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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见,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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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于他而言,只有比黑暗更黑的黑暗。
他失去了爷爷。那个在他生命中对他意义最重大的人。
父母在国外经商,他从小跟着爷爷。爷爷是在外人面前是德高望重的国家级扬琴演奏家,在他身边就只是他的爷爷,愿意陪他胡闹,愿意陪他任性。
“小响,回去吧。”常常呆在他爷爷身边的保姆常姨蹲在他旁边。
他没有应答,一向精致的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一夜了。眼里的光也暗淡了下来。
“我们那里都说去世的人都再会变成星星守护着自己最亲的人呢。老爷子常常教导你,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照顾好了,而且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你呢。”常姨为他轻轻整理褶皱的西装,轻抚他的头发。
听了这些话,他站起来,他看到已和他不在一个世界的爷爷,眼眶又盈满了泪水。猛然转身离去,在离开时又回眸看了一眼他敬爱的爷爷,离去。
他想明白了,爷爷之所以不想让备战高考的他知道是怕他受影响,他也不能辜负爷爷的期望,更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回到家,父母都在客厅里坐着,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血缘上没有人比他们更和自己亲了,但是他却没什么话和他们说。
拖着一副皮囊回到自己的屋子,在镜子面前愣了许久。他几乎快要不认识这个镜子里的人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的这般模样。
凌乱的头发,发黑的眼眶,无神的眼睛,冒出头的胡茬,轻轻散开的领带……
这不是他,不是那个谁也看不出漏洞的方响。爷爷健在时,其他人就趁着爸爸妈妈在外经商不常回来,便暗地里就等着爷爷演奏时失误、身体出些毛病。如今爷爷驾鹤西去,其他人还不知要怎么看方家。他要让方家比以前更好,让爷爷看到方家回越来越好,让其他人看着方家不仅没有衰落而且更上一层。
简单收拾后,爸爸妈妈还和上楼前一样,一言不发。
“爸妈,我跟你们去J国。学校专业你们选,雅思我也会尽快考下来。但是我想高考成绩出来再走,我想给爷爷一个交代。“方响向来温柔的嗓音有些哑,许是心中的悲痛还并未缓过来。
方空倦和陈雪霎时间抬起头,眼神里都充满了震惊。他们在方响开始上小学的时候总是提起这件事。想要将爷爷和方响一起搬到国外。老爷子作为传统乐器的演奏家,思想也较为传统,不想离开故土,方响向来黏他爷爷,亦不同意,不论说什么也没用。
这时同意,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高考成绩和雅思成绩都出来了,考的很好,他不觉得意外。他对自己了解十分清楚。方空倦和陈雪让方响凭兴趣选,并不干扰。
八月下旬,带着爷爷留给他的扬琴,奔赴J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