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耳夹》似十

8、军训（2）

　　中午放学。
　　褚子衿准时出现在高一三班的门口。

　　“十一十一，那个帅哥又来找你了！”
　　郑美丽这个人形播报器又开始了。

　　“我知道了。”
　　温十一拨开郑美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走了。”褚子衿等到人出来转身就走。
　　“干嘛去？”温十一问。
　　“给你买药啊！你不会忘了吧？”褚子衿反问道。
　　“我去！”温十一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我还真忘了。”褚子衿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对温十一说：“去拿校卡，我等你。快点儿啊，我们得抓紧时间。”
　　“知道了。”

　　今天的太阳依旧很大，校园里每条路上都洒了水，树荫一片一片的在地面上印出许多斑驳。
　　走出校门，所有人的视线很难不往那两个快递车那边看去。

　　“今天什么日子啊？拿快递的人这么多……”
　　褚子衿忍不住感叹道。上次他出来拿快递校门口也没夸张到这种程度。
　　“还不是因为马上军训了，我们女生当然要提前准备防晒的东西了。”温十一同学在旁边倾情解说。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生啊？”褚子衿在一旁调侃。
　　“去你的！”温十一骂骂咧咧地走了。褚子衿又追了上去。
　　虽然无法反驳，但是气势不能输。

　　离学校最近的一家药店走路三分钟就到，就在那家炸鸡店的马路对面。

　　“要什么药？”
　　两人一进店门就迎来了药房阿姨不太和善的目光，那阿姨问他们话时的语气自然也不怎么好听。
　　褚子衿被看得有些不舒服，温十一同样也是。

　　“从咱俩进门儿这阿姨就把我们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是你脸上有什么还是我脸上有什么？”褚子衿在温十一耳边小声地问。
　　“我告诉你……”
　　温十一朝褚子衿招招手。
　　褚子衿凑了过去。

　　“这阿姨指定是青春疼痛文学看多了。”
　　“噗——”褚子衿没忍住喷了出来。

　　那店员见两人窃窃私语半天不回答，于是职业病就犯了：“不知道买什么药就把症状说一下，别瞎买，药可不能乱吃。”
　　“阿姨……”温十一觉得这阿姨说得有道理，于是刚想问来例假吃什么药好就被打断了。
　　“您好，有益母草颗粒吗？”褚子衿问。
　　“有。”
　　那店员又看了几眼褚子衿才转身去拿药。

　　“你知道买什么药啊？”温十一惊奇地看向褚子衿，“我都不知道我应该吃什么药你竟然知道！”
　　“亏你还是个女生呢！我查过了，你们女生来那个喝这个最管用，其他那些止疼药都是治标不治本，而且吃多了也会伤身体。”褚子衿认真地回答道。

　　早上吃完早餐回到班里褚子衿就打开了度娘。
　　说好了要陪温十一出来买药，这点儿功课当然是要做的。

　　“学霸不愧是学霸，到位！”温十一朝褚子衿伸出大拇指。
　　褚子衿轻轻弹了人一个脑瓜崩儿，说：“记住了，以后再疼就买这个。”
　　“知道了。”温十一附和道。

　　“这边付钱。”
　　店阿姨的声音再次提醒道，这回她的语气显然要比上一次好很多。
　　“好。”褚子衿掏出手机朝那边走过去，“阿姨，微信。”

　　又是上下来回打量的眼神，褚子衿这回忍不住了，于是问道：“阿姨您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被戳穿的店阿姨尴尬地笑了笑，“啊？我还以为你发现不了呢。”
　　这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我又不是傻子！褚子衿在心里吐槽。
　　只听那店阿姨接着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小伙子你还挺关心女朋友的嘛！来我们这儿的情侣十个有八个都是买验孕棒。”
　　“噗——”
　　褚子衿再一次喷了出来。
　　温十一说得没错，这阿姨果然是青春疼痛文学看多了。

　　不过……女朋友？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出点儿什么，就温十一这个傻子不知道呢？褚子衿在心里苦笑。

　　“买好了啊？”温十一问。
　　“嗯。”褚子衿把药塞到温十一手里叮嘱说，“待会儿回去就喝一包，下午放学再喝一包，你今天晚上应该就不会肚子疼了。”
　　“好的，老妈子。钱我回去给你啊，我出来忘了拿手机。”温十一走在前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用了，就一盒药而已嘛。”褚子衿跟了上去。
　　“现在药卖得有多贵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别白给我掏这个钱。”温十一反驳道。
　　“给你掏怎么了，你不算外人。”褚子衿回答。
　　“那我也不是你的内人啊！”温十一笑着说。

　　“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褚子衿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试探的意味在里面。哪怕会尴尬，他也想要问一次。

　　温十一的步子突然停下。

　　很窄的马路上，一辆一辆的自行车从身边经过。虽然没有多少行人，但这条街道依旧很吵闹。
　　褚子衿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们不是……哥们儿吗？”

