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学校的皮划艇队取得了几年来的第一次冠军,作为在校际皮划艇比赛中有着“万年第二”之称的队伍,他们顺理成章地登上了校园小报的头条;我去听了毕业季的讲座和音乐会,两者都让人昏昏欲睡——周围人高涨的情绪使我疲惫。 Rolling in the deep的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我就有离场的冲动,某位将要离职的音乐系教授评价这间学校的乐团在和现代接轨的同时也逐渐失去百年的传统,这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话,在学生间人气极高的几位教授在精于古典的同时更偏向于当代的流行,以他们为主导的乐团在毕业生音乐会上演奏的全是流行音乐正是一种体现。或许是考虑到比起恢弘的交响诗篇,在街巷中被人人口耳相传的乐曲更不易使人入睡的原因,但整齐划一的歌曲串烧风格倒是另同我一般喜于沉浸在韵律性更强的上世纪和多个世纪以前风格中的人们不乐。
我站在石桥上看远处,灯光半明半暗地落在默默的流水上,连成一条不知将要通向何方的路。撑着船篙,似乎要没入黑暗中,拿起手机放起我唯一能背下谱的钢琴曲:《Clair de Lune》,作为一个学竖笛的人,为了弹好它,我花了两年,不仅基础的《哈农》系列和《车尔尼》系列被翻破了,还厚着脸皮一直在蹭选修的钢琴课(没有多余时间完成课后的练习而没有选修,听说那位说话温柔似水的女老师发起脾气来很是可怕),演奏踏板踩了千次,更不用说为了掌握最难控制的手指轻柔力度挤出时间经过了接近于自我虐待的强迫式训练(有段时间上下课都在小跑),接近专业钢琴水平的好友是我的首位听众。 “你和这首曲子融为一体了。” “试着做一个钢琴家吧,玖,你的天赋超出一般人。” 她开玩笑似地说,我摇了摇头,没放心里去。 我喜欢竖笛,喜欢听从它并不华丽的身体倾泻出连绵不断的,同翱翔般的轨迹。而这首曲子,不过是我为了证明自己能力的炫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