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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狗儿,来吃冰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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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狗儿,来吃冰棒!”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小时候跟水漠一起分享冰棒的镜头。水漠也这么给过她这么吃冰棍。只不过他们那个时候都是小孩子,不懂得什么男女爱情,只是小孩子之间关心而已。
淳云烟记得那个时候吃冰棍都不是随意想吃就能吃得到的。水漠父母所在的厂里每年夏天冰糕房都会开工两个月,专门生产冰糕供应职工,本单位职工凭票购买,非本单位职工不得购买,就算给钱也买不到。这算是他们那种大厂给职工的福利吧。
小时候淳云烟和小五、小六等街坊邻居小伙伴经常约伴出去玩。去约水漠,结果正巧碰到水漠买冰糕回来,看着小伙伴们馋的直吞口水想吃的样子,水漠大方地请大家伙儿吃。一人一个都分不够,有特馋的孩子,故意闯掉淳云烟手里的冰棍,淳云烟自然大哭起来。
然后那孩子还直嚷嚷,“狗儿,快来!”
结果还真唤来了狗狗,狗狗嗅嗅冰棍,不是它的菜,于是走开了。结果,那孩子就对淳云烟说:“狗儿都吃过的了,吃不得了。”
淳云烟看见确实狗狗闻过的了,不能吃了,于是哭得更凶。结果,那孩子就捡起冰棍跑开去吃了。这小孩子不怕脏,他的目的就是想多吃冰棍使出来的招。
水漠看淳云烟哭得很凶,于是把自己咬过一口的冰棍递给淳云烟,“云烟,别哭了,这个给你吃。你吃下半截,等吃到上面我咬过的地方扔掉就可以了。”
淳云烟想到这里,幸福地笑了。
“多温馨呀!不行,我得把这个温暖又会照顾人的哥哥找回来。我一定要主动出击,别等着他来找。就今天下午水漠哥那冷漠的态度,别指望冰冷的男神会主动靠近自己。”淳云烟在心里念叨。
等她回到家,父亲像往常一样在江边乘凉去了,妹妹回老家乡下陪奶奶小住一段时间,只有母亲杨秀琴一个人在家休息。
那个时候一般家庭还没有空调,家里顶多就几把风扇。一到夏天,父亲晚上在屋里呆的时间很少,他自制了一个竹编织的竹编床,往地上、石头上或者草丛中一铺,就可以美美地躺在上面乘凉了。
小时候淳云烟和妹妹吃过晚饭就爱跟着父亲到江边去乘凉,就睡在这个竹席上,很快就会睡着了,夜深了都不愿意回家睡,甚至到天亮醒来才跟着父亲回家睡觉。
母亲则不愿意出来睡在凉席上,她说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和星星,睡不着觉。于是,勤劳的母亲总是在收拾完屋子,做完家务 ,给淳云烟父子三人送些解暑汤水以后,就在屋中央地上铺上竹席,开着电风扇睡觉了。
母亲听到开门声音问 :“是不是小烟回来了?”
淳云烟因为白天的遭遇不想被妈妈发现,于是应付一下就进屋睡觉了。
虽然天很闷热她浑然不觉,她已经把溜号被骂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她一静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水漠。
她要好好酝酿,明天早上上班怎么才能不错过与水漠偶遇。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一个东西一旦想要得到,就想得要命,就会念念不忘,拼命想得到。同时,也容易患得患失,生怕被别人抢去了,于是就拼命地想抓住。
淳云烟想不起在那个杂志上见过这样的说法,“追男人这种事情,要有定力,还要手段,二者缺一不可。”
淳云烟也想起这种说法:“只有不努力的二奶,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嘛”。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儿让人不爽,让人觉得品德有问题,但是理还是这个理,心诚者事尽成。
水漠现在应该没有正式的女朋友吧?要不然庞玲怎么说那个该死的训她的科长的女儿在追求他呢?