　　心跳突然恢复平静。
　　褚子衿觉得好笑。
　　他刚才是在期待什么呢？

　　“哥们儿之间问这种话多肉麻！”
　　温十一怼了怼褚子衿的肩继续往前走。
　　这人今天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褚子衿再一次追了上去。
　　“是，是挺肉麻。”褚子衿强颜欢笑道，虽然那人并没有看见。

　　“我们中午吃食堂吧！”温十一主动提了出来。
　　“干嘛？请我啊。”褚子衿问。
　　“是啊。即然你不让我还钱，那我就只能请你吃顿饭以表感谢了！”温十一拿着药上了楼梯，“你等一下，我去拿手机和饭卡。”
　　“好。”

　　温十一走后褚子衿就地蹲在了花坛边。
　　“这傻子……”
　　“说谁傻呢？”温九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说你妹呢。”褚子衿如实回答。
　　“怎么，买个药还给你买忧郁了？”温九月笑着问。
　　“可不是吗，我就不该抱有太多期待。”

　　褚子衿打开王者营地领了些东西。
　　“你什么段位了？”温九月问。
　　“星耀，这个赛季还没怎么打。”褚子衿又点开活动界面，“要出新皮了啊，你入吗？”
　　“谁的啊？”温九月又问。
　　“大小姐。”褚子衿答。
　　“算了吧，又不是我本命，有一个就行了。”
　　温九月说着也掏出手机打开了营地。

　　“我说真的，你等她哪天开窍还不如换课树上吊呢！“温九月突然说。
　　“你这什么破比喻？”褚子衿忍不住吐槽。
　　“我这是贼真实的比喻。”
　　温九月也打开了活动界面。

　　“大小姐这个皮肤还挺好看的！”温九月同学发出由衷的赞叹。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香了？”褚子衿调侃道。
　　“香也不买。”温九月同学一本正经地回答。
　　“挺理智啊少年。”
　　“那必须的。”

　　“走吧！”温十一从楼梯上下来朝褚子衿挥了挥手。
　　“嗯？”
　　这是什么情况？
　　温九月看向褚子衿。

　　“她说要请我去食堂吃饭。”褚子衿同学如实回答。
　　“我要请小今吃饭，一起吗哥？”温十一问。
　　“也请我？”温九月受宠若惊地问。
　　“不请你，只是出于礼貌所以问一下你去不去而已。”温十一回答。
　　“那你还真是礼貌。”温九月咬牙切齿道。
　　“过奖了。”
　　温十一吹了吹脑门儿上不存在的刘海儿拉着褚子衿走了。

　　“你真不请你哥啊？”褚子衿笑着问。
　　“不请，他又没给我买药。”温十一答。
　　“你还挺现实的。”褚子衿说。
　　“人嘛，就是应该活得现实一点儿。”
　　温十一把手揣进校服口袋，觉得这一刻自己有那么点儿带哲学家的意思了。
　　褚子衿点点头，附和道：“确实应该现实一点儿。”

　　俩人虽然说了半天话，但是并没有走远。

　　温十一转过身对着蹲在原地的温九月喊道：“去不去？温大哥！”
　　“去！你这什么破称呼？”那位温大哥站起来抗议道。

　　三人来到食堂都默契地走向三楼。

　　这个学校食堂一楼主卖早餐，二楼主卖快餐，三楼主卖兰州拉面、过桥米线、米饭炒菜等等等等。
　　“看看想吃什么？”温十一问完褚子衿又看向温九月。
　　“问我呢？”温九月觉得他需要再确认一下。
　　“你吃不吃？”
　　温十一逐渐失去耐心，本来也是为了请褚子衿吃饭顺带捎上了她哥而已。
　　接收到来自亲妹妹眼神信号的温九月果断从温十一手里拿走饭卡自己消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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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前，褚子衿又出现在了高一三班的门口。

　　“十一十一！”郑美丽牌人形播报器又开始了。
　　“别摇了美丽，我想题呢！”温十一从郑美丽手里抽出胳膊问，“怎么了？”“你那帅哥来了！”
　　好家伙，这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温十一从座位上起来刚与褚子衿对视上就知道这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四目相对时，两人都笑了。

　　“我记着呢，你不用中午一趟下午又一趟的过来提醒我！”温十一看着褚子衿手里的水，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益母草颗粒撕开。
　　“我知道你记着，但是你吃不吃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褚子衿把水递给那人，“还不是因为你懒，不然我也不会盯着你吃药。马上就要军训了，你现在不好好吃药，到时候身体虚怎么办？”
　　“哪儿有那么夸张？”
　　温十一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水。
　　“明天中午我陪你去买个保温杯吧，总用食堂的一次性杯子也不是个事儿。”褚子衿又说。
　　“好的，老妈子！”

　　预备铃在这时候响起。
　　褚子衿摸了摸温十一的脑袋说：“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嗯。”

　　看着那人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温十一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动。
　　就在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