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盟》凌驾

2、葬礼

　　[一]葬礼

　　当今武林最为轰动的事情莫过于东岛岛主过世的葬礼。先不说这葬礼的排场，光光前去吊念的人三天内足足挤暴了来回岛陆间的百余艘大船。

　　大事，确是大事。

　　凭吊是假，前来探听虚实是真。

　　江湖上都知道，东岛、北天门、西杞阁这三大组织势均力敌，各自占据一方，谁也动不了谁。但是，现在不是了。东岛主人去世了，平衡被打破了。将后的武林，大家都想得个风吹。

　　当然，这么大件事。北天门，西杞阁当然得派人来，而且来的必须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才行。北天门派得是门主座下第一大弟子玄远。西杞阁却是黄泉亲自出马。

　　这一来一往，阿谀奉承的，明哲保身的，静观其变的好不热闹。

　　岛上的葬礼正热闹。离岛万余尺外的海上，一艘商船上气氛却刚正凝重。

　　“是真的么？”

　　站在船沿的男人点了点头。海风飘扬着他的发丝，他抬手拂去散在面前的，露出青黑色衣袖的苍白手臂上盘横着青紫色的脉痕。

　　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约摸十来四岁的少年张着那双明亮的大眼，满脸惊讶与悲痛。

　　男人走近那少年，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闯的祸也没人收拾了，你……看着办吧。”他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如果以后，你娘回来了，告诉她‘从来没怪过她’就行了。”

　　说完，男人踱步走回了船舱。不多时，船舱里跑出来个穿着麻布衣服的高个。他冲着少年一瞪，但最后声音小小的说，“主子……主子去了。”

　　他见少年没有反应，一跺脚，“听见了没啊，主子……”他突然不说了。因为他发现天气很晴朗，照道理这么晴朗的天气是不会有雨的，然而现在他的脸上迎风飘落了几滴来，还没来得及滑下去，就被吹干了。

　　“幽……”他抿了抿嘴巴，掉头回船舱里头去了。

　　这时候，天气真的很晴朗，船上吹过的风缓缓的，带着海水的咸味。船板上只站着少年一个人，仿佛整个船，整个海，整个天，都只有这么一个人。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好半天，那少年才动了动身子。

　　“桑原。”他叫道。

　　“在。”原先那个麻布衣服的高个迅速跳了出来，仿佛从来没走开过似的站在跟前。

　　“回去吧。”少年看了眼开始落霞的海天，“身子冷了回家去，不吉利。”说完转身回舱里了。桑原看着他的身影又那么一会，然后抖擞起精神，跟着进了舱。

　　船开了起来，前方不多时便映出东岛的轮廓来。