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有个棒棒糖》月七归

14、购物

　　终究是错付了。

　　卡塞尔把石化肥猪从筐子里拿出来，轻轻放在地上，石化肥猪接连放了好几个小屁屁后，身子从屁股开始逐渐发生变化，慢慢地变成粉透透的原来样子，直至猪头。

　　几声屁，仿若头领般的召唤。

　　顿时，整个草地上的肥猪全都“嘣”出几声屁，耳边，群猪屁哄，稍稍有那么点震耳欲聋。

　　斯旦儿被屁震出蘑菇屋，站在那，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说它们怎么很久没动静，然后又突然间一起闹出动静？原来猪王被你偷走了。”

　　钱思年不好意思，有点难为情：“嘿嘿，是拿。”

　　袋子里装的零食，是送给雪毛兔的，介于斯旦儿没有嘴巴，把它排除在外。

　　就连雪雪抱着零食在草地上咔咔吃，斯旦儿那垂涎欲滴的眼神，钱思年也选择无视。

　　保温杯里的水，是钱思年自备的，反正她请了假，不着急回地球，肥猪恢复正常，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日头冒出星云小村，晨明到来。

　　雪雪正吃着零食，忽然抱头痛哭：“呜呜……我失职了。”

　　钱思年走过去安慰它，躲在它身旁：“你没有失职，她已经不在那么多年，你还能坚持向她在的时候那样晨起入村，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她知道，一定很开心的。”

　　“是吗？”雪雪黑黝黝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小爪子里还拿着一片土豆味薯片。

　　钱思年点头：“当然了，你是星云里唯一的雪毛兔，你忍受着孤独依然坚持雪毛兔身上的职责，我相信，如果你们圣女回来，你一定会是她身边最喜爱的灵宠。”

　　钱思年握紧拳头，给它打气，“其实，你可以放松，不用这么循规蹈矩，只要能等到她回来就好，就算她回不来，你也尽力了，也是最称职的护法雪毛兔。”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雪雪歪歪脑袋，眼中渐渐有了光，仿佛看到星云流光就在它的眼前。

　　“心心念念要回去，这么快回来，不单单只是猪的原因吧。”卡塞尔望着她笑问。

　　钱思年从雪毛兔身边站起来，回身和卡塞尔四目相对：“你说的对，回去以后的状态，是我从不敢想象的，我该怎么办？难道以后的生活就这么奇奇怪怪了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说回去我会后悔。”

　　她的生活已经乱了，束手无策。

　　“那你就留在星云小村。”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身有牵挂怎么可能？看她沉默不言，卡塞尔笑了笑，接着说道：“开启时空场的通行牌已经给你了，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钱思年叹了口气：“没有那么简单，我上面还有养育我的父母，根本不可能离开地球，我只关心，我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以前，还有，地球上还有另外一个我吗？还是我现在只是灵魂出窍，我都搞不明白了。”

　　“也算灵魂出窍，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地球上你的家人和朋友，你仍然在。”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你会信吗？很多事，只有让你亲眼看到才不需要解释。”

　　话音刚落，天空中又一声雷响，钱思年抬头看了看天，雪白的云扑满晴空，暖阳高照和风日丽，半点乌云都没有。

　　钱思年没听到他的回答，朝他看过去，见他眉眼低低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云暖黄的晨光照在他削瘦的脸庞，睫毛很长根根分明，鼻梁高挺，近乎完美的唇形，俊雅的不像话。

　　“没关系，我钱思年一定会撑过去的，就像初次来到星云小村，还记得吗？我也不适应，可当熟悉了这里，回地球又不习惯了，我相信只是过渡，会慢慢改善的，我的灵魂一定可以回去。”

　　他抬起头笑了笑，点个头，“会的。”

　　钱思年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来邀请你的，谢谢你把我送出星云小村，走的时候，都忘了对你表示谢意，想邀请你去我们地球做客，你同意吗？”

　　他还没张口，斯旦儿和雪雪已迫不及待：“我要去我要去……”

　　看了眼欢呼雀跃的两个小家伙，钱思年目光再次挪到卡塞尔身上，期待他的同意：“可以吗？既然认识了我们就是朋友，我会严守秘密，绝不会告诉别人你们是谁，我保证！”

　　日光上了云朵的船，缓缓荡过他们倾斜在地上高挑的身影。

　　“嗯。”

　　————

　　租的房子，位置在市区中心，是一栋老学区楼，之所以选择在这，除了离学校近，价格也相当实惠。

　　如果早起，穿过学区楼大院，南门就是早市，吃点油条喝碗豆腐脑，很是方便。

　　钱思年美术专业毕业后，应聘到所在学校任职，这一晃，快两年过去了，前段时间，碰到过大学时的老师，问她要不要进他朋友的工作室，钱思年在考虑还未答复。

　　时间正逢中午。

　　天气阴沉沉的，高枝儿上的叶子一动不动，空气闷热的令人烦躁。

　　就连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也只是面色淡淡的交谈，不见过多表情，自己萎靡不振，看谁也是这番状态。

