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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从哪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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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开后宁然的呼吸全乱了，他急促的呼吸着，嘴角上夏至不停的用指腹来回蹭着，痒痒的。
“你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很奇怪又很敏.感的话题，宁然抬眸对上夏至的视线，怎么会问他这个？难道是夏至也发现了？
宁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承认，原身虽然是夏至的亲人，可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看夏至这几个月对他的态度就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夏至又问，他注视着宁然的神情，惊愕后的回避，还隐隐藏着些担忧。
宁然抿唇，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选择跟夏至坦白，“我怕告诉你你会难过！”
“所以你根本不是宁然。”
宁然点头后又摇头，指着自己说，“我也叫宁然，一样的名子一样的脸，就是......”
“什么？”
“我二十三，他才十九。”
“二十三？！”夏至皱眉觉得不可思议，“你确定是二十三不是十三？或者三岁？”
宁然歪头，觉得夏至的问题好奇怪，继续解释说：“我是二十三的，就是跟普通人过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夏至问他，同样好奇二十三岁的人性格为什么会胆小怯懦成这样，喜欢儿歌和肯德基这些。
宁然偷偷往船舱里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拉着夏至去了船尾，他坐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夏至一块儿坐下，“我一直住在医院，除了病房里的电视机和病友家属我们接触过医院之外的东西，他们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哄，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夏至笑了，“所以你喜欢吃肯德基是因为从来没吃过？”
宁然连连点头，“因为吃药打针做化疗我能吃的东西很少，也从来没喝过酒。”
“难怪酒量差成这样。”夏至托腮，所以宁然并不是真的幼稚，只是对没有尝试过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他笑了笑问宁然，“你在医院住了多久？”
“十五年。”
“十五年？什么病要这么久？”
宁然撑着下巴伤感起来，“白血病，治不好的。”
“骨髓移植呢？”
“特殊血型很难匹配到，而且就算有也轮不到我的。”宁然淡然一笑，“其实我算很幸运的，白血病还能活到二十三岁，很多几岁就走了。”
夏至没有多话，白血病的具体情况他不清楚，只知道可以用骨髓移植的方式治疗，不然就是化疗缓解，他想宁然因病被困在医院里十五年，即便活到二十三岁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不错，至少你爸妈没有放弃你。”夏至安慰着宁然，殊不知宁然早已被亲生父母丢弃。
宁然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坦白从宽，更希望夏至能明白他的心意，“我四岁他们就丢下我了。”
“那你住院是谁付的医药费？”
“院长啊。”
“孤儿院？”
宁然点头，“孤儿院很多小孩儿都是因为生病、残疾被丢弃的，正常的小孩儿也都会很快被领养走，就算有人愿意领养我们这些生病的院长也不让。”
“为什么？”
“孤儿院都是被丢弃的小孩儿，院长说不会让我们被丢弃第二次。”宁然低下头，侧脸压在手臂上，“我们已经被亲生父母遗弃过一次了，即便向往也不会去奢求，我们唯一想要的只是不被第二次遗弃。或许真的会有很好的人愿意领养一个生了病的小孩儿，可是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能把那份爱心坚持下去？我们没有筹码去下这么一场赌注。”
宁然的话夏至能够理解，就如重生回来的他一样，对那场车祸依然无法释怀，甚至不觉得比前世轻松。
夏至抬手放在他的头顶，五指和掌心揉搓着他的短发，细软柔顺，他问宁然，“所以你昨晚求着我不要丢下你是这个意思？”
宁然疑惑的眨眼，努力回想了一下，实在没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就记得你送我回家，然后我在车上撞了一下，其他的......”
