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皇后那些年》月月桃花仙

8、第 8 章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预谋很久的伏击，周敦本身武功不低，又有武卫跟着，要想近身杀了他，并非易事，况且他因着身上的案子，也十分留意周围的人。

　　刺客扮作摊贩在他必经之路作埋伏，因着这名摊贩是熟面孔，所以周敦并没在意，不让其他人跟着，独自走到摊贩面前买吃的，正打算掏钱买他女儿爱吃的零嘴时，被对方一剑刺伤，剑上淬了毒。

　　双方都没有恋战，其他人去追刺客，周敦强撑着身子，前面就是住处，亲人近在咫尺，但自己永远也回不到他们身边了。

　　皇上派了人跟踪他，来人仔细看了伤口，正要叫人救治的时候，周敦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

　　李存烨交给刑部的人去查，让查出个所以然来再来回禀，否则不用来求见。皇上这个口谕让刑部的人很是伤脑经，此事涉及蔡家，一个弄不好就容易成为权利倾轧的中心，也怕事情没办好，倒成了他人的棋子。

　　蔡寄玉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李存烨来找，她心里徒然生出像是存了事没办完的焦虑感，忍不住让倚春去请皇上一同来用膳，正好把事给说明白了。

　　倚春走了之后，桂嬷嬷进来了，手上是一叠名册，都是宫里到了年纪要放出宫地宫女太监的名字。

　　蔡寄玉从头翻着看，指腹从一个个名字上划过，感叹道：“怎的这么多？”
　　桂嬷嬷笑道：“跟实际要离开的有出入，因为这些人要出去，还得父母家人前来领人，若是捎了信没人来只能等着了，若是捎了信也没有人来的，怕是外头的家人已经没了，那这些宫女太监只得待在宫里。”

　　又从桂嬷嬷口中得知，上了年纪的宫女太监大多数都被分到了更加繁杂劳务多的地方，到时候想出去也出去不了，直到什么都做不了才会被人送出宫，到那时候也都清楚日子恐怕更加不好过。

　　“他们不想自己出去找事做吗？外面也没有亲戚朋友可投靠的？”

　　桂嬷嬷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后心肠再好不过了，又是头一回处理这样的事，难免会忍不住多问几句。

　　“打小就被父母亲人送进宫的，当初能狠的下心把孩子撇开，如今也能厚着脸皮不来，这都是有的，当然也有人家觉得宫里比宫外好，所以被家里人劝留下的。”

　　蔡寄玉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今年她只作了一个小小的改变，让不愿离宫的宫女太监自己选择服役的部门，当然只能去可供选择的几个地方，然后待遇也尽量透明化，简单来说就是以在宫里服役的年限为衡量，尽量给“老人”优待。

　　不用让离开原来工作岗位的“老人”转身又得重新接受新人苛刻的培训。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却让皇后头一次收到了无数宫女太监们的喜爱，但也有人私下说皇后这是收揽人心，不管怎么说，皇后对宫女太监们的福利政策没遇到丝毫阻碍，有条不紊的进行了下去。

　　高公公听着小徒弟打听来的消息，发出嗤笑声。

　　“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合着有主子操心他们反倒是错了？一群白眼狼。”
　　小徒弟继续给师傅捶背，听着师傅的话，忍不住道：“您说皇后娘娘怪不怪，自己宫里想要上位的宫女还没弄明白呢，这会操心起退下去的宫女太监，您说这叫什么事呀？”

　　高公公冷着脸回头看他：“主子的一片好心，没得让你们这些人弄恶心了，时间久了就知道能自己个儿选择去哪里，选择跟什么人待一处，可是一件难得的事。”

　　说完便起身出去了，留下小徒弟一人在房里琢磨师傅的话。

　　蔡寄玉一直挺理解李存烨对工作的执念，所以很多时候都给了他便利，便利到想给他脚上套个环绑在勤政殿，这样就不会半夜来扰自己清梦了。

　　刚许愿今天能睡个安稳觉，半夜李存烨又准时来了。

　　夜深人静，蔡寄玉转过身直勾勾看着暗中忙碌的身影，幸好烛光微亮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怕他摆脸色瞧，蔡寄玉忍着真实情绪，一字一句地说：“皇上，您能早些休息吗？身体才是根本，若是身子折腾坏了，就谈不上豪情壮志去实现理想抱负，况且哪个人能这么长时间的处于精神紧绷状态呢？”

　　李存烨动作停顿了下，又继续脱下外衣，然后整理衣服床帘，一言不发的睡在蔡寄玉身边。

　　蔡寄玉看他不作声，不自觉得更加胆大。

　　“别动！朕累了……”

