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I CLOSE MY EYES BUT ALSO CAN SEE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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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之四——I CLOSE MY EYES BUT ALSO CAN SEE YOU
降低一些，只降到
那永恒孤独的世界。
——艾略特.《焚烧的诺墩》
“我的天哪，是不是发烧了，”叼着一只烟的加隆披着蓝白色的睡衣出来说。他顺便去拿体温计，然后把散落在地上的企划书一一收好。对着月光看了看，看不清楚，他去点了白蜡烛。
基督发现那个蜡烛是海马型的，觉得很好奇。
“不是，刚才，我似乎又卷进那个恶梦里了。”
把手穿过自己长长的石青色头发去，让自己清醒一些，靠在冰冷的大理石的墙上，和加隆独处的时候经常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整理一下思路，他甚至可以说有些冷峻的表情才淡然一些。
毕竟，和宗教上的敌人同处一室而且还要事事关心够郁闷了，如果对方还是个不服管教的家伙，那么就更艰难了。
“我说，老哥一不在，咱们生活习惯就全乱了，”加隆的表情像是深更半夜逛大街的男人，清冷中带着若有若无地嘲弄，“你天天写这个玩意到夜里四五点，每天才睡不到三个小时就要接待军方的人来做报告，虽然比起每天晚上不睡觉的我差多了，但体质本身就不同，你要知道。”加隆把杯子找出来，倒水的时候把《圣界通告报》上上帝的微笑抚摸一个小天使的照片弄湿了。
“哦，这样才对嘛，煽情没有点泪水实在是不合适的事～～～……你那么看我干什么。你把自己累病了，这才是失策。我们要学会适度原则，放长线钓大鱼才为上。对付我哥那种人，走极端的后果就是不计后果。”
“现在，要赶快把工作赶上去。”基督接过水杯来，说。加隆递过杯子去的时候使劲凝视着上帝的照片，心里叹服着媒体的力量。上帝原本的笑容像是一个下里巴人第一次知道地球是会转的时的表情。
“不是这个，哥哥才走个四天你就生病，这笔帐很明显是我来背。”无意中转回头打量一下基督，等着拿喝完的杯子的加隆才突然笑了一下，像是看透他的险恶用心，“哥哥这次派出去不是我的事，你也知道，他升官了。这出差的级别，就是完美体现官位差别的一个表示。”
“那我就更要快些。他回来之后只会更忙，那个时候我了结这个地区的工作就可以搬出去了。”基督喝着水，沉思着说。加隆走过来，随意散漫地坐在他的床边上，两条修长的腿随便地搭在椅子上，笑容中一份不安分，一份纯净。他的左手没有节奏地敲着红色的桌子。
“啊，～那么对我来说，是一大损失了。”加隆毫不在意地说，基督转过头看他，他就给了基督一个邪恶的同志般的微笑，“有了你的力量的维持，我才能将我手下的黑色地府的一些魔鬼的封印解除呢。～”基督垂下头去，露出淡淡的无奈而预知危险的微笑。
“以及，对我个人，做家务的有生力量减损了一半，”加隆故意皱着眉说，但很快又露出了他经典的笑容，他接过杯子来，“好好睡吧，明天带你吃好吃的。”
“我常常梦见自己在孤独的大海上弹奏钢琴，很久很久，那海水是黑色的，非常坚硬。我可以在任意狭小的蜗居中达到永恒，在有限之中达到无穷，却永远不能在无穷之中达到无穷，我害怕甚至大海。”
“哦，是这样。”加隆去放杯子了，声音很懒散也很遥远。
“其实现实中倒不尽然，曾经我很喜欢大海，并觉得一看到大海就不会再爱上别的东西了。……然后梦见你们来看我，你们将我带上岸。…….要知道，这个梦从前的版本中，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在梦里，我是第一次上岸。踏上那片一闪而过的土地。”
“看来你每天两三个小时的睡眠中，要做这么长的梦。效率还真是惊人咧～”加隆赞叹道。
“可是，我失去你了，我丢掉你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不是撒加。”
加隆笑笑，站起身来吹灭海马型的白蜡烛，
