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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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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直接回了宝华宫,李存烨稍作休息之后打算去勤政殿,方便直接早朝。
蔡寄玉听到他的打算之后,心里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佩服之下,也让人给他端了一碗安神汤,让他能有一个好觉,不至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朝。
李存烨看着宫女为皇后包扎伤口,伤口处渗着血尤为刺眼,他顿了顿,说:“不要碰生水和动旁的东西,以防伤口感染,这几日免了其他人的请安吧,只专心在宝华宫里待着即可。”
蔡寄玉正专心听他说话,只不过倚夏涂药的时候还是刺激到了伤口,手一痛,下意识发出嘶的喊疼声。
她率先让惶恐的倚夏继续涂药,然后对李存烨有些讨好的笑笑,眉眼有些犹豫的看向李存烨。
李存烨:“皇后宫里的人,朕是不敢动,免得你还要找朕哭。”
倚夏把头低着,手上更加小心。
蔡寄玉听后就不说话了,想起往事只当作没听见。
过了会,蔡寄玉说道:“这点小伤就没让太医过来,臣妾反倒担心其他人的反应,毕竟这回是臣妾想的简单了,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出个宫都这样危险。”
李存烨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无须多虑,外面吵个天翻地覆,你我皱皱眉又有谁敢放肆?”
蔡寄玉看他利落的转身,犹豫要不要强行留他下来,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有正当理由让他作陪。
她及时喊住李存烨:“皇上,天色已晚,今日就歇在这里吧!”
李存烨脚步一顿,反应似乎比平常还要慢,他踱步上前,仔细再查看了蔡寄玉的伤势,说:“不必了,朕明日再过来,你早点歇吧。”
等他走了之后蔡寄玉才后知后觉,刚才李存烨说的这么好,是因为没人敢在他面前胡咧咧,但后宫女人这么多,软刀子又不是甩到李存烨身上,他自然把话说的如此轻松。
蔡寄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痛感渐渐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纱布的消毒程序做的不好,蔡寄玉觉得伤口还有些痒。
她叹了口气,倚夏手上的动作更加轻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主子受痛。
桂嬷嬷进来了,自从上次蔡寄玉警告她之后,她在做事上更加有分寸了些,这回进来也只稍稍过问几句,然后就有条不紊的吩咐下面的人收紧嘴巴,不该说的不要说。
“不早了,嬷嬷回去歇着吧,这里有事就交给倚春他们。”
“奴婢多谢娘娘体谅,只是奴婢不见娘娘歇下,心里总归挂念睡不下。”
“我身边总少不了嬷嬷提点,我记得刚来宝华宫的时候,你就守在这里了,实在助我良多。”
桂嬷嬷知道皇后不是突然兴起说这类的话,以前她听着心里也会受用,但现在却不敢在皇后面前太过随意。
“娘娘言重了,这些都是做奴才的本分,奴婢是一心一意伺候主子。”
蔡寄玉笑笑不说话,开口让她回去歇着了。
第二日,蔡寄玉早早起来迎接新的一天,概因她知道会有人前来打探消息。再说了,他们昨晚回来也没有藏着掖着,李存烨见她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偏偏跟她作对一样非要闹出大动静来。
可周围空荡荡的,居然没有人前来宝华宫,这倒是稀奇,蔡寄玉忍住好奇心,转身回去补觉。
躺在床上冥想,事到临头反而一点也不紧张,反正前面有李存烨顶着,要想怎么着她,先去找李存烨吧!
