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我心喜》文宴

31、初赛结束

　　李越站在李昭雁身后，她安抚地拍拍李昭雁的肩膀，说：“师弟，我们是为了你身体康复才来吃这顿的，你可别再气了，否则又要躺床上了。”

　　李昭雁一甩，甩开李越的手，压低声音怒道：“难道我还不能生气？我会躺床上还不都是他们害的吗？这还是我的错了？”

　　李越还要安慰他，我在旁边可听不下去了，我大声道：“你会病倒还真就是你的错，郁溪使毒根本不算什么手段，武林大会不限形式，本来就是各种招式都可以使，是你们大门派才会自视身分把使毒当作不入流的手段，真在江湖上比武，谁管你是大门派还是小门派，你的对手郁溪是我认识的人那也只是巧合，你以为我真能动摇武林大会的抽签？我说不说那都是我的事，还真要对手把祖宗十八代报出来啊。你自己轻敌大意，只会怪罪别人，你就不想想自己一点错处没有？”

　　李越在我说这番话时一直朝我摆手，脸色焦急，果然等我说完，李昭雁已是脸色发白，双手发抖，我不知道他的人生有没有人像我一样那么直白的讲出他的错误，我只知道要是再让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得罪到比我更不好惹的人。

　　李昭雁手指着我，“你……你……”你了几次讲不出话来，他用力一咬下唇，饭也不吃了，甩头走了出去，李越有些责怪的眼神看了过来然后就追着他师弟出去了，我装着不在意，但心里是有些懊悔的，明知道李越疼她师弟，我怎么就不忍着点呢？

　　沈郁溪此时抬起头来，他把菜单合起来跟我说：“我选好菜了。”

　　叫了小二来点菜，点完后，在等菜上来时，他开口说道：“说得好。”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手指敲着桌子，这菜怎么还不上来？

　　这几天我都没去看比赛，但有一个人的我一定要去看，赵昕的比赛就在今天，自从上次他说再不会来找我后，果然我完全见不着他的面，百花宫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了上次的教训后，我也不敢再去百花宫的帐子找他，我想跟他道歉，也只有今天的机会了。

　　我们南山派的看台只有我和邵逸烟，其它人都不在，邵逸烟对我今天会出现有点惊讶，他问我原因，可我总不能把我和赵昕的那些事说出来吧，跟他解释也太麻烦，所以只说对百花宫有点兴趣。

　　他点点头说：“我之前看了几场百花宫的比赛，他们的武功的确神秘莫测。”

　　我有点汗颜，他还真是好骗啊，被我骗了这么多次还没学乖。

　　赵昕出场了，他一出现，现场就陷入了有点迷幻的情境，他今天迷香好像下得特别重，看台前的观众露出了迷离的表情，双眼涣散，武林大会的工作人员忙着把这阵迷香从看台间吹散，虽然武林大会不限各种形式，但这种迷香对观众影响很大，所以特别派出工作人员防止观众被这迷香迷倒。

　　赵昕嘴角擒笑，似乎挺满意自己带来的效果，他今天特别打扮，身上的黑色长袍绣着暗红与暗金绣线交错的花纹，在转动时带起一片流光，在黑色的映衬下，越发显得他肌肤赛雪，宽大袍袖下遮掩的手指一根根如玉雕成一般，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显出一丝丝青色的血管，一头乌丝松松地用跟血红簪子挽着，有一缕头发散下来，盖在他白嫩的脖子上，他衣襟开得有些低，露出瘦削的锁骨，勾魂的桃花眼弯着，含着笑意扫视人群，就算远方有人不受他迷香影响，被他扫过这一眼，也好似骨头酥了一般软了下来。

　　赵昕的对手是个五大三粗的娘们，被赵昕迷得晕乎乎找不着北，奋力打了自己几巴掌才勉强守住心神，但还是色瞇瞇地盯着赵昕看。

　　赵昕手勾着自己的头发，懒懒地开口：“这赛，还比是不比呀？”软软的声音黏腻得好像麦芽糖，我皱眉，这赵昕越发妖孽了。

　　邵逸烟在旁说：“百花宫的人在比赛前都会用媚术来迷惑对手，香气、衣着、打扮甚至说话声音都是手段，他的对手定力不行，看来这比赛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问他：“那百花宫要是遇上男的对手呢？除非对方喜欢同性，要不然这种方法只有对女人有效吧。”

　　邵逸烟摇摇头：“他们的媚术是不分男女的，只要你能动情都会被迷惑，就算遇上定力高强、不受媚术影响的人，他们的武功也不低，百花宫屹立武林多年，靠得可不只有媚术。”

　　相比于百花宫，我对邵逸烟能了解这么多更是好奇。我问他：“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之前不是对武林的事半点不懂吗？”

　　他搔搔头笑道：“其实我也是现学现卖的，这几天来看比武顺便听听周围人的评论渐渐就了解一些了，行走江湖，情报收集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啊。”

　　我看着他，虽然之前就有一点感觉，但现在是越发觉得他真的长大了，不知为何，心里很是欣慰。

　　我视线转回比武场，赵昕的对手故意粗声粗气得说话，但眼睛还是贼兮兮地紧紧黏在赵昕身上，“小公子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还是赶紧弃权吧，可别让别人说姐姐欺侮你啊。”

　　邵逸烟摇摇头：“百花宫的人特征这么明显，通常有点江湖经验的人看见百花宫的人都会特别警戒，这人大概是初出江湖吧。”

　　赵昕噗吃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啊转：“那你要怎么欺侮我呢？”

　　那女人吞了好大一口口水，眼睛都直了，本来拿着大刀的手把刀子放下，嘿嘿笑道：“俺就不用兵器了，俺赤手空拳，让你一把。”说完脚步虚浮地朝赵昕扑过去，不像在比武倒像在勾栏院调戏小倌。

　　赵昕见她过来，正对着她嫣然一笑，有如百花初绽，那女人扑得更急了，赵昕保持着笑意，就着她扑过来的去势，双手迅速地晃一下，再转身已是站在那女人身后。

　　那女人可能还以为赵昕跟他玩抓迷藏呢，笑瞇瞇地转过身来，嘴里调笑：“好哥哥，别跑啊……”突然她满脸惊恐，双手手腕处喷出鲜血，不过片刻，地上已积了一大摊血。

　　邵逸烟沈声说：“她双手算是废了，这人今天下手算轻，我上次看到有个百花宫人，直接把对手的手臂整个割下来。”

　　赵昕怡怡然地走下台，看也不看台上那个哀嚎的身影，裁判宣布：“百花宫赵昕胜。”

　　见他下台我忙跟邵逸烟打声招呼后就跑下看台追上去，可惜距离太远，没跑几步就不见他人影了，站在原地我茫茫然四处张望，难道这等待了几天的机会就要这样错过了？

　　突然，有人从我背后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转过头，是赵昕，他一脸平静地问我：“你找我做什么？”

　　我看着他，有些怯怯，他的态度冷漠，没有以前见他时的笑容，但我还是鼓起勇气说：“赵昕，对不起。”

　　他挑起眉，“对不起什么？”

　　我急急解释道：“前些日子我误会你了，我不该因为你是百花宫的人就觉得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是我错了。”

　　赵昕默然，我等在一边搅着手指忐忑不安，心里琢磨着他不知道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半晌后他抬起头，对我说道：“我本来就没怪过你，我是百花宫的人，你接近我对你没好处，你的选择是对的，一开始我接近你也只是对你有些兴趣罢了，说开了也是好事。”

　　我的脸一下垮下来，皱着眉苦着脸问他：“我们真不能当朋友？”

　　他嘲讽似地轻笑：“你真以为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是朋友吗？”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他打断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来也不适合相交，你别再来找我了。”说完一甩袍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我一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我一直以来跟他的相处，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一开始都是他来找我，我连怎么找他都不知道，都是他跟我说话，我又跟他聊了什么呢？我有想过要了解他吗？知道了他的名字、门派，然后呢？如他所说，我们的确不是朋友的关系，那又是什么关系呢？我跟赵昕不过见了几次面，应该也谈不上多么深刻的感情，但为什么，我现在心会这样空洞洞地？

　　常看小说里有正派与邪教相交需要承受多少压力，但我不是正派，甚至连江湖人士都不算，没有半点武功又没有人脉，赵昕是不是不屑与我相交？我若是有点能力，也许可以跟赵昕平辈相交，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也不会让他说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种话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看台，邵逸烟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摇头不想说，我的心事没办法跟任何人吐露，关起房门自己一人郁闷了几天，不知不觉地，初赛就已经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