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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应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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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余正浏览着讯息，突然电话响起，屏幕上来电显示“妈妈”，她按下接听键。
“昨晚怎么不接电话？”姜幼卿语气急躁，但意外地似乎并没有太大火气。
“手机没电关机，在充电。”
“以后手机不要随便关机。”
“好。”
“你跟沈嘲是怎么回事？”姜幼卿开门见山问道。
“第一次见，事情就是他工作室微博上写的那样。”
既然那两人都没提到她打人的事，姜余自己当然也不会提及。
“真的没有其他关系？”
“没有。剧组有拍到过我拒绝汤瑞宁的视频，今天可以放出去吗？”
姜幼卿似乎停顿了一下，说：“这件事不着急，妈妈会处理。你今天在家不要乱跑，不要接别人电话，也不要接受媒体采访！收拾好东西，明天就来申市，明天还要拍摄《亲人》，你调整好状态。”
姜余沉默。
不着急处理，那就是要让这件事再发酵发酵了，目的无非是让姜余蹭沈嘲的流量炒作一番再收割一波名气。
娱乐圈最怕的就是没有知名度。
至于这知名度是好是坏，这真相到底如何，这当事人作何感受，谁在乎。
我也不在乎。姜余想。
“再拖下去就洗不清了，马上放出汤瑞宁那段视频。”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汤瑞宁是个素人，电视台未经允许曝光他的隐私算侵权的。”
“他早就曝光了，要是怕侵权，就用小号曝光。”
“你就那么讨厌汤瑞宁吗？优秀的男孩子有点小脾气是很正常的，你要大气些......”
“非常讨厌。”
“好吧。”姜幼卿顿了片刻，索性说出了实情：“那段视频已经删除了。”
“？”
“有人给节目组追加了赞助费，要求把他的视频删掉。我前几天还问你，他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父母是什么来头，你真的不知道吗？”姜幼卿追问道，她之前只见过汤瑞宁的叔叔，发动了人脉也没有查到他的家世背景，恐怕来头不小，所以她至今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叔叔是学校董事，可能人脉比较广。”姜余说道，“其他不清楚。”
“这样啊，做人留一线，话不要说得太死，先不着急回应，我再想想怎么回。”
还是要拖延时间。
姜余沉默。
她其实很清楚汤瑞宁的家世。一般人只知道汤瑞宁是个富二代，他的叔叔是向阳一中的董事，却不知道他爸爸是蜚声国际的御华资本的董事长，旗下有御华地产、御华酒店、御华传媒等，身家在国内排的上前几名，可以说是相当有钱有势。
只不过汤瑞宁是个私生子。
这一切都是前世汤瑞宁爆红一年后她才偶然知晓的。
如果告诉姜幼卿实情，恐怕她会舍弃打造顶流的梦想，调转头帮汤瑞宁逼迫她。所以她当然不会告诉姜幼卿。
事到如今，最有力的证据已经没了，光她手机里的微信聊天记录也证明不了什么，一想到后续可能还会跟汤瑞宁有所纠缠，她心里就如同吞了丧尸的腐肉般恶心又厌烦，退出娱乐圈刻不容缓，前提是得先赚点钱，毕竟如果无法恢复记忆的话就得靠钱拯救世界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的认证微博还在公司手里。要从控制欲极强的姜幼卿手里拿回微博的使用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如今她没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在乎的越多越被动，一无所有反而能占据主动权。
于是姜余说道：“我要退出娱乐圈。”
“什么？”
“娱乐圈太复杂，我不想当明星了。”
“你又闹什么脾气？！”姜幼卿这才有些生气。随着姜余的名气越来越大，现在又跟沈嘲扯上关系，无论是姜幼卿自己还是《亲人》节目组，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爆点。
上次是因为在节目录制中她才有所收敛，现在没有录制，姜幼卿的语气一下子败坏起来：“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退出，你要记得你是签过约的，违约金一百万，我是不会帮你付的。你已经十七岁了，马上就要成年，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姜余默默无语，等着她自己继续说。
姜幼卿见她没有回话，语气稍缓，白脸换红脸道：“妈妈知道你心理压力大，你还小，不知道进入社会后所有工作都是有压力的，只有尽早习惯这种压力，你以后的路才会越走越轻松。做艺人也是一样的，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节目不是你说退就能退的，涉及到方方面面，不只是付个违约金这么简单，到时候如果损失太大，迫不得已可能需要卖了你外婆的房子来周转，你想外婆九泉之下都睡不安稳吗？”
何至于此，不但要卖老人的房子，搞亲情绑架，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十七岁的女儿身上。这是把她当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哄呢，真是好妈妈，绿茶都不如你白。
槽多无口，姜余一时无语。
更糟心的是，前世她遭遇过类似威胁，天真的她相信了姜幼卿并做出了让步。
