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皇后那些年》月月桃花仙

15、第 15 章

　　倚容跟倚秋每人打了二十板子，然后又各罚俸三个月，另外和她们同屋住的两人也罚俸一个月，蔡寄玉就将此事轻轻揭了过去。

　　对外的原因是两人因为寻找掉落的贴身荷包，不小心一齐掉入了荷花池，惊扰了旁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特意让他们长个记性才打板子罚俸的。

　　这话说出去没几个人信，倚容身为宝华宫最貌美的大宫女，给外界的感觉就是皇后为了笼络住皇上，特意为他准备的，这样的预备主子，谁敢给她脸色看？大半夜的出去找荷包？怎么不说是和哪个小太监幽会呢！

　　另一个当事人倚秋倒没人提起，宫女太监们的目光都在倚容身上，对倚秋这样名副其实的宫女没放在心上。

　　倚春伺候完娘娘睡下之后，就回了自己屋子。

　　进去就看到倚夏和倚秋的面前装了一盘酱牛肉和一叠花生米，旁边有一壶桂花酒，两个人已经自斟自饮了，倚春赶紧上前抢过酒杯，放到桌子的另一边，让他们够不着。

　　倚春气道：“身上还没好利索，就惦记着偷喝，明儿我回了娘娘，再给你几板子让你长长记性！”

　　倚夏嘴里好姐姐喊着，把她拉着坐了下来。
　　倚夏：“小声些，倚冬在后面刚睡下，不然她醒了，保不齐吵着要喝酒划拳呢！”

　　话毕，脑海里都是倚冬的憨相，引的三人纷纷笑出了声。

　　倚春在四人当中最年长，平时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他们，更不用说他们都是她亲自带出来的，心里也把他们都当成亲妹妹看待，他们各自都有长处，缺点也都有一些。

　　若不是碰上皇后这么好的主子，她们身上这些缺点，足够让他们在宫里狠狠地栽一个大跟头，但他们一出来就分在了宝华宫，且都入了皇后的眼，这么高的起点，难免放纵了自己，看着他们心里没成算的样子，倚春也后怕会再出现更棘手的问题。

　　倚夏倒还好，只是倚秋和倚冬怎么都莽莽的，让人头疼。

　　倚春：“这几天你就待在自己屋里，没事少来这边，平常也没见你过来，怎么只要跟人挠了架就跑来这边？瞧你这出息。”

　　倚夏嘿嘿笑了：“春姐姐说的是，怎么倚容那丫头能沉住气，可以独自待在房里，你偏不行呢？莫非真的怂着我们给你出气不成？那你可打错算盘了。”

　　倚秋有些急了：“不是让你们替我出气，只是这回闯的祸有些大，心里总是不安，我跟倚容这事已经过去了，只是怕娘娘那边……”

　　倚春明天还要当值，娘娘鼻子灵，就怕一晚上过去，身上的酒味不会散，于是她把酒瓶盖严实放到一边。

　　“现在知道后果了？怎么当时不多想想。”

　　倚秋用手指扣着桌面刻印的图纹，低头不语。

　　良久，才小声说：“是我一时冲动了。”
　　倚春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倚容是自作聪明，把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你以为就只有你看的清吗？主子们是什么打算难道还要告诉我们这些奴才吗？咱们只要当好差事就可以了。”

　　倚秋点了点头，答应凡事都不能冲动，还要顾念后果，倚春看她真的受到教训，也没有多说，接着就让他们各自回去了。

　　………

　　蔡寄玉瞅着两人关系有所回暖，开始琢磨李存烨之前说过的话，扣着字眼认真思考。

　　她记得自己当时嘴硬拒绝了，可没过两天心里又老是惦记，只好学人仰卧起坐，权当没那回事，届时有出游的机会，她还是会冲在前头。

　　李存烨就算心里怎么看不起她，也不会语言攻击，这点蔡寄玉懂。

　　蔡寄玉最害怕他的是什么？是语言上的攻击和行动上的打击，幸好，这两样武器，李存烨都不轻易拿出来使用。

　　既然人家有机会有能力带自己出去游山玩水，又不用承担什么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蔡寄玉慰问皇上的次数勤快了不少，见面三分笑变成了十分，蔡寄玉服软的心甘情愿，因为她觉得此刻服软也不算什么。

　　李存烨受用的很，连着几天都按时回宝华宫蹭吃蹭喝，蔡寄玉也不再假模假样让他去别人那里，已经想好找个合适机会再提出游的事。

　　高公公也盼望着皇后娘娘能多来几回，原因嘛，自然是皇上看到娘娘心情也变好了，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每天跟过年一样，时不时能得到主子们的赏，这让他脸上的笑纹都深了不少。