“娘娘,奴婢为您按按脸。”
倚容进来后,见皇后已经躺下了但眼睛睁着没睡着,按着娘娘以前的习惯,于是开口说道。
蔡寄玉嗯了一声,静谧的房间里,她的脚步声就算再轻,发出的声音也能让蔡寄玉很清楚的辨别她的位置。
“娘娘,奴婢手上的力道会轻一些,这样方便您入睡。”倚容轻声说道。
蔡寄玉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她。
倚容小的时候没有吃过苦,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家道中落自己进了皇宫当了宫女,也被当做奇货可居似的养着。
她的一双手当得起指若柔荑这样的描述,她的美不仅仅只凸显在表面,她的身世她的抱负和气质都让人想要一窥究竟。
不服输但又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可怜人,一切的遭遇让她更显得我见犹怜。
蔡寄玉对她有两个打算,大致是两个极端。
让她成为皇帝的宠妃为自己所用,放她出宫许人成为普通妇人。
蔡寄玉总是在两种选择上摇摆不定。
倚容见皇后似乎睡着了,便停下来揉了揉自己膝盖,起身就要出去。
这时蔡寄玉开口道:“今年皇上那里又添了许多新臣,都是凭借本事考进来的,皇上颇为看中。你的父亲虽然连累了你,可他到底只是先皇的臣子,咱们的皇上看中的都是新秀,若是你想要换一种活法,我自当满足你。”
见她呆愣住,蔡寄玉继续道:“宝华宫一直跟着我的几个大宫女,我自然要安排好去处,想要出宫的,我不会强留,不仅不会强留,我还会给她一个体面,到底是主仆一场。”
倚容有些不敢置信,但看皇后的神情又是再认真不过,这让倚容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她知道娘娘说的是真话,能容下她这么久,倚容心里既侥幸又感激。
主子亲自掌眼奴婢的亲事,是给了奴才天大的殊荣,此时必定要三叩九拜的谢恩。
可倚容犹豫了,她不甘心放弃。
……
李存烨在朝堂上公布了遇袭这一事件,一时间,帝后贪玩贸然出宫之事倒让人忽略了。
仔细看皇上的额头还有伤痕,只怕伤的不止如此。帝后年轻,贪恋宫外的新鲜事,瞒着所有人出去一趟,现在却被所有人以这种方式知道了,皇上的马后炮大家不敢点,只纷纷要求一定要找到行刺之人。
所以,李存烨下了一道圣旨,这道捉拿贼人归案的旨意无人反对。
李存烨都摆在阳光下讨论了,蔡寄玉确实没理由藏着掖着。
紧接着一群人把宝华宫围得水泄不通,桂嬷嬷说了皇后娘娘需要休息,诸位不能多待,这话一出口,位份高的进去了,低位份的人自觉退下了。
眼前的几人素来有规有矩,说话都有条理,让人挑不出错处来,不像蔡寄玉想象的样子,看时候差不多了就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手撑着额头一副难受的模样。
桂嬷嬷上来就要请诸位回去,其他人见状不等她开口纷纷告辞,不敢多停留打扰皇后休息。
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蔡寄玉也不关心,到了这一步她其实也决定不了什么。
比起李存烨,更显得蔡寄玉被这次的出宫吓破了胆,导致她至今都缩在宝华宫不敢出去,倚春有了证据是哪个宫里的人在妄议,禀报给皇后的时候,不见皇后作何打算。
直到第二日,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位嚼舌根的妃子好一通教训,皇后亮出了靶子,其他人自然也是跟着一顿奚落。
蔡寄玉看着她苍白着脸,似乎要晕倒的模样,心里烦躁的很,又让人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寝宫,还特意让太医过去了一趟。
接下来李存烨明目张胆的偏爱,蔡寄玉并没有感到自己坚不可摧的位置,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李存烨自然也看的明白。
李存烨嘲笑道:“自己的剑还没出鞘,反倒操心起别人,朕当初不让你滥用皇后的权力,不是让你漠视它。”
两个人不欢而散,蔡寄玉困在自己的健存的三观中,听不进他的话。
……
上次给倚容放出要给她找亲事的消息后,蔡寄玉就把她晾在一边了,身边也不再让她近身,这让倚秋得意了好一阵。
倚秋在外院碰见她,愣是当做没这一号人似的,像只孔雀一样从她身边走过。
“倚秋姐姐,你说会不会是她贪心不足,让娘娘彻底厌恶,这才把她赶出来了?”
倚秋笑得有些狡黠,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就不让她服侍了,想她是本分事一件都做不好,还喜欢动歪心思吧!”
说完施施然走了,也不在意自己的话是否扫射到了身边的人,留在原地的小宫女脸上有些不自然,觉得倚容话里藏着话,但又不能给自己辩解什么,朝着倚容哼了一声后,赶紧追了上去。
蔡寄玉刻意不去打听李存烨都抓了哪些人,但还是有消息进了她的耳朵。
当初凡是遇到过和说上话的,都是抓的抓,审问的审问,由于是专人负责这个案子,连刑部都单独划分出一处院子当做牢房给陈大人用来审问。
蔡寄玉总觉得这样大海捞鱼式的抓捕难度系数太大了,之前还抱着希望能抓到人,现在又担心有人会不会为了破案制造出冤假错案。
因此,蔡寄玉对负责此案的主审倒是多留意了一番。
陈肃在刑部呆了十来年,从当年的嫩头青到现在沧桑到能当人爷爷的样子,倒不是说刑部有多难熬,只是他是个实干行的,事事都要落实到位,可想而知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这次涉及到皇帝的案子,头上的几位大人纷纷举荐了他,圣旨下来的时候,他失语了,木头桩子似的没有跪下接旨,不过传旨的公公没有怪罪下来,好声好气的提醒他,陈肃这才反应过来。
连着几天,他都歇在了临时住所,同时这里也是审问嫌疑人的地方,没办法问的人多了,需要分流……
那天参会的人那么多,一个个的审问实在太折磨人,毕竟连贩夫走卒也没有放过,老百姓诚惶诚恐的进来,出去的时候每人都如释重负。
陈肃好不容易找出点有用的线索来,但都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