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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53 线索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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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柳!”
还没等贺泉清做出反应,先开口的是一直忙着讨好他的人。
“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那人的视线从演武场上移过,露出厌恶的表情,“尽是不入眼的东西,也就是下作人才能想出这种主意。”
“急着展现自己?”阴柳斜了他一眼。
“挺好。”
话音落下,阴柳招手。
“先给这位招呼一下。”
“你敢!”
阴柳笑,一句话都懒得多说。手下人明白他的意图,径直上前拽人。
跟着阴柳时间长的人知道,阴柳这人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却在某些事情上很有原则。
他见不得人欺负女人。
贺泉清的脸色越发难看。
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让阴柳这得势小人占了优势,岂不是丢失脸面?
贺泉清不想和阴柳正面对上。
这野狗崽子修得功法很是阴邪。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可这种时候,门主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分不开经历,门里的事情现在尽数都落在了阴柳手上。
尤其是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请来了一位神医。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修士,却在医术方面造诣不浅。
他一出手,就缓解了门中长老几十年的顽毒。若不是门主过分宝贝他那独子,哪里还用这么麻烦的征集医修?
说来也是他不信任阴柳。阴柳这家伙儿这些年的举止众人也看在眼里,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安分下来的人。
门主肯定是希望将断门完整地交到自己的儿子手中。
贺泉清想到这一点,对于阴柳的忌惮便=不如之前。
他出手阻拦到了阴柳的手下。
“三门主还是多思量一下吧。”贺泉清盯着阴柳,“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为些不入流的事情伤了和气,没这必要。”
“我偏要呢。”
贺全清蹙眉。
他是真的不想和面前这个阴毒小人起冲突。他那手段,人尽皆知。
可这混蛋就是故意滋事!
贺泉清咬着牙。不知道是哪个小浪蹄子被发现了,早知道就一便弄死,反正本来就有病。若是处理的果断些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
修真界是多么残忍的地方。这些人没什么修行的天赋,又活在这个世界里,天生就是让人欺辱的。
贺泉清偏头看了一眼之前替自己说话的人。
他沉下气:“你跟着他去。”
“贺少爷!”先前那个提贺泉清说话的人表情一变,他原本是想着和贺泉清面前表现一下,要这位少爷记他的好,可没想到就这样顺手被推了出去。
“叫你去就去。”贺泉清对这个人没什么特别深的印象。他不是和他在一起玩的人,估计是因为今天一起巡逻,想借着这个机会献殷勤。
倒也好,若是能够把阴柳应付过去,他就带着他一起玩。
贺泉清不在意这些。他虽然不姓断,却和是断门门主关系颇深,看在这种关系上,门主也不会怎么样他。
“贺公子。”献殷勤的修士也没有想到贺泉清这么容易就把他卖掉,错愕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消失,就被人架住了手臂。
阴柳的人半拖半拽着他离开,贺泉清的表情并不好看。
“可以让开了吧?”他对上阴柳的视线。
阴柳一动不动,垂眸看着指甲。
贺泉清咬牙:“阴柳,互相留点脸面,你是强,到也不一定能在我们这么多人手里讨得好处。”
“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阴柳笑,“我找个畜生,为什么贺少爷这么扭捏?”
他视线往下一垂,脸上露出讥笑:“是心虚了,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值得少爷您这样维护一个畜生。难不成……”
贺泉清咬牙:“我看你就是借着由头小题大做,你阴柳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事情了?”