“都不记得了？”
宁然心虚的嗯了一声，把夏至放在他头顶的手拿下来握住，问他，“小至会丢下我吗？”
夏至对开宁然炽热的视线没有直面回答，反问宁然，“那你对我是亲人，还是别的喜欢？”
宁然抿唇不满，“这个问题我刚刚回答你了。”
“你的回答还不够确定。”夏至抽回手向后躺下，后脑勺枕着胳膊说：“你喜欢我，是亲情的寄托更多，在你潜意识里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会不自觉靠近我，依赖我，这不等于喜欢，至少不是我要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小至说的是那种喜欢。”宁然爬过来盘腿坐在他的身边，“我没有喜欢过谁，不知道那种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欢。我只知道，亲吻和触碰我只要小至，其他人不行。”
算是不错的表白吧，夏至满意的笑了一下，“以后离齐非远点。”
宁然乖顺的点头，对齐非还是有些怕，不用夏至说他也会避开齐非的，只是还有一个人夏至也不是那么喜欢，于是他问，“那辰哥呢？小至还会讨厌我和辰哥在一起吗？”
夏至不爽的啧了一声，不为别的，只是为宁然的那个形容词，什么叫在一起？
哪种在一起？！嗯？
宁然没觉得自己说错了，追问他，“小至？我可以继续跟辰哥一块儿吗？”
夏至做了个深呼吸把自己的不快压了下去，“可以，但不许在外过夜，任何人都不行。”
宁然点头看了看天空，指着漫天星辰问道，“那这个算在外过夜么？”
夏至给了他一个白眼，努力不发脾气友好回答，“有我在可以。”
“嗯！”宁然欢快的点头，小心翼翼的去牵夏至的衣服，又是担心又是期待的问，“小至，明天我们去捡很多很多贝壳好不好？”
夏至挑眉，所以他还忘了一点，宁然压根没来过海边，对海底同样抱有极大的兴趣，更关键的是宁然还只是游泳的初级学者。
“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买。”
宁然摇头，“我想自己找，很有意思的，等我学会潜水一定要去海底看一看。”宁然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已经开始向往海底世界了。
夏至无奈的叹气，上午差点被淹死的宁然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要去看海底世界？
夏至从裤兜里摸出宁然送给他的那块贝壳，语气嫌弃，“我怕你下去了上不了！”
宁然失落的低下头来，小声嘀咕道：“也是哦。”
“还想下水？”夏至又问他，都说被淹的人怕水，他可不觉得宁然这胆子还能再下水。
宁然犹豫的走到船尾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很容易想起他被拍进水里的画面，紧跟着就是呼吸艰难胸口也疼。
宁然果断跑开了，坐回夏至身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还想要贝壳？”
宁然犹豫的点头，他给夏至摸到了一个漂亮的，自己还没有呢。
夏至笑了一下，伸手把宁然扯了下来抱住，“唱歌生日歌。”
宁然没有拒绝，欢快的拍着手唱了起来，“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小至，祝你生日快乐~”
这个生日还算可以吧，有朋友有宁然，有蛋糕还有生日歌，吹灭蜡烛的瞬间夏至许下一个愿望，他衷心希望宁然不是宁然。
*
夏至把喝醉的宁然抱回床上，两杯果酒的量是真挺稀奇的。伸手撩开他额上的短发，宁然不止是易醉，每次喝醉体温都会跟着往上爬，体温差异巨大。
夏至瞧着他，嘟囔着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在脸颊边，蹭了两下觉得舒服便抱在怀里，还时不时的咂一下嘴。
时至今日夏至可以肯定眼前的宁然并非他恨的那个宁然，但同样的脸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他不想伤害宁然，感情上或是身体上，至少让他能够克制自己之前他不能再留在宁然身边。
良久后夏至看了看腕上的时间，俯身在宁然额上吻了吻，低声说：“再见。”
景少安在外面等了一阵了，见他出来也看了下时间，说：“六点的飞机还早，要不多陪他一阵？”
“不用了。”夏至递给他三张银行卡，“温昭和老二的，另一张给宁然。”
景少安默默收下，还是不能理解夏至的决定，他问：“你两现在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说要出国，还这么急！”
“我有我的理由。”
“你还是不相信他？”景少安不解，“老二跟了他很久，就算再有演技也不可能滴水不漏，宁然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喜欢他，他也挺喜欢你的，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你就不怕他在你走后喜欢上别人？木子辰还有那个齐非！你就一点不担心？”
夏至垂眸，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平静的解开衬衫的纽扣，“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
景少安指了指他的房间，“你要那些东西干嘛？”
“你会知道的。”夏至淡笑了一声，抬手按住景少安的肩膀交代道：“我不在的时候别只顾着你的兔子，帮我看着他。”
“所以为什么不是你自己看着他！还有！你走不跟他说一声真的好吗？他能哭你信不信！”
“我信。”夏至回头看了一眼，至少现在宁然一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