　　来时，钱思年怀里抱了许多用云朵捏成的小动物，还和卡塞尔去河里抓了一条泡泡鱼，钱思年想养一条，可她怕会和肥猪一样的结果。

　　卡塞尔说：“放心，有我。”

　　她相信。

　　有他在身边，她的泡泡鱼和肥猪都能正常生活在她的出租房里，就这样，卡塞尔驾驶星舰，载着钱思年和斯旦儿还有雪雪，一条泡泡鱼，外加钱思年怀里那些云朵捏的小动物，到了地球，她所在的城市上空。

　　星舰门徐徐打开，她们通过搭上窗台的走梯直接进入房中，星舰离去后，钱思年张开臂膀，把怀里东西放飞，看着它们一个个漂浮到空中，融入天空遨游的云彩。

　　楼下市民照常走过，对这神奇的一幕幕视若无睹。

　　钱思年拉着卡塞尔走进大型超市，准备带他买点吃的，到处逛逛，纵使他们白雀子民从不进人类食物，礼节不能缺，而储物柜里，放着关机闭嘴的斯旦儿和假扮玩偶的雪雪。

　　“太闷了，我不要关在这。”

　　整个过程，钱思年不断向他介绍着展柜上的物品，他也格外留意所有看到的，遇到不懂的，会主动询问钱思年。

　　超市里的男男女女老头老太，目光纷纷往他身上落。也难怪，他太引人注目了，必须得给他换件衣服。

　　钱思年站在他身边，已经隐隐察觉到，不知被周围女生那羡慕嫉妒的眼神刀了多少回，再看他，依然专心看着货架上排排吃的用的。

　　在居家内衣柜前，他忽然停下来不走了，钱思年瞥一眼那一排排挂的男人内.裤，迅速把他拉走，“你穿不着。”

　　购物袋装了一堆，钱思年又带他乘坐电梯上了二楼，花“巨资”给他买了两套男装，身上那身军装直接换下装进礼袋，在柜台小姐姐的痴迷注视下逃离商场，直至从储物柜带上斯旦儿和雪雪走到街头，心仍在滴血。

　　半个月工资没了。

　　“为什么站在这？”他一手插兜，一手提着购物袋笔挺站着，眼光扫视着路上序列有秩的车辆，透着股睥睨之势。

　　钱思年抱着斯旦儿和雪雪忍痛道：“等出租车。”

　　雪雪小声嘀咕：“出租车是什么？呃……可以吃吗？”

　　斯旦儿则在怀里扭来扭去，身上发出唔唔声。

　　“不用等，马上到。”

　　钱思年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着，只见前方路段驶来一辆黑色跑车，正为它外观的奢华感到叹为观止，那辆跑车渐渐停在跟前。

　　卡塞尔按了下遥控，后备箱自动打开，他走过去，把购物袋放进里面。

　　钱思年诧异，看了看左右等车的市民，话没敢说的太明：“……你还有车？”

　　“嗯，上车。”

　　钱思年乖乖坐进副驾驶，一上车，雪雪便呼开斯旦儿头上圆球，他总算可以说话，深吸一口气，说道：“可憋死我了。”

　　雪雪很乖，趴在窗口欣赏眼前飞逝而过的风景，斯旦儿见状，不说话，紧挨着它也往外看。

　　钱思年想到了一些事，他不是普通人类，自然和人类寿命不同，在那些未知的年份里，他肯定也无数次进入地球，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行走在地球上。

　　晚饭很简单，她准备了很久，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房子里招待客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份特别，这顿晚饭一定会在外面解决。

　　但他并不喜欢吃人类食物，只象征式的拿勺吃了几口，钱思年又何尝不是，饭在嘴里根本没有味道。

　　两个人加起来吃的饭，也没有雪雪一只兔子吃的多。两个小家伙坐在那看电视，钱思年和卡塞尔来到阳台。

　　钱思年打开一扇窗，望向高楼林立的城市夜景，语气缓缓：“我的味觉已经发生很大变化，而且这次，我还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物种，是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你不是说，衍荒兽已经脱离我的身体，为什么我还可以看到？”

　　钱思年对卡塞尔说完困惑，等着回答，她要寻求答案。

　　那颗星依旧在北斗方位闪烁，以前看到，她没有在意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望向黑夜时的第一方向，变成了那。

　　他似乎并没觉得惊奇，依旧望着远处不说话。

　　“其实我知道，我不是因为那只物种才进入星云小村的，我知道，你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