“我是啊。”阴柳大方地承认,“我承认我是在故意挑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找个畜生而已,怎么就值得少爷跳脚了。”
阴柳向后一步。
“这样吧,我亲自查。”他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毕竟您是门主夫人的亲侄子,肯定和门中这些不知羞耻的弟子不一样。既然您这样知羞耻的人,我便照顾几分,和我走一趟吧。”
阴柳给了台阶。
贺泉清知道他还是卖阴柳个面子比较好。
他把佩剑往后一丢。
“阴门主最好也展示一下。”
阴柳发出声鄙夷的轻笑:“那是自然。”
两人结伴离开,留下在场双方的人对峙。
荆瑶瑶和谢青尧赶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只留下混乱的场面。
远远的看过去,赤条条的一堆人。
荆瑶瑶沉默下来,视线一时不知道移到何处。
谢青尧看了一眼场中,这种有张扬不着调的姿态,一看就是阴柳的手段。
他感觉到荆瑶瑶的尴尬,主动开口:“回庭院等吧,阴柳会解决。”
荆瑶瑶蹙眉:“他真知道是谁?”
“不知道。”断门门内的情况颇为复杂,谢青尧不敢随意下定论,他说,“他希望是那个人。”
“希望?”这个词语放在这里简直耐人寻味。
荆瑶瑶意识到,阴柳热切的帮忙恐怕也不只有想要找到凶手这一个原因。
“如果凶手不是他希望的人呢?”荆瑶瑶问谢青尧。
她不了解阴柳,若是没有利益的驱使,他会做这件事吗,还是就此打住?
荆瑶瑶知道,即使有二十传递来的资料,她也缺少一个合适的身份去干涉断门内部的事情,若是能由阴柳来处理,当然是名正言顺。
希望一词,让她有些不安。
明明是个褒义词,用在这里却充满了讽刺。
谢青尧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他轻声叹息:“先回去吧。”
他的回避了荆瑶瑶问题。
这样的行为足以说明很多。
荆瑶瑶昂起头,银色覆盖眼眸,她不在意是否有人赤-裸身体,视线略过场中,观察着容易被忽视的细节。
苏念的能力在这种时候分外好用。即使距离很远,她依然看清了众修士神情的变化。
难堪与愤怒。很多人的脸上都有着相似的表情,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朦胧的瘴气。
这些修士的修为不高,基本上都在炼气一二层的样子,他们也没有什么卫生的概念,或多或少都有健康问题。
荆瑶瑶不想评价这些修士人私人生活。她尝试寻找这和先前小葫芦身上看到的瘴气根源,但混沌的气绕在一起,与她现在的修为能够复刻出的能力并不足以将荆瑶瑶看清一切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没能直接找到隐藏在暗中的人。
荆瑶瑶呼出一口气,她也没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
粗略的观察过,可以怀疑的对象实在太多了,凡是视线移过的地方,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行凶者。
理智告诉荆瑶瑶,罪犯不可能是每一个人,但恐惧与不安却没有因为这个念头就停止扩散。
她的视线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
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影子。
她刚进城的时候曾被有意为难。当时,她看到了一个女修士。明明是女子却故意把自己塞在一个男人框架里的修士。
那时候,她像是有什么要说的一样,可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荆瑶瑶意识到,她就是突破口。
她没有急着做出什么行为。深吸一口气,控制在短暂时间内产生的思绪和情绪。
谢青尧听到吐气的声音转身。
“炼丹的事情……”荆瑶瑶昂首看向谢青尧,“能不参加吗?”
他视线一沉:“你想做什么?”
“能帮我糊弄过去吗?”
就知道突然改变主意会引起怀疑,荆瑶瑶叹口气:“有点线索,我想去看看。”
谢青尧观察着她的表情。
“有把握?”
“嗯。”
“不参加话……”谢青尧想了想,“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炼丹?”
“完全没有。”
“实话实说。”谢青尧给荆瑶瑶想了个主意。
“医修都有擅长的方向,你就说完全不会炼丹。”反正荆瑶瑶完全不会,也学着断门里修士那种傲气,直白地说出来就好。
荆瑶瑶想,这倒是符合宋微雨的性格。
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阴柳和贺泉清重新回到场中。
那边的人似乎有所感知一般,朝着这边看过来,见荆瑶瑶和谢青尧站在一起,阴柳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
隔得远。他没有苏念那种能力,无法完全看清两人的表情,只是隐约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有所变化。
阴柳到没有很多经历思考这个。
事情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贺泉清故意整理衣服,借机给他难堪:“这下,我算是自证清白了吧?”
