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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严三公子(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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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方自然死亡…”
古弼埋头着实是不敢看齐殁,当初他就不同意种下祸福痣,奈何严以光一意孤行,揪着自己不放。
现下自己不得已又被牵连其中,心上无奈至极之余又觉得颇为无辜,可还是满心愧疚,复杂的要命,声音也不由得虚了。
“若是不除去,此后一方遇灾遇难可还会共抵?!!”
齐殁大怒站起,阿陌一个分神没拦住,齐殁就已抓起小灵童飞身落在那古弼面前,拽着他衣襟,双瞳阴红的盯着古弼。
“会…”古弼都快哭了,恨不得耍一手金蝉脱壳,从齐殁手中挣脱,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快听不到了,偏偏齐殁却听的清清楚楚,直接楞在原处。
齐殁本就是带着仇恨的,所做之事与将要做之事都注定他不能在乎受伤与否,必然要抛开生死。
齐殁也根本不是在乎自己将会是死还是活。
可若是再因自己而让严律损失些什么,甚至丧命,他做不到。
只是想想,就觉得心脏快要撕裂般痛楚,若真的发生,齐殁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齐殁甚至在后悔,
若是当初知道会有如今这般,宁可严以光不要有那多余的愧疚,让自己自生自灭倒,更心甘情愿,一了百了。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东西去掉才行。
可究竟要怎么去掉?
谁能去掉?
又该去哪里找?
有些弟子见齐殁突然像是失了魂,胆子大了起来,悄悄围起了一圈,一齐朝齐殁攻去。
齐玉书暗骂这群人蠢货,怒吼一声:“别犯傻!!——”
也不知究竟是在警告谁,但话音未落,那群弟子便切身感受到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无谋与可笑。
齐殁明明依旧在低眸,身形也丝毫未动,但围攻的弟子们却在即将抓到齐殁的瞬间被一股强大的灵气震飞,损伤了内脏,横倒一地,一口气闷住,猛的吐了口鲜血在地。
“殁儿!”齐正怕齐殁失神暴走,趁隙闪身上前,拽住齐殁的手腕,突然看到齐殁包着纱布还渗血的手,不禁心上紧张,神色一凛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却见,齐殁突然回了神,抬头朝齐正笑了起来,那笑容看的齐正头皮发麻,顿时警惕起来,抓的更紧了。
果然,齐殁面上依旧笑容灿烂,手上却招招致命,齐正紧紧抓着齐殁,不肯松手,两人单手过招。
齐殁抬肘化去齐正朝自己抓来的另一只手,顺势手中细刀化出,划向齐正脖子。
齐正暗骂一声小兔崽子,微微后倾轻巧躲开,身形还未稳,遂见齐殁散去细刀,化出长鞭欲卷起支撑身体的腿,齐正脚下轻点,身体侧翻躲过,顺带齐殁也腾空飞起。
两人出招化招身形成影,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毫无插手之地。
实际上齐正本人也极为惊讶,自己虽知道齐殁不显山不露水,也性子懒散,但修习却从未糊弄打诨过,身手确是极好,可没想到竟是与自己平分秋色,甚至还略胜一筹,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二人正焦灼之时,齐殁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附近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齐殁原本出掌朝齐正腹部灵核之处而去,闻声,竟生硬急转向自己被抓的小臂,丝毫未收力度,狠狠击去。
齐正手中突然一软,手中之物滑落,不可置信的看着早已飞身到高处的齐殁,心疼之外,怒不可遏的面红耳赤怒吼道:
“你疯了吗?!!竟然震碎自己的骨头?!!!”
“一只手而已,不要也没什么,总比被你抓住好的多。”
阿陌见众人中走出的人影,一边心中暗骂齐殁怂货,一边没好气儿的重复齐殁的话。
“齐殁?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严律在下面看到严以光的模样,不可置信的问道。
齐殁深深看了眼严律,未马上理会,而是传话给阿陌,让他背对着严律大声的喊出一句话。
阿陌先是不明所以,但听到那话之后,突然想锤死自己的这个主。
阿陌倍感尴尬,无可奈何间,僵硬转身,铁着头皮大声重复。
齐殁此时高处俯视着严律总是带有些许愁云的眉眼,苦笑起来。
他倔强的认为,严以光只是为了将自己骗上众君界,才会刻意暗示自己那个共命的人就是严律。
也曾像是与自己约定一般,若是他听的到阿陌喊的话,自己就甘愿束手就擒。
然而,整个堂内一片哗然,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的,只有严律一人。
幻想破灭。
“严君长被我废了灵核,成了一介凡人,我今日会前来只为求一物的解法,谁知却并非如同严君长所说一般顺利,我正怒火中烧想着要将你这骗人成瘾的父亲了断来着,严三公子可有兴致看到最后?”
