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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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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是汗了,明明是水。”柳青云下意识地去摸额头。
江天歌没有被柳青云的谎话给骗到,因为如果是水的话,不可能只有额头上有,而身上其他地方却一滴都没有。
他带着怀疑的目光,将柳青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视线最终顿在了柳青云沾了泥点的衣摆上。
那是昨晚柳青云一脚踩到溪水里面溅到的,柳青云一直都没注意到。
“师父晚上偷偷出去喝酒了?”江天歌小大人似的质问柳青云。
“哪有……”柳青云心虚笑着。
江天歌一眼就看出他笑容里的不自然,视线再移到禹秋身上,禹秋故意不看他。
这两人装得一个比一个假,江天歌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师父让他给你买酒,你答应教他法术对不对?”
柳青云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精明,再想骗他也难,只得默认了,含糊着还想做一点挽救,“喝了一点而已。”
江天歌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一气之下,不再听柳青云辩驳,嘴里念着咒语,化出缚仙带将柳青云的手给绑了。
“我是你师父!”柳青云内心无比凄凉,做师父做成他这样,世上恐怕也只有他。
“弟子知道,弟子不过是奉掌门之命行事。”江天歌突然恭敬起来。
“师父让你在我喝酒的时候绑我,我现在喝都喝完了,你绑我做什么?!”柳青云气得涨红了脸。
“惩罚。”江天歌淡定道。
“什么徒弟,一点都不听话,还是禹秋好啊。”柳青云故意说气话气他。
江天歌不为所动,只是无奈摇了个头,摊上这么个长不大的师父,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了。
柳青云和他赌气,闷声钻回自己的房间,江天歌跟上去,不料柳青云后腿一勾,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江天歌的鼻子几近贴在门上,真正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碰了一鼻子灰。
禹秋作为柳青云的共犯,担心江天歌会找他麻烦,一溜烟早跑了。
而一旁看戏的泪言见主角退场了,也只好笑呵呵地离开。
江天歌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才重新回到屋前,开始练功。
夜深时分,柳青云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紧绷的全身像是从海底捞上来的一样,浑身湿漉漉的。
“你离死期不远了。”柳青云闭着眼睛,但嘴里却像说梦话一样自言自语。
“你什么意思?”柳青云蹙眉问。
“因为你已经中毒了,你还不知道吗?你不想成仙就成魔吧,这不正如了你的意。”
“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
“什么爸爸?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影子而已。”
“我只是影子?”
“不,你就是我……不对,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不跟你说了,你抓紧时间渡你徒弟成仙吧,我要大结局了。”
“喂!你到底是谁?”柳青云大喊着,伸手想去抓住那一个自己,可那人化成了一缕烟从他手中消散。
“师父!你怎么了?”江天歌担心柳青云半夜又逃跑出去,人虽回到了自己在隔壁的房间,但两只耳朵一直为柳青云留着。
听到他突然大喊,江天歌立即就赶了过去。
(此处省略若干字)
这一夜,柳青云睡得很沉,而江天歌却一刻也没合眼。
柳青云一觉又睡到了日上三竿,难得昨晚睡得好,柳青云起床后,心情也格外畅快。
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他说……我中毒了。”柳青云走到门外,心里纳闷。
梦而已,没必要当真。
柳青云随即将之抛到脑后,他站在屋外环视了一圈,却不见江天歌的踪影。
他并不是想找江天歌,而只是奇怪平常总在自己面前晃悠的人今天怎么不见了。
大清早,做了亏心事落荒而逃的江天歌一口气跑到一条溪水旁,一头栽进水里,妄图让水淹没他那点羞耻心。
江天歌并不后悔他昨晚的所作所为,他只是顺从柳青云的意思,为他解暑,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给自己洗脑成功的江天歌,抹抹脸上的水,又是一条正直勇敢的好汉。
自以为没做亏心事的好汉随后去拜见了路掌门,而路掌门不到午时都不会露面,于是,江天歌便一直坐在会客的堂上干等着。
泉溪山以“秀”闻名,山上盘踞着如长龙一般的河流,河流上有各式各样的石桥。
不同于其他门派建筑的辉煌气派,泉奚山上尽是些低矮普通的房屋,就连他们这招待客人的大堂说起来也称不上为大堂,顶多就算个茅草多点的茅草屋。
“真是对不起,让江小兄弟久等了。”来人带着和煦的笑容从屋外走进来。
“石师兄言重了,我闲着也是闲着。”江天歌起身拱手行礼。
来人名叫石裴南,乃是兰午派掌门路旬昌的大徒弟。他中等身材,相貌还算端正,但要说五官中最突出的就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石裴南的眼神坚定而清明,好像透过那双眼睛,能直达他的内心深处。
他一身棕色外衣,步履匆匆,走到江天歌身前,“不知道江小兄弟找我们掌门有什么事?”石裴南说着,伸手示意江天歌坐下说话。
江天歌坐下道:“我想知道,那个匣子你们想到办法打开了没有,要是不行,我可以带回去,让我们掌门试试。”
“不瞒江小兄弟,那个匣子我们确实是束手无策。那匣子上有只眼睛,若想打开那匣子,势必就会让那只眼睛看到我们的容貌,我担心,那赵北罡看到我们的样子之后,会把矛头对准我们兰午派,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江天歌点头表示理解,那匣子上长了只凶煞非常的兽眼,有人在它眼前时,它还会随着那个人的移动而转到眼珠子,光看着就很骇人。
更何况,那眼珠子背后还有一个赵北罡在看着。
只要谁一靠近匣子,赵北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天歌能理解石裴南的顾虑,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七八天过去了,他们居然想不出任何办法对付那只眼睛。
“那眼睛不是可以蒙住吗?”江天歌很奇怪他们兰午派上下难道就想不到这个办法。
“江小兄弟有所不知,我对这些机巧的玩意儿有一点研究,这匣子没有锁眼,要打开恐怕还要从这只眼睛上做文章,它就好比是锁眼,你把它蒙上了,不就是把锁眼蒙上了嘛,你说说,把锁眼蒙上了还怎么开锁?”
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江天歌心里还是觉得他们做事畏首畏尾。
“石师兄要是没有办法,那我就带回少衿山了。”江天歌起身道。
石裴南不跟江天歌客气,跟着起身,“恭候你的好消息。”
“需不需要再和路掌门商量一番呢?”江天歌只当路旬昌是掌门,像这种大事还得由他决定才能说了算。
“不必,我们路掌门无暇顾及这等小事,我说了算数的。”
“小事?”江天歌身子一震,从三年前到现在,这些人就没有把人兽一事放在心上过,如今证据确凿,查明了幕后黑手,可这些人还是不当一回事。
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天歌朝他拱手,走了一步,忽记起来什么,又顿住问道:“不知道路掌门整天在忙些什么?”
石裴南坦然笑道:“没什么,就是一点爱好而已。”
看着石裴南的眼睛,江天歌不由得就信了他的话。
出于礼貌,江天歌没有再问,随后离去。
江天歌走后不久,大忙人路旬昌才现身,他也是得了通报,才赶过来见江天歌,倒没想到石裴南已经跟他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路旬昌也不问江天歌来找他所为何事,只乐得没事了,转而问石裴南,“裴南,那摄香水还有吗?我看雨柔的脸上新长了一根细纹,看来得加大剂量了。”
石裴南回道:“掌门,我派人再去买点回来便是,只是山上没有魔兽,我们还要去铸剑门讨吗?”
“当然要去,就说雨柔要,晁剑宗不会不给的。”路旬昌好像永远有干不完的事,说罢又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