋糕。
“我没怎么放糖，没有放奶油，做蛋糕的时候用了咖啡酒跟巧克力酱。”尹钦说道。
程昔微微侧目，“你居然开始贴合我的口味了？”
“看你最近压力似乎很大，不能以酒消愁所以甜点里给你加了点调味。”尹钦从她桌子上翻了两份文件带回自己的办公桌上翻，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来，“再或者今天下班之后去喝一杯？”
“……”程昔微微蹙眉，目光犹疑的看着他，“所以，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我喜欢酒的？”
尹钦沉默了一瞬。
“别告诉我是那份最早调查我的资料里。”程昔敲敲桌子，“这件事情普天之下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简谦都不知道。”
她嗜酒，但是因为算是个不良嗜好，所以她平常都很克制，只有父母去世的时候会自己醉倒在家里。
“你平常比较喜欢吃一些酒味的点心。”尹钦没有抬头，目光依旧放在那些文件上，语气波澜不惊，“酒囊团子、酒心巧克力、提拉米苏这些东西明显会比别的点心多一点。”
“这就能看出来？”程昔不得不说对方心细如发。
尹钦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
程昔啧啧出声：“你以后干脆去做侦探好了。”
尹钦没有接话，继续看手上的资料，但是思绪却一点都没能投进去。
他知道程昔喜欢酒，他前不久刚刚通过中介过户了的那套曾经属于程昔家的别墅里，有一个很精致的酒窖，里面的收藏品都被拿走了，但正因如此，尹钦在那个房间放自己的藏品的时候留意到了定制的酒柜上印了她的名字——CXi
尹钦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买下曾经属于她的房子，可就在那短短几日间，让他产生一种对这里的莫名眷恋，成为他想要拥有，不想失去的记忆。
老实说，尹钦对程昔的第一印象虽然深刻，但是称不上讨厌。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看上去矜持又优雅，实际上冰冷无情，但灵魂里似乎又有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他在吃完那顿相互试探的晚餐之后，送她回家等某一个红灯的时候，侧目看到了她靠在座椅上的侧脸，外面的灯光透过车窗打进来，给她那张美颜的脸上镀上一层夜晚独特的彩色，显得这个女人有种异样的美丽。
那一刻他是有亲吻上去的冲动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夜之章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