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关系》小刀精

8、竞赛

　　尤嘉待了两天便有些想回去了，晚上偷偷给许恪发消息问能不能改签。
　　许恪还以为他怎么了，大半夜的一个电话打过来，尤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不敢不接，许恪开口第一句话就直截了当地问他：“玩够了？”
　　尤嘉一脸纠结地抿了抿嘴唇，不太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怕许恪觉得无语。
　　“到底怎么了？”许恪耐心地等了半分钟，“发生什么事了？”
　　尤嘉叹了口气，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开学了吧，我有个竞赛，所以...”
　　“哦，所以没心思玩了，只想学习是吗？”许恪问他。
　　尤嘉轻轻地“嗯”了一声。
　　许恪说：“好啊，你回来吧！”
　　尤嘉急忙问：“真的吗？我...”
　　“你自己去和你舅妈讲，我不会帮你的。”许恪直接打断他的话，断了他的后路。
　　话说完，许恪那边电话一挂，尤嘉耳边安静下来。

　　今年全市化学竞赛提前，尤嘉早上收到老师发来的消息，让他在假期里也学学习，为开学后的竞赛做准备。
　　连笔都没带来的尤嘉一脸懵，看完班群对这件事的讨论，尤嘉直接焦虑满格。
　　本次竞赛，班上共有五人参加，尤嘉可以不在意其他三个人，但不能不在意张星焱。
　　自从上次数学成绩丢了脸之后，尤嘉就再也没做过这么打脸的事。
　　但作为一位新时代优秀的高中生，没点“争强好胜”的品质是不行的。
　　即使不说出口，次次考试，尤嘉都在心里和张星焱暗暗较劲儿。
　　更何况，这次是仅次于数学，尤嘉第二有自信的学科...
　　数学比不过，化学总要比得过吧！
　　他倒不觉得短短的几天能提升几分，但就这么让他度过散漫的七天假期直接上考场，也不大能行。

　　但他才陪了舅妈和表哥两天的时间，好玩儿的地方大多都没去，就这么让他改签回家，他开不了这个口。
　　正在他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多下。
　　尤嘉此时正躺在床上苦恼，手机在手心里躺着，等震动停止的时候他觉得手心都被震麻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盏温馨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卧室一角。
　　尤嘉坐起来，低头看手机，等看到收到的消息时，他的腰杆不自觉地挺直，额前翘起一缕头发，在墙上投下一个俏皮的影子，然后影子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再一晃。