　　蔡寄玉这回真笑了，对着他道：“还以为您是铁人，不喊疼不喊累。”

　　李存烨问：“谁是铁人？”

　　蔡寄玉胡乱解释道：“就是一个比喻。”

　　李存烨嗯了一声，也转过身，这下子两人面对面。

　　有难言的情绪渐渐上来，蔡寄玉只好收心压住它。刚才还看不清他面孔的蔡寄玉，此时却看的很清晰。

　　良久，蔡寄玉以为他默认两人继续睡的时候，李存烨突然开口道：“你总是同朕置一些莫名的气。”

　　蔡寄玉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呼吸都放轻了，不生怕打扰他继续说话。

　　“其他女人有的东西你有，其他女人没有的你也有，朕给你的未必给了其他人，为什么总是不满足，总是……若即若离？”

　　这是蔡寄玉认识李存烨以来，他说的最直接的一段话，直接到蔡寄玉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见对方一副认真的脸，蔡寄玉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手心冒了汗，深吸一口气正待说什么的时候，李存烨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继续听他说。

　　“若是以后咱们的孩子争气，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朕都会处处想着他们，不教他们受一点委屈。”

　　这哪跟哪啊，您思维不要跳脱的这么厉害，我的脑子跟不上！

　　另一方面，蔡寄玉心情也很复杂，她如今比不得刚进宫时候的天真，她当初也以为皇上嘛，说的话肯定一言九鼎，至少不会轻易食言，可时间久了也明白皇上也是食五谷杂粮的人，难不成他食言了，天能劈下一道雷打他？还是自己跑到他面前去讨公道？

　　蔡寄玉：“皇上，臣妾信你，只是有很时候都有始料未及的情况出现，我们……”

　　“以后便瞧好吧。”李存烨打断她说话。

　　蔡寄玉有些习惯他的行为方式了，那就走着瞧吧。
　　他寝衣总是有淡淡的龙延香，蔡寄玉闻着睡不着，想着白天一定吩咐下去，不要给寝衣熏香了，再淡的香都不行。

　　她心里数着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

　　蔡恒被刑部的人带走问话，一夜未归。
　　蔡父在家里急得团团转，他只有一儿一女，本以为这辈子就简单的过，没成想女儿成了皇后，一下子他们蔡家成了京城里最令人瞩目的人家之一。

　　一时间媒人也快踏破了蔡家的门槛，只为求的蔡恒这个佳婿。

　　蔡夫人擦了眼泪就要请牌子去进宫找女儿，让下人赶紧备好马车现在就要走。

　　蔡父拦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候谁给你开城门？胡闹也得有个限度，还以为蔡家不够热闹，非得闹个满城风雨你才甘心！你去找女儿，你的女儿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你去求她就是在逼她？”

　　几十年的夫妻，到底不忍这时候苛责她，只好又宽慰道：“想来只是问话罢了，只怕恒儿卷入了什么案子，所以才这时候带人走。”

　　蔡夫人心里稍安，也不说此刻去找女儿的话了，只把全部希望放在丈夫身上。

　　两人重新坐下来，蔡夫人忍不住道：“你可知道他最近都忙着什么？”

　　蔡父心里也琢磨着儿子牵扯进了哪个案子，听见夫人问话，也不想让她过多的担心，只好瞒着她：“儿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交际，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时时跟在他身后，我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同你一样抓瞎了。”

　　蔡夫人心里落了空，眼泪再也没控制的了。

　　“好好的闺女送进宫，要想见个面也难，知道她过的好没人给她气受也就罢了，身边的恒儿本就不是当官的料，非得安排他去摊浑水，也不知道你这个当父亲的是什么想法。”

　　蔡父听了心里也不好受，直言道：“隔墙有耳，你也不怕因言获罪！女儿能平安无事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你我都知道咱们内里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可你女儿还是稳坐后宫，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咱们不要给女儿找事就是她最大的助力了。”

　　蔡夫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有这份造化是她的福分，我自然为她高兴，可儿子呢？我实在不忍心，你先去同僚那里打听打听，总不能坐以待毙！”

　　蔡父点了点头，说：“这个我自然知晓，这么晚了就先去睡吧，等明天我再去打听打听。你这几日也不要想着去宫里，女儿能把皇后的位置稳稳的坐着，咱们就多了一层保障。”

　　蔡夫人连连点头：“我自然都听你的。”

　　说完有些遗憾道：“只可惜前段时间没去宫里，后宫妃嫔有了孩子，女儿心里只怕有些着急，这时候最需要母亲的开解了。”

　　蔡父被她的话逗笑：“这孩子心大的很，哪里能和自己过不去？你就放宽点心吧，等过几天再去看女儿，也省的你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