齐殁贴心的指向阿陌,示意严律看阿陌的嘴型,神情温柔,眼底深情款款。
完全是幼稚的行为,企图说些混账话,将自己贬低,试图创造一个贱命一条且凶残无人性的自己,生怕严律知道真相之时,怜悯自己。
严以光被废是真,但要杀他是半真半假,最起码认识严律后,齐殁就从未真的心狠过。
可现在真真假假又有什么所谓。
此时的齐殁只是想将自己丑陋面目在严律面前暴露的更彻底一些,拿刀子划的越丑,严律所能感受的罪恶感便越会轻上一分。
众人刚听过一句惊人的话,正不知如何理解,又听到另一番完全不同的话,越发的迷糊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但也实为难重复出口:“方才齐殁是不是说他想…想要严三公子来着?”
“对对!没错!清清楚楚的!”
“那这怎么又变成要杀人了?!”
“是不是精神失常了?!本来对着严三公子说那种不知羞耻的话,就很奇怪啊!!”
“……”
齐玉书耳根被那些人摸的生疼,忍无可忍眼刀一顿飞射,将那几个长舌弟子封了嘴,压着怒气训斥:
“奇怪什么奇怪?少见多怪没见识的,给我闭嘴呆着!再妄论,我割了你们舌头!”
“殁兄!!~~你!你!!!!啊啊啊嗷嗷!!!——唔!咳咳!!”
朴若尘是真没眼力,不分场合氛围,仰头盯着齐殁在下面狂嚎。
佘华之微皱眉,两指成钩,反手一击打上朴若尘喉间,止了他这疯徒弟的蠢德行,笑声冷道:“你很吵哦~~”
严律整整五个月未得齐殁一丝音讯,终于得见确竟是这番情形,心里焦灼的很,也管不得那么多,立刻飞身上了高处站稳在齐殁面前,竭力平静与齐殁相谈:
“齐殁,我知道你要解什么,我有办法可解,你能信我吗?”
齐殁的心微微缩紧,即便远处相视能保持冷漠,可偏偏近了身,齐殁顿时狠不下心了:
“你都知道了…?”
严律轻轻撩开衣襟,露出里面的黑桑花,眼神片刻不离齐殁的眼睛,淡淡说道:
“父亲未将此事原委全部告知于我,但我知道你会牵扯进来是因为我,会被种下这个东西也是因为我,害你失声依然是因为我…”
严律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齐殁的手,眼中的心疼溢于言表,寡淡面容此刻正嘴角含笑,声音如泉:“那幻境里一直在帮我的可是你?”
齐殁失笑点头,深邃黑瞳想将眼前美人儿藏起来般片刻不移,贪婪的望着:“你猜到了?”
严律低眸浅笑:“嗯,可那是幻境,即使受伤也不会真的伤到,你为何要出手?若是将我困住,或许我父亲会被你多拖些时日。”
“即使是幻境…”齐殁抬起手臂完好,但还在渗血的手,紧紧捧住严律温凉的手,心道:
“即使不会真的受伤,但受伤的感觉与记忆都是真的。你误入幻境已经让我崩溃,我又怎么忍心让你承受那些?可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你父亲…”
害你为我担了死灾,从而失聪…
“齐殁,我知道你身上必然有不能让我知道的事,这些事很可能是与我所受教导,所遵原则完全相悖的,但我…”严律双手捧起齐殁的脸,两人的亲昵被众人看的一清二楚:
“若你执意要走那条与世为敌的路,那我便舍弃一切随你同走。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留他一命,并且相信我,我有办法解开祸福痣,好吗?”
“……”齐殁在严律手中轻轻点头,严律句句哄在齐殁痛处,齐殁竟被他哄的没了脾气。
严律心中估摸这双手应该是治疗过了,于是抬头问站在一旁的阿离:“他的手臂你们能治愈吗?”
“能。”
见阿离十分笃定,严律放下心来,微微一笑,双眸浅闭,双唇重重在齐殁唇上印下,齐殁只觉唇间传来的触感带着一股决绝与不舍,连分开的一瞬都挂着难掩的牵挂。
只见严律在齐殁耳边轻轻留下一句“等我一日”,对众人的指点与异样眼光视若无睹,拂袖离去。
朴若尘亲眼看着自己心上两个未来夫君人选,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的亲吻,手上一把珍品折扇撕的粉碎,满面悲痛欲绝,沙哑着被佘华之打废的嗓子,对天呜咽:“殁兄!!!!你骗我!!!!”
他身旁的佘华之,目不转睛盯着他,面上玩世不恭笑着,眼中尽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