　　尤嘉直接一个语音拨了过去，在被接通之前，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安静的卧室里除了拨打语音的声音，还有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屏息等待，等手机那边响起张星焱的声音时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尤嘉？”张星焱问他，“怎么还没睡？”
　　尤嘉说：“你不是也没睡？”
　　话说完两人皆顿住了，尤嘉是觉得自己丢人，至于张星焱...可能觉得他好傻吧！
　　然后他听到张星焱很轻地笑了下，笑声转瞬即逝，还是被尤嘉准确地捕捉到了。
　　张星焱说：“我发你的文件看了吗？”
　　尤嘉：“看到了。”
　　“考试重点就看我整理给你的，然后做三套卷子练练手。”
　　“那你干嘛给我发十张卷子啊？”
　　“不是怕你不够做吗？”
　　尤嘉笑了两声，说：“你确定不是在内涵我吗？”
　　他舒服地躺在床上，连声音都变得懒洋洋的，几分钟前那个焦虑得睡不着的男生不知道去哪里了，尤嘉此时心情惬意，甚至还有点开心和高兴。
　　两人不过两天没说话，此时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尤嘉兴高采烈地和他讲在这两天表哥带他玩的地方，去见了哪些朋友，逛了哪些大学的校园，讲着讲着，尤嘉的语气变得缓慢，直至含糊不清。
　　听他说话的张星焱此时正待在自己房间，他戴着耳机坐在书桌前，耳朵里是尤嘉有些雀跃的声音，然后是带着倦意的软软的尾音。
　　张星焱问：“尤嘉，你要睡了吗？”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张星焱也就不再说了，他专心地听着尤嘉的呼吸声，像是静止了一般。
　　突然，尤嘉那边传来一阵翻动身子的声音，然后是一句呢喃：“要是你来就好了...”
　　通话戛然而止，张星焱看着语音被挂断的界面，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而后这种表情逐渐被藏不住的笑意替代。
　　他看着桌子上的卷子，卷子上数不尽的题目，竟然产生一种期待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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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阳柠特意为尤嘉列的计划实现了不到一半，尤嘉就要收拾东西回家了。
　　最后一天晚上，许阳柠还有些舍不得他，拿着枕头和被子过来和他一起睡。
　　洗漱完的尤嘉坐在书桌前，耳机里戴着耳机，认真地在写着什么，听到敲门声，又跑过去开了门，坐回去时不知道和谁说了一句：“我哥来找我，我先挂了，待会儿聊。”
　　许阳柠意外地挑了下眉毛，问：“秦楠？”
　　尤嘉说：“不是秦楠，我另外的朋友。”
　　“哎哟，隔着老远通电话，这是比秦楠还好的朋友？”许阳柠调侃他，“秦楠知道了得伤心死了。”
　　“哥...”尤嘉悄咪咪地翻了个白眼，“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谈恋爱了？”许阳柠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
　　尤嘉大惊，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表哥！你别胡说了行不行！？我哪里谈恋爱了啊？”
　　他瞪了一眼许阳柠，然后便不好意思再看他，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怎么连反驳都这么没底气呢？
　　许阳柠看着他好玩儿的反应，说：“我就是问问，你紧张什么啊？”
　　“我没紧张啊...”尤嘉拿着笔在卷子上写了个数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语气有多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谈恋爱也没关系啊，谁年轻的时候没谈过恋爱啊？”许阳柠大言不惭地说，“我又不是大哥，我只会支持你，不会反对你的，你放心吧！”
　　尤嘉小声反驳了句：“大哥也不会反对我吧！”
　　许阳柠应该没听到他说这句话，尤嘉慢悠悠地把视线挪到许阳柠身上时，对方正在看手机，刚才那寥寥几句就像是随口一说，但尤嘉就是这么不争气地被说动了。
　　晚上睡觉时，尤嘉一直想着许阳柠对他说的话。
　　于是就问他：“哥，如果我真的谈恋爱了，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黑漆漆的房间安静了三秒钟，突然尤嘉身上被一重物压住，许阳柠的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有几分猖狂，他说：“我就说吧，你果然是谈恋爱了，还给我玩儿这些虚的？嗯？真是讨打！”
　　尤嘉被吓一跳，他承受着许阳柠全身的重量，难受地去推他，大晚上的头疼欲裂，真后悔开了这个口。
　　“哥，我受不了你了，看在我快回家的份上，饶了我吧！”尤嘉艰难地把许阳柠从身上推下来。
　　两人闹了一会儿，许阳柠才正经起来，问他：“想谈恋爱了啊？”
　　尤嘉侧躺着身子，面对着许阳柠，说：“也不是。”
　　“那你想说什么啊？”许阳柠问他。
　　“哥，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尤嘉声音有点小，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即使没看到尤嘉此时的表情，许阳柠也能猜到他表弟此时可能害羞到脸红。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拿自己这纯情的表弟怎么办。
　　他说：“喜欢一个人很正常。”
　　尤嘉问他：“怎么区分这种喜欢和朋友之间的喜欢啊？”
　　许阳柠说：“这还不简单？你想和秦楠亲嘴儿吗？”
　　“呃...”尤嘉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神经病吗？”
　　“哈哈哈...”许阳柠不厚道地笑了两声，“秦楠何德何能啊，被我们这么吐槽。”
　　尤嘉也跟着笑了，然后许阳柠又说：“喜欢一个人，你会想和他牵手，拥抱，亲吻，一起逛超市，一起吃饭，做什么都想和他一起。”
　　他短暂地停顿了两秒，说：“你还有可能对他有冲动。”
　　“冲动？”尤嘉快速地在大脑里搜索这个词，意识到许阳柠在说什么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哥，说：“你怎么...”
　　许阳柠打断他，说：“我看你还是别谈恋爱了，要不然迟早一天会被别人卖了的。这么纯情，真不像我弟弟啊...”
　　尤嘉试探地问道：“哥，那你谈过吗？”
　　这句话实实在在戳到许阳柠的痛处，他的表情瞬间就垮了，连看不到他表情的尤嘉都能从他语气里听出不乐意，他说：“说你呢，怎么聊到我头上了？”
　　尤嘉不怕死地说：“我就是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睡觉吧！”许阳柠打死不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觉了。
　　尤嘉只好作罢，他猜到表哥谈过恋爱，而现在应该是失恋了，要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拉住他说个没完。
　　其实他也不是不懂，他就是想找个人聊聊。
　　他并不是太确定自己的心思，也不确定自己的反应，就这么自欺欺人地以为即使是性-冲动也只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