　　蔡寄玉打了一个哈欠，手里磨墨的动作越来越慢，看着李存烨还在奋笔疾书，后悔自己逞能留下来陪他，外头已经掌灯了，他还不见歇息。

　　就该在第一次让她回去歇息的时候，果断答应，而不是矫情的等他重复第二次。

　　“在想什么？”李存烨开口问道。

　　蔡寄玉下意识要福身行礼后作答，待看到他还在低头书写，于是省了行礼。

　　蔡寄玉：“臣妾困了，在想皇上什么时候能歇息，好一起回宝华宫。”

　　这话直白的令李存烨汗颜，自己也算是操心国事，皇后却只惦记着睡觉？

　　李存烨有心想要逗弄她，于是道：“你自己回去就是，也替朕探探情况，看今日是否能留在你寝宫不被人惊着。”

　　蔡寄玉知道前面是个坑，于是偏不如他的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李存烨抬头看她，她也只管笑。

　　李存烨哼笑一声，把毛笔悬挂在笔帘上，站起来抻抻腰，示意可以走了。
　　高公公赶紧给皇后递上一件薄披风，在看到皇后不善的目光后，赶紧缩回了脖子，乖乖的亲自给皇上披上。

　　一群人簇拥着他俩乘坐的辇舆，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宝华宫。

　　宝华宫值夜的宫人纷纷朝着两人跪下请安，声音软绵和煦，让蔡寄玉没来由的精神振奋了些，坐在辇舆时的昏昏欲睡，这会已经烟消云散了。

　　“刚才还困来着，这会就抖擞着精神，你知道欺君之罪吗？”

　　蔡寄玉知道在卧房里，李存烨开玩笑居多，于是说道：“刚才是刚才，怎么能和现在比较。”

　　李存烨：“皇后的嘴里向来没有准话。”

　　这时倚春带着宫人进来了，两人不再交谈，分别跟着宫人进去洗漱。倚冬则留下来重新铺床点香，之后便规矩的退下了。

　　…………

　　同床共枕下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大多是蔡寄玉在一旁附和。

　　这边李存烨让她说说后宫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蔡寄玉毫不客气的说宫里的其他妃嫔缠着她要见你，她没法子，总不能把你给卖了，只能敷衍过去，导致外面盛传皇后善妒，这让她颇为气恼。

　　感觉就是自己长时间维持的人设一下子被打碎，露出了截然不同的面目。

　　…………

　　黑暗里蔡寄玉没有看到李存烨上扬的嘴角，只管着自己说个痛快。

　　李存烨不恼身边人的试探，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听她说话。

　　看她卖力表演许久，终于在最后如了她的意。

　　“委屈皇后了，待中秋时，朕会亲自补偿你，至于旁人，还管不到朕的身上。”

　　蔡寄玉意会了他的意思，到时候有其他的妃嫔找她要人，她就推，推不掉让人去请皇上，到时候得到劈头盖脸一顿骂的人可不是自己。

　　“中秋，是和大家一起过吗？”蔡寄玉隐约觉得里头有事。

　　见他不再回答，小心碰了碰他的手，也不见他握住自己，知道他已经睡了，于是掖了掖被角，带着对中秋的憧憬，沉沉睡去。

　　…………

　　第二日，静妃带着大公主来给皇后请安。

　　大公主取名李淑凝，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朝她行礼的姿势在最严的嬷嬷眼里，都是极标准了，蔡寄玉说实话，她比不上这个小丫头。

　　只是这孩子有些胆小内向，到了宝华宫十分拘束，蔡寄玉甚至不忍多看她一眼，就怕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模样。

　　“本不该打搅皇后的，只是臣妾心里实在不安，臣妾娘亲年迈，病了之后，困在榻上动弹不得，做女儿的实在不忍心，只求皇后娘娘恩准臣妾送去医药，以全臣妾的孝心。”

　　要出宫去看，蔡寄玉做不了主，但只是送去药材之类的，却没问题。

　　蔡寄玉：“本宫知道你的难处，会尽力成全你，就算看在你多年照顾大公主的份上，也该成全你的一片孝心。”

　　大公主显然没料到皇后跟静妃的谈话会涉及到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抬头看向皇后。

　　她适时站出来道：“静母妃待儿臣好，儿臣不忍看到静母妃难过，所以恳请母后开恩，让人送去医药，让静母妃能及时知晓程夫人的病情。”

　　还是头一回听见她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心里也猜到这是静妃的意思，蔡寄玉体谅她在静妃宫里生活，也不再多问，就答应了让太医院亲自去给程夫人问诊。

　　至于说让静妃能及时知晓她娘亲的病情，这似乎操作起来没那么简单，蔡寄玉没理会这里面的含义，找了个理由，送他们出去了。

　　“倚春，你一向聪慧，就让你去皇上那里，将本宫和静妃的话转告给皇上，看他如何说。”

　　倚春有些犹豫：“娘娘，您送去药材也是对下面人的恩赏，这合乎规矩。”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请示皇上，她自己能做主。

　　蔡寄玉：“本宫自有打算，你直接去就是。”

　　倚春红了脸，赶紧请罪。

　　蔡寄玉不想看她，直接示意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