“妈妈不是责怪你，是在教导你为人处世的道理。有任何困难，妈妈都在你身边，帮你一起解决。妈妈知道今天的事情给你带来很大困扰，但是我们做艺人的，有绯闻是好事，有关注度才有价值嘛。等事情澄清以后，慢慢地大家就会忘记了。你现在只是对娱乐圈不适应而已，慢慢来，学会提升心理素质，等把这个综艺录完，你就会成为大明星，没有人会不喜欢当明星，到时候你就知道妈妈真的是为了你好。你不喜欢汤瑞宁，妈妈也不喜欢，那以后我们就避开他。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放弃大好前途，你说是不是？”
连消带打，软硬并施，不愧是能把李厚和应如海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
脱离这个世界太久，她都快忘记，末世里那一套简单粗暴直接的生存方式并不适合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
这一番话将她对姜幼卿最后的一点指望都打散了。
犹记得末世那年她被卖时，姜幼卿捂着脸躲在人群后哭泣，她有时候会想，那到底是在哭她，还是在哭自己。
她也不是不能硬碰硬，她可以选择向媒体暴露姜幼卿的真面目，彻底撕破脸扯皮；也可以抛弃一切，独自远走高飞。
什么功名利禄，又不是没有享受过。
什么救世计划，也不是非要完成不可。
凭什么她的命运总是要被别人左右、摆布？
如今她内心深处所求的，不过是一段安稳无忧的时光罢了。
怎么这么难呢？
人仿佛永远，永远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随心所欲。区别只在于，这个范围有多大。
而钱，决定了这个范围有多大。
是的，末世前的社会，金钱就是一切，是名利的支柱，是生活的权杖，是感情的底气。
哪怕姜余历经生死知晓世事，没有钱，就是不能那么的随心所欲。
姜余抬起头，看了看外祖父的那副字“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副字的底下，还有一行极小的字：你可以退，但不能逃避。
无数思绪眨眼间转过心头，姜余很快定下心，平静说道：“你刚才的话已经录音了。我可以继续录制节目，但是有两个条件：第一，我的微博我自己管理；第二，以后我所有的工作必须先经我同意——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现在门外就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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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记者到底是失望而归了。
姜幼卿终究妥协。两人谈好了后续发展的纲要，总而言之，一切以事业和赚钱为目标，在不损害李家人利益的前提下，姜余拥有一半自主决策权。未来的所有工作仍然要经过姜幼卿和李厚的过滤和把控，但她可以选择做与不做。
如此已经足够了。
且不说姜幼卿那边事后如何心惊肉跳如何提防姜余，姜余拿回微博密码后，马上将个人简介改为“保护环境，拯救地球，人人有责”，然后主动发了第一条微博：
@姜余：
1、一切事实如沈嘲先生所说，谢谢@沈嘲，我哥哥@李慕卿会替我请你吃饭；
2、我后爸@李厚出品、我妈妈@姜幼卿主演的新剧《龙飞凤舞》正在菠萝视频播出，欢迎收看；
3、我前爸@应如海的电影《超级警探2》即将上映，敬请期待；
4、我们全家人一起参加的综艺《是亲人啊》每周六在江南卫视播出，请准时收看；
5、近期淮南地区持续强降雨，请注意预防洪涝灾害。保护环境，拯救地球，人人有责。
按照与姜幼卿的约定，秉持着流量利用率最大化的原则，姜余将能夹带的私货都夹带上了。无视汤瑞宁是态度，最后一条是重点。
评论汹涌而来，时刻等待着的吃瓜群众们都惊呆了，这蹭热点也蹭得过于明目张胆了叭。
半数网友不相信三角恋的真相如此简单，有的要求甩证据，有的要她给沈嘲道歉，有的问她后不后悔跟汤瑞宁分手；另一半路人网友要被“前爸”、“后爸”笑死了，吐槽姜、应两家人想红想疯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云云；还有一小撮人把目光放在最后一句话上，猜测她是不是要接什么环保大使title了......
姜、应两家人被骂上热搜，不得不现身说法。
李慕卿转发并评论：好的，哥哥周末就去找他。
姜幼卿转发并评论：宝贝，妈妈相信你。
李厚转发并评论：宝贝，爸爸也相信你。
应如海转发并评论：我们一直在你身边。
吃瓜群众们忙得不亦乐乎，先是到李慕卿微博底下评论“吃饭不带上你妹吗？”，又是跑到沈嘲微博下喊“哥哥不要跟别人家哥哥吃饭”，一会儿跑到姜幼卿李厚微博下说“十七岁谈恋爱不管管吗？”，一会儿又到汤瑞宁微博下问“兄弟还有下集吗？”......
赵嘉和应潇潇虽然没有回应，但群众们也没有忘了他们，诸如“同样的爸爸，怎么长相差距比马里亚纳海沟还宽”、“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你不相信她吗？”之类的言论将应潇潇气了个半死，又对着应如海发了一顿脾气。
应如海转头便找姜余联络父女情，然而姜余油盐不进，凡事都让他问姜幼卿。
这厢沈嘲的经纪人看到网上一片乌烟瘴气后，气鼓鼓地嘲讽沈嘲：“你不是说人家不会蹭你流量吗？你看看，这还不叫蹭？人家不光自己蹭，还带着全家人一起蹭！”
沈嘲正浏览着姜余微博下的评论，闻言忍不住笑了：“是我的错，说好这件事我来处理的。”
“就是你的错！谁叫你多管闲事！人家小两口吵架你跑去干嘛？！你是不是嫌你绯闻还不够多？！”
“好啦好啦，事情已经这样了，看开点，喝点茶消消气。我这儿有信阳毛尖，你要吗？”
“......”
不到一天功夫，姜余的粉丝数从区区十万暴增到五十万，随着后续两天的持续发酵，很快突破了一百万，足见沈嘲的顶流威力。当然这些粉丝几乎都是黑粉，给姜余发的私信内容一眼望去简直不堪入目，恶意到什么程度呢，到姜余在家里都能听到楼下小妹妹骂她的程度。
不过不管是网上的舆论，还是微信□□电话，姜余一概不予理会。她将汤瑞宁的微信和电话拉黑，然后叫了外卖，和季婕饱餐一顿，就独自去睡午觉了，徒留季婕在客厅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