阴柳沉下表情:“自然。”
和他料想中不一样,贺泉清这家伙儿平时看起来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可却没有半点毛病。
阴柳不懂医术,他不确定是不是这人提前吃了什么东西。可按道理说,事发突然,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提前准备。
还得问一下宋兄。他了解药理,说不定能找出线索。
“那我可以走了吧?”
“自然。”阴柳没有理由再阻拦贺泉清,只能先放他离开。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赤身罚站的一众修士。
“这些人带走。”虽然他主观很很希望就是贺全清干的,可也不能忽略其他人的嫌疑。
阴柳眯起眼睛,视线落在贺泉清离开的背影上。
还需要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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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阴柳咬着牙。
他看了,那人没什么问题。
谢青尧应了一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有些着急。”阴柳说,“这些人,有不少都不干不净,若不然让那个小姑娘……”
若是让她辨认,肯定更快更直接。
谢青尧没回话,他正低着头看今晚炼制的丹药,一颗颗药丸放在案几上,散发出浅淡的药香。
谢青尧拿起其中一粒,闻过之后抛给阴柳。
那修士虽然在思考,反应却一点都不慢,随手接过:“这是什么?”
“去肝火的。”谢青尧说。
阴柳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因为那腌臜东西动了肝火?”
谢青尧拿起另一枚丹药仔细端详。
“烦心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
阴柳一凝,也没用再拒绝,打开瓶子将丹药倒进嘴里。
“七个修士六枚丹药?”他注意到桌子上的丹药瓷瓶的数量不对。
“不好吗?”谢青尧说,“对我来说,看得越少越好。”
“也是。”
“宋姑娘说不会炼丹。”谢青尧自然提起这件事。
“不会炼丹?”
“她说,术业有专攻。”
“你信这鬼话?”
“信不信不重要。”谢青尧放在手中的瓷瓶。瓶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脆响。
“我需要她留下。”
这是摆明了要抬一手。
阴柳很意外。与这位自称宋居礼的医修接触半年,他大概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不是这种主动开口要人的人。
这一次却说得这么清楚。
“我看你们关系还可以。”阴柳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言语间带上些试探。
“我想知道她是如何解蛊的。”谢青尧眼中露出丝狂热。
“小姑娘腿上的蛊,想要解倒不是很难,可她的蛊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想要完全解除,没有个一年半载很难做的。可你也见到了,几乎是药到病除。”
“你说药膏只是障眼法。”
“我想学那障眼法下的东西。”
“怎么学?杀人越货?”阴柳问。
“不妥当。我们不知道她师承何处,这种诡异的解蛊方式,又如此张扬的性格,恐怕是大宗门的弟子,若真是为了一种手法取她性命,你我迟早有一日也难逃报应。”
“你想如何?”
“阴兄将她留下,应该不是难事。”谢青尧虽然是这一次的考官,可决定谁留下依然是门主的事情。
阴柳摆摆手。
“反正不是给我看病,我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你想让留下被留下吧,能应付断恒那边就足够了。”
谢青尧见他提及断恒,顺势接话:“老门主很着急。”
阴柳微微眯眼:“他儿子快死了,肯定着急。”
老门主断恒就一个儿子。现在儿子快要死了,他恨不得自己替他死。
“你觉得我是否能治好他?”
“也没那么重要。”阴柳后昂头,看着天花板,“看他是不是命大了。”
他这回答没什么线索。谢青尧也不着急,这一段时间内他一直不关心门主儿子的事,就是这个时候突然着急地想探听消息,说不定会引人怀疑。
“看着治。”阴柳说,“能治好就治。若是治不好,只能说是命。除了断恒,谁在意他那个儿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