“恶梦结束，梦话时间现在也给我结束。～”
“你笑我，加隆。”
加隆的手扶着他的肩，轻轻拍了两下，
“谁说魔鬼的微笑一定是邪恶的呢～”
（慢慢地向里走，走到自己的房子里的加隆，把自己扔到床上，
“啊呵呵～～哥，你原来每天晚上就是忍受这个呐～～”）
恶搞谢谢～
“早上好。”
加隆穿了件灰色的天使服出来，因为布料很柔软，非常合身，而且是新衣服，再加上目光和蔼，所以他的微笑之中莫名的冷酷与邪气转化成动人心魄的魅力，基督看了看他，觉得加隆这样的打扮让人很舒服。
“送你的小瓶子呢，隆隆？”
“我怎么会戴那东西，等哥回来吧，哪天他认为我们又吵架了，拿那个东西证明一下我们美好的友谊。”
无语。……
“赶快吃，吃完跟我出去。换一身衣服，我看你怎么样都不顺眼，整个一病号。”
“我很忙。”基督抬起头看着他。
“我也很忙！”低着头照吃不误的某人。基督做的早点就是比自己做的好吃啊。～
这个时节本来是没有什么冰赏会的，但是上级又发表了什么新讲话精神，为了表现欣欣向荣的有圣界特色的XXXX和谐社会，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么一次游园会，并特加奉送大家三天的公休期。这叫统筹兼备。
本来嘛，冰川纪还不就是衬冰川，天使们司空见惯的冰多了，根本用不着到这里欣赏。说不定自己驻扎的办事处外面就是特大号冰山。所以大家就心意相通地到这里欣赏虔诚的心情。～
苹果绿色的外套让基督和普通的男孩子截然不同，越是大众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越是有不可思议的美好和可爱。他站在人群中，带着点冰冷的微笑，他是那么的高贵而干净，让人觉得下雪的气氛，想要亲近，温暖，清澈而寒冷。
顺便说一声，的确下雪了。
“呀，基督司！！”笑容韵味如茶的美少年转过身去，看到后面的FANS大军。
“那个，大人，出来玩啊。～”土生土长的圣界女天使激动得瞬间有了口音。还是十三省口音全集。
“啊，隆隆也在啊！！！”一旁去买门票的加隆回来时已经发现了状况，但还是一脸潇洒的微笑地走回来。
惊呼已经持续了三十秒。一个是平民中的王子，一个是绝美的贵族少年，看冰雕的险恶用心霎时被推翻，大家开始欣赏美男。
基督微微地笑着，淡然地看了看加隆。后者的微笑经久不衰，但黑天使的精华力似乎已经在运转了。
“别伤到他们。”
又一个三十秒后，加隆同学施展了黑色天使的瞬间失忆术，并和尊贵的上帝的儿子一同逃离现场，无人发现受害人们的异常，包括，受害方自己。～
两个人坐在树桩上，望着地上的积雪。
“你要带我吃冰的啊？”基督望着手里的冰淇淋，“冰最常见了……”
“冰最常见了，”加隆出乎人意料地好声好气，声音低沉而温柔地说，“可是你怎么知道吃在嘴里的体味，同看是完全不一样呢。”
“……”基督闭上眼睛去感受，脸微微一红，他想起撒加的吻的味道。
冰凉，冰凉的感觉，而撒加却能让他温暖，眼下的便宜的冰糕似乎也有了这种力量，看着漠不在乎的加隆，似乎觉得有了受到关怀的温暖。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见到你和几个人默默联络，”基督让自己冷静下来，“叫我来，是有别的事情，是吧？”
“难道我会单纯就想和你在一起啊？”加隆批评道，笑容带着淡淡的孤独，“也说不定会呢。”
基督从地面雪光的反射看到他的脸，多像那个温柔得可怕的撒加啊，想知道撒加在哪里，也不想知道撒加在哪里，因为这样就更加无法正常工作了。
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用力睁开眼睛，看到加隆大惊小怪的样子，
“不至于吧，我都没有这么深恶痛绝的样子，大家凑合吧。”加隆挑着眉毛，笑眯眯地说。
刚要说话，看到远处走来一个静静的年青人，淡蓝色的长袍，清新的气息顺着潇洒从容的身形贯通，寂静的笑容而不显得寂寞，有着男子独特的棱角和刚强。是个很帅的微笑的天使，看不出来是什么级别的。
（作者又忘记了加隆是什么级别的帅哥了，大家别见外～）
“主上。”他鞠躬行礼，束发的白色带子垂在肩头。
“巴尔安大人，好久不见。”加隆点点头，一反平日的不羁，沉稳使得他的脸又恢复了黑夜般醉人的残忍的美。