说明她们还没得手,找自己的叉就是要警告自己离水漠远一点儿,别跟她家抢水漠。
可惜淳云烟不吃这一套,“有种你就公平竞争,看水漠选谁那就是谁?”淳云烟心里这么想着。
淳云烟在心里盘算着怎么了解水漠的个性和生活习惯,投其所好,悄无声息地走进他的工作和生活中去。最好能在他的工作上给予很大帮助,那就更有胜算。
淳云烟暗下决心,“我要把水漠收服,不信把他搞不到手。”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淳云烟很自然地背诵出这首毛老人家的七言律诗《七律·长征》。
呵呵,三军过后尽开颜,“明天我就让水漠开颜。”
淳云烟越想越得劲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迷糊中梦见自己和儿时的水漠以及其他小伙伴们在空旷的草丛里嬉戏,捉迷藏,她和水漠都蒙上了眼睛,四处地游走,凭借着小伙伴们发出的声音伸出手摸索,抓啊,抓啊,明明对方的嬉笑就在耳畔,却总是触不到。最后她急的想哭的时候,突然她惊醒了,窗外天已经发白,原来水一场梦。
都说日有所想,夜有所思。惊醒后的淳云烟也略微有些想法,自己的思想深处对于走入水漠生活中去这个事情还是有些担心的。要不咋有这个梦呢?不承认也不行。
不过,很快淳云烟就被勇敢地去追,别问为什么的思想给占据了。“一路高歌,管它为何?”淳云烟看看桌上的闹钟,起身洗漱好,然后早早出门。
到了进单位厂大门的那条与天威集团仅一墙之隔的丁字口马路段,淳云烟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马路上人烟稀少,她找了处旮角,能望到丁字路另一条道走来的人就行,把自己隐藏起来。
在等的空挡,她打开背包,拿出一本书坐在石头上看起书来。
可是她不能做到聚精会神,不时地把眼光瞄向水漠可能来的方向,时而又瞅瞅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的指针指到哪里了。
一副等人急切的样子。
果然,正如保安师傅所说,还差几分钟到七点四十五分,水漠出现了,远远地淳云烟就看见了他,雪白的短袖衬衫打着黑色的领带,再配笔挺的黑色西裤,气宇轩辕,在众多穿劳动布工作服和休闲服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淳云烟赶紧合拢书,忙不迭地塞入背包里,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水漠跟前,并腿站立,双手背在身后交叉握着,脸上堆满略带羞涩的笑容,说道:“早!”
“早!”水漠微微一怔,随即放松表情匆匆走自己的路。
淳云烟见立马也迈腿跟上去,“这么巧碰到你。”
水漠微微侧脸,冰冷的面孔看不出啥表情,瞟了眼淳云烟啥话都没说,继续走自己的路。
淳云烟看水漠不吱声,就又自顾自地找话题,跟水漠套近乎,“你的那个维修数控机床的任务正式开始了?”
“嗯。”水漠鼻孔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有点儿难道吧?”淳云烟端着笑脸,望着水漠继续追问。她像小妹妹似地围着水漠边走边不停的问。
“咱水漠哥哥多厉害,这点儿困难不是困难,打小你就厉害,知识渊博,头脑灵活,‘乌蒙磅礴走泥丸’,一切都难不到我家水漠。”淳云烟拍溜着水漠的马屁,拿小时候说事儿,目的是想勾起他的回忆,好找共同语言,以便有更进一步的接触机会。
“……”水漠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不可亲近的样子,始终冷漠地与淳云烟刻意地保持距离。
这几分钟的路程不时有认识水漠的人与他客气地打招呼。实际上过往的人群里始终有人偷偷地看他们,指指点点地在说什么。
“哦,我明白了,厂里嚼舌根的多,水漠哥是怕人说三道四。嗨!我不怕,我还就希望他们认为我跟水漠是一对才好呐。”淳云烟这么想着,这才明白水漠为啥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走这段马路的原因了。
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追着水漠进了厂大门,完了还故意兴高采烈地跟水漠挥手道别。惹得跟前的人故意看她。她不知道暗处一双阴骛的眼睛正瞪着她,表情阴沉难看。
因为昨天的学习时间溜号被批,今天的淳云烟老实多了,不敢再到处乱跑了,老老实实地在培训室里听课。不过,进会议室门她是低着头的,昨天的事她还是觉得多不好意思见大家的。要是能逃避,她肯定不会再到这屋子里来,再见那个人。
可惜,一切都是她以为,唉!躲不开就只好硬着头皮撑着了。
还好,一切平常,就象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平静。
淳云烟不安的心总算放心下来,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淳云烟就开始走神,老往楼道上跑,始终关注着厂大门的人流。
末了看到门卫都把厂大铁门关上,只留小铁门进出的时候,还没见到水漠身影。
淳云烟磨磨唧唧地到了门口,失望地走出厂大门回家。
才走了几步路,淳云烟突然收住脚根,“说不定水漠哥在办公室加班呢?”按照淳云烟的惯性思维,对于水漠这种技术宅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打小就是有问题要纠结思考到底的人,对于领导交给他这么重要的维修任务,他应该废寝忘食地思考才对。
都说三岁看长,七岁看老,尽管水漠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但是小时候就有的好习惯应该改变不了多少。
淳云烟这么想着,转身重新走进厂大门,朝着水漠所在的设计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