基督淡淡地笑着，随意地吃着冰糕，似乎很平和，但他的眼睛里的笑容让人心悸。他了解，只不过不说而已。
巴尔安微笑着站立在雪地里。心中暗暗吃惊。好久不见主人，突然觉得他变了不少。身边的俊美的年青人，相貌并不是异常的突出，但每一个动作，每一种神情都极其吸引人，带着美所不能达到的奇特气质。年纪很轻，并且能让人感觉到强者之间的敌意，可是还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亲近。
不明白，不理解，淡淡微笑的精干的下属巴尔安为他的主人慢慢担心，不过他承认，这种担心他毫无办法。
“黑色署的计划我已经看到了，只需要修改几个地方，就可以了。”停了一下加隆说，“辛苦了，大人们。”
“主上，对于这份计划，我有几部建议，请过目。”
不愧是加隆手下最精干的下属之一，自然祥和的生活态度让巴尔安大人的目光深厚而敏锐，他的建议无疑是很可取的。
两个人并不回避基督——聪明如巴尔安，不会看不出主人不想要防备这个人，黑色天使的羽翼，在吃着冰糕的上帝的儿子面前张开。
基督仍然淡然，冷漠而自然地望着他们。他只要自然，他就是礼仪，他只要是他自己，他就是完美的。这就是之所以多年来，我们爱基督的原因。
“属下告退了。”彬彬有礼地行退礼，淡蓝色衣服的年青人退下去了。临走前，他向基督淡淡微笑。
基督司，白色世界的基督司，除了向他还礼之外，还给了他一个惊心动魄的微笑，一个能够沟通黑暗与白昼，正义与邪恶，魔鬼与天使的微笑，一个真正属于理解和宽容，体谅与信赖的微笑。
这是巴尔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真正的天使信赖。
退下去的年青人还是微笑着，但此时，聪明的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主人会有改变，又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也许喜欢的程度已经不可想象——多奇怪啊，他的领导过数次屠杀天使的主人，他的整个黑暗世界的主人，还有他最有把握掌握的人——自己，都不能不为之而心动。
“你把这个当作什么，示威，或者根本就是威胁？”基督看着地上的雪光说。
“都错了。天使，”加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叫他天使比叫基督要好，“我们试着，让我们试着，同你那个混帐老爸合作，可以吗？”
“哦，天啊，加隆！”基督几乎要跳起来，美丽幽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喜悦地喘息着看着加隆，加隆带着一种成年人看小孩子的包容的目光看着他。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声音又回到加隆了，属于加隆的声音。
“不，当然，…….不！请再说一遍，谢谢！～”
“我，决定放过你们了。我的意思是，上万年争斗的黑色天使与白天使，可以稍微中场休息一下了。”
“隆隆～～”基督坐下来，双手捂着嘴，“我等了好多年了，真希望，……加隆你，撒加的弟弟，…….和平，我们可以理解了，那么这样，……”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这么说吗，”加隆看着他的眼睛，“加隆，仅仅是撒加的弟弟？”
“我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望着地上白色的雪的基督，闭上眼睛体味着心里的激动。
“情感白痴。…….”有时候，加隆简直忌妒死撒加了，需要多强的力量，才能让这个情商接近于零的木头有感觉啊。基督，这是典型的智商与情商成反比的人吧。
“上帝的儿子，果然不同。”某人小声地说着，望着垂下头去，惊喜得不可名状的人，心里还是泛上阵阵温暖。
即使是——木头，他还是一样很喜欢，非常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I CLOSE MY EYES BUT ALSO